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凡俗之人,终其一生,不过停留在区区炼体境界之上,甚至因为现代化基因变异、环境恶劣之故,天生孱弱,就连强健体魄都成问题,更别说练气。
即使是修真中人,十之八/九都因为灵气稀薄的缘故,碌碌一生,都卡在练气的门槛。caso.
而真正能够达到筑基境界的修真者,已是修真者中极为罕见的存在。
面具男本就已经达到练气境界的巅峰,而缺少跨入筑基境界的一个契机!
而当下,就是一个契机。
他打算在与对手战斗的间隙,开启筑基的大门!
筑基的方式林林总总,其实都逃不过一个悟字,有时候,修真者苦思冥想也无法窥得筑基之门,而有时候,偏偏能够在生命受到威胁、亦或是游山玩水、坐山观云、林海听涛之中寻得一门径,无师自通!
面具男拔刀,只觉全身真气疯狂涌向丹田,再由丹田处反馈至全身,往复循环,生生不息,莫名的沉重感由内而外爆发开来,时而让他觉得飘飘而轻灵,时而如泰山压顶。
真气鼓荡外泄,周遭劲风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烈烈鼓舞,而面具男就是那个漩涡中心,乱流鼓荡,冷厉如刀。
‘任元浩’的存在业已达到极限,现下,他也发现了对手身上的诡异变化,由于他修习了三分归元气还有碧海潮生诀,对于真气的流动看得很透彻,只觉面具男现在就像是一个‘核’。
他在吞噬周遭的气!
层林簌簌,枝桠乱颤,冷月高悬,轻云流转,天地之间充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面具男狂笑数声,气浪暴迭,卷地生尘!
“没想到啊,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筑基门径,竟然在和你战斗的时候,突然顿悟,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所以,就以你的死亡,来祭奠这一时刻吧!”
面具男周身充斥着凛冽气劲,甫一踏足狂奔,便觉如海潮般澎湃的气劲也跟着他暴涌而来,天炽刀法劈波斩浪,刀气纵横,大开大合,任元浩拂袖遮挡,只觉浑身真气也受其影响,竟是难以自控的涌向对方!
刀气过处,秸秆乱舞,草木横飞,这一变化来得太过突然,任元浩两足轻点,天炽刀法也随心如意的舞动。
刀与刀的对悍,碰撞出璀璨而夺目的火花,两人转瞬间,已在气浪之中交手数十回合,每一击,都会碰撞出震人心魄、恍若雷鸣般的撞击声。
枫叶飘零,枯枝摇颤,远方似乎还能听见瀑布击石的轰鸣,夜月横空,皎皎如水,真气亦如水般漫卷,此消彼长之间,任元浩已然知晓,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的内息真气迟早会被对方怪异的变化吞噬一空,心下顿悟,瞬时疯狂运起吸星大法,与之周旋!
吸星大法一出,局势瞬间扭转,任元浩从系统那里获得的鲛人泪,原本就是第二个能够储藏真气的‘蓄水池’,加上吸星大法本就有着‘扩容’的奇效,此一运转之下,两台‘发动机’自然比一台所爆发的力道更足,原本被对方筑基引发的气旋,立时被他反转!
“臭小子,吸星大法!”面具男大惊失色,“你就是‘猎杀榜’上风头正劲的那个任元浩!”
面具男其实早就该猜到,毕竟云锦市内,能够在实力上和他并驾齐驱的青年才俊,可是在五指之数,甚至更少,加上任元浩前些日子干掉了姜氏大族族长,风头一时无俩。
任元浩根本不答话,以二对一,加上吸星大法的加持,局势持续了一分多钟后,胜利的天平已然偏向任元浩这一方!
——艹,再这么下去,我的一身修为说不定都会被他的妖法吸走!
面具男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无助,恐惧像是弥漫在雨夜上空的暗云,缓缓压将下来,一点一点将他吞噬,他的第一反应,竟又是一个‘逃’字。
其实他在来此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杀手的‘镜传术’,本来想着根本用不着,没想到~真气失衡之后,就像拔河的时候,一方主力摔倒,另外一方便如摧枯拉朽般的掠夺,他的真气已然如决堤般被身前的任元浩攫走,更可怕的是,对方吞噬了如此多的真气,竟是没有半点滞堵感,要是换了一般的异能者或是修真者,如此庞大的真气,只怕早就把施术者撑爆了。
退意既生,面具男不再迟疑,手中蓦地出现一面镜子,嘴里念叨了几句,整个人就像是化作了一团白气,蓦地钻入镜面之中,逃之夭夭。
而此时的任元浩其实已然油尽灯枯,要不是在危急时刻,激活了第二人格,只怕早就死在了面具男手里。
任元浩盘腿坐下,死撑了一两分钟后,终于是向后仰倒,昏死过去。
适时,腥风渐起,妖月寡淡,水声渐沉,弥漫在半空的真气仍在不断往他的体内钻,他的面部时不时的抽/搐,看样子颇有些难受。
片刻过后,原本他以为已经乘机逃走的兄妹,突然从草隙里钻出,缓缓移动至任元浩的面前,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恐惧,淡漠得像是活了八/九十岁的老者。
“妹妹,此人你看如何?”
“是颗好苗子,可惜~”
“可惜有了双重人格的异能,不好掌控,对吧?”
说话间,男孩把手靠在任元浩额间,突然之间,手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硬生生给弹了开去,他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此人我们还是不要动他为妙,至少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
妹妹面有不悦,“是因为他救了我们一命?”
男孩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发光的物件,甫一放入他的肚腹处,便被任元浩的身子完全吞噬,“不完全是,我能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它在抗拒着我的侵入,我已经种下了那个东西,就算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跟到天涯海角,见机行事吧。”
“嗯。”
两兄妹的身影一闪,悄如鬼魅般便消失在长夜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