用过午饭,苏隐又去了验尸房,将小姑娘身上的淤泥清洗干净。
枯瘦蜡黄的身躯上,或新或旧的鞭痕,更加触目惊心。
苏隐再次从头到脚,细细查验一番,填好验尸格目。
再出来时,太阳向西,苏隐收拾好验尸房,提上木箱,走到前面大堂。
她刚刚走到廊下,透过窗牖看到明亮的大堂,荀捕头和易朗站在温昭面前,气氛似乎很凝重。
苏隐停下脚步,正打算转身离开,就被温昭出声唤住,“进来。”
苏隐低头,暗暗撇了撇嘴,再抬头时,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苏隐跨进门槛,将验尸格目递上前,“太爷,这是女尸的验尸格目,请太爷过目。”
温昭接过来,认真看完,随即放在一旁,“正巧荀捕头和易朗回来,你也一道听听。”
不等苏隐拒绝,温昭就抬眸看向易朗,“继续说。”
易朗定了定神,沉声道:“属下查访过草甸子北边的上杨村,南边的下杨村,西边的清水村、河湾村,河对岸的东刘村、东水村,都没有跛脚的男子。”
“左撇子倒是有五个,但他们今晨都没有去过草甸子,且都有人证明。”易朗皱紧眉头。
温昭合起折扇,轻轻敲击手心,“若平日所用是右手,寻常外人也不知他是左撇子。”
苏隐暗暗点头表示赞同,平日吃饭写字用右手,做力气活时用左手,也说得通。
再者,普通百姓大多要忙自己的事,也不会留意旁人平时用哪只手比较多。
即便这样,现今查到的那五个左撇子,仍有重大嫌疑。
“村子大多是一姓聚集,为了本族名声,多会互相遮掩,就算有人证明他们今晨的去向,也不能掉以轻心。”温昭眯了眯眼,面容严肃,“让人盯紧这五个。”
荀捕头走上前,将手上的布包放在桌案上,打开布包,里面是双满是淤泥的布鞋。
“太爷,卑职将整个草甸都翻了过来,只找到这双鞋。”
“距离发现尸体的地方,约莫一丈远,卑职将鞋底和发现的足印比对过,这双鞋应当就是凶手遗留在现场的鞋子。”
荀捕头边说,边将布包往温昭的方向推了推。
温昭放下折扇,即便这双鞋全是淤泥,他也毫不犹豫地提了起来,对着光线细看鞋底。
凶手留下的鞋?苏隐眼睛一亮,想要凑过去瞧瞧,但瞥见温昭的神色,她就没有出声。
温昭看完两只鞋的鞋底,皱紧眉头,“苏仵作,你看看这双鞋。”
苏隐上前半步,依次拿起两只鞋,看到鞋底的磨痕,她顿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提起两只鞋,并排放在眼前。
鞋底的脚后跟,磨损程度几乎相同。
这说明此人并非跛脚,若他是跛脚之人,两只鞋的磨损程度定然有轻有重,跛脚的那只鞋,磨损程度定然更轻。
然而,面前这双布鞋,却没有这种明显的痕迹。
“太爷,他并非跛脚!”苏隐抬眸,朝温昭急急道。
鞋底磨损程度相同,但留在草甸淤泥上的脚印,却有深有浅。
“他拿着东西!”苏隐快速开口。
“他提着东西。”温昭冷声笃定。
两人近乎异口同声,易朗和荀捕头纷纷抬头,看看新太爷,又看看苏隐。
温昭轻咳一声,眉头稍稍舒展,“两种可能,一则,女尸身上的东西,被凶手拿走;二则,凶手拿的是他自己的东西。”
草甸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黎明破晓之际,路上几乎没有人,不太可能是路过之人不小心留下的物品。
足印留下明显的深浅痕迹,凶手提着的东西,显然分量不轻。
众人纷纷陷入沉思,正在这时,宋雨风拿着卷画纸,快速走进来。
宋雨风满脸的汗,整个人晒得发红,他朝温昭行礼后,正色道:“太爷,属下走了周边几个村子,都说没有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古言轻悬疑预收,《青莲池上客》
【假花魁真细作X假瘸腿真反贼】
淮王陆九渊好美色,尤爱凤眼朱唇、右耳垂有红痣的美人。
群芳阁花魁海棠,身娇体软,凤眼含情,右耳垂的小红痣,鲜红如血。
海棠几乎是按着陆九渊的喜好长成,仅在群芳阁露了一面,便被人重金买下。
当夜,海棠出现在陆九渊的寝屋床榻上。
然而,陆九渊却让她在烛光下,独坐整夜。
双腿不良于行的淮王,隔着屏风,盯着上面的身影,瞧了整夜。
封锦十岁那年,封家被灭门,仅她一人活了下来。
她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挣扎八年,重新回到人世间。
她潜伏在陆九渊身边,暗中收集陆九渊谋反的证据,却意外发现陆九渊手上有她父亲的信物。
当年,父亲死前见的最后一人,竟是陆九渊。
——
古言轻悬疑预收,《她会识人之术》
西夏的安乐公主,死在大晋国都的驿馆中,身上无伤,嘴角带笑。
驿馆内门窗紧闭,公主的四个贴身女婢下落不明。
西夏使臣气势汹汹,直言是大晋官员毒杀公主,誓要为公主报仇雪恨。
边疆两军对垒,战事一触即发。
大理寺少卿应惟,连夜写信送往东林寺,请隐居山野的前刑部尚书出山。
翌日清晨,有一貌美女子,手持信物,策马而来。
守门的侍卫、厨下的厨娘、端茶的丫鬟、驿站的管事……
到底谁在说谎?
应惟知晓她会识人之术,满腔爱意即便从未说清道明,她应当也能知晓他的心意。
然而,案子查清后,她却悄然离去。
应惟看着空荡整洁的厢房,转身牵马,前往东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