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的声音,带着往日里没有的挑逗意味。
莫晚楹的耳廓先一步变红,然后逐渐蔓延到脸颊,这个红与之前的闷红不一样,是娇赧的。
她游移不定地看向周聿泽:“啊?”
她几乎、或者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聿泽。
眼眸里古井无波的深沉荡然无存,被熠熠跳动的鲜活替代,他唇边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可在撞上她惊异的目光之后,那几分偷跑出来的狡黠似被惊觉,在短暂的对视里,如同退潮的海浪,随着他重新挺直的身躯一起远去。
他又变回了那个矜贵自持的周聿泽。
“你给晚楹补吧,我先回趟休息室。”苏婉婉的声音凉凉响起,转身离开。
化妆师一脸茫然,看了看已经远去的苏婉婉,又看向旁边的莫晚楹,她刚才一心补妆,什么也没听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导致现在有点尴尬的局面。
莫晚楹一时没分出神来注意苏婉婉的离开,她的注意力全在周聿泽身上,她开口:“你刚刚……”那个样子有点坏哎。
让她新鲜到忽略了他话里的意思,后知后觉猛然摇头,紧张地又与他靠近了一点,声音有点急,压着音量:“你不要乱来。”
问她想不想要女主角的待遇,不是他心高气傲,莫晚楹知道,他有这个资本。
有钱能使鬼推磨。
苏婉婉回到开足了空调的休息室,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助理宣彤后她一步跟了上来,脸上怒气明显,刚才她就站在苏婉婉旁边,那男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她听到了,她相信苏婉婉也听到了。
“姐,你觉不觉莫晚楹这个人,有点茶?”她气不过,为苏婉婉打抱不平。
苏婉婉搁下水杯,瞥了眼宣彤,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挂着一丝难以品出的情绪,她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怎么说?”
“哎哟这还要怎么说。”房间的门已关上,宣彤语言直白地一一控诉,“拍戏第一天,她就让男朋友来探班,搞出这么大阵仗,整个剧组都知道了她有一个不好惹的男朋友,让所有人都不敢得罪她。刚才明明是你穿得比她还多,比她还要难受,但是她因为自己的问题影响了拍摄,连导演都不敢骂她。然后就是刚才,不是还说给她换女主角吗?舟行集团还没投资这部电影吧,就这么着急抬咖?”
宣彤越说越来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早就听说内娱带资进组的现象严重,没想到堂而皇之摆在明面上来了,姐,你可是拿遍了国际大奖的影后!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红凭什么欺负你啊!哦对了,她还蹭你Lisa那个角色的热度!”
苏婉婉前两天刚看过莫晚楹模仿Lisa的那个视频,表情淡然地点评:“她出的那个视频,确实蛮不错的。”
宣彤要被她无所谓的语气急死了:“姐,你怎么不着急呀?”
“我着急有用吗?”苏婉婉施施然看她,“况且,你真以为,是她的问题?”
宣彤要被搞蒙了:“不是她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私底下指不定怎么求着她男人呢。”
苏婉婉将目光挪到窗外,窗户对着庭院,好巧不巧,话题的主人翁在这个时候闯入眼帘。
莫晚楹拉着周聿泽的衣摆,小嘴叭叭说个不停,看样子有点着急,周聿泽侧低下头,说了句什么,摸了摸她的脑袋,助理追上来要递给莫晚楹一杯西瓜汁,被周聿泽率先接过,将吸管塞进了她的嘴里。
小姑娘叼着吸管,条件发射就嘬了一口果汁,成功将她的嘴巴封印。
苏婉婉撤回目光:“不过是有人想告诉我,我努力的这些年,抵不过他一句话。”
宣彤自然也看到了窗外的一幕,气得头上的绒毛都快要炸起来了,反而没听清苏婉婉说了什么,迟疑地啊了一声。
“没什么。”苏婉婉结束了这个话题,“把化妆师叫进来吧,妆都要热熔了。”
莫晚楹以为周聿泽来探班,顶多呆一会儿,没想到直接等到晚上。
晚上的戏,拍的是纪嫣和夫君的夫妻互动,刚拜了天地,正是新婚燕尔的阶段,纪嫣满心满眼都是夫君,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笑容。
莫晚楹准备开拍前,极为尴尬地扯了扯周聿泽的衣摆:“你可以去车里等我吗?”
周聿泽并不知道即将开拍的内容,抬了下眼睛,等解释。
“你在旁边,我放不开。”莫晚楹结结巴巴。
“你白天状态不是挺好的吗?”
“那不一样。”莫晚楹小声。
周聿泽掰过她肩膀,抬起她蔫儿下去的下巴,脸色难看:“床戏?”
“没有没有!”莫晚楹脸红反驳,“我连吻戏都没有!”
“你还想有?”男人脸上的肃冷快要凝结成霜。
“不想。”莫晚楹轻轻推了他一下,“哎呀,你就去车里等我嘛!”
“剧本给我看看。”周聿泽提出要求。
莫晚楹快速回想了一遍自己的剧情,自信没有什么能够引发矛盾的点,便交代安然去把剧本复印一份,又对周聿泽说:“剧组内有复印机,安然动作很快的,你就去车里等我。”
边说边拉着周聿泽的手,小孩儿拽家长似的,把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带到了他车的旁边。
外来人员的车原则上是不能进来的,莫晚楹调过来的商务车需要剧组登记报备,才能畅通,但周聿泽有他的办法和人脉。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车停在古巷的路边,这一块没有路灯,黑色的法拉利融进夜色里。
人影寥寥,晚风吹得道旁树叶窸窣作响。
“车里等我。”莫晚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他,隔着柔软的料子,摸到他纹路清晰的腹肌。
周聿泽突然把她往怀里一摁,在她耳边轻语:“不要让我看到什么出格的剧情。”
莫晚楹憋笑踮起脚尖,亲一亲他的嘴角:“比如像这样的剧情吗?”
踮起的脚尖落不下来,是她腰被扣住,胸膛紧贴,紧接着,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暖湿的深吻,带着极为霸道的侵略性,瞬间就让莫晚楹失了重心,瘫软在周聿泽的身上。
夜黑风高,有细软情动的哼声。
在意识到唇边被反复含吮的时候,莫晚楹才有一刹那的清醒,要将人推开:“嗯……我的口红……”
才刚补好的妆呐,因为口红被吃掉去找化妆师,多让人难为情。
但她推不开。她的头往后仰,周聿泽也跟了过来,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按住她试图远离的脑袋。
……算了,估计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
脚步一寸寸后退,被吻着靠近车边,莫晚楹听到了后座车门被手打开的声音,一个机灵清醒:“我……”
唇才张开,舌尖就被含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莫晚楹只能牢牢抱着周聿泽的腰,死活不让自己被推进车里。
周聿泽感受到阻力,终于松开了唇,呼吸潮热:“进车。”
“下一个就轮到我的戏了。”莫晚楹脸色绯红,气息紊乱,“不可以。”
这里随时都可能出现剧组的人,她还没做过这么野的事,羞死人了!
正想着,不远处响起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有点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今天收工这么早,要给你预约个美容护理吗?”
声音来自苏婉婉身边的助理宣彤。
“不了,我今天早点休息。”声音清灵,来自苏婉婉。
莫晚楹脸更红,想要将周聿泽推开,却发现怀抱牢固如铁笼,怎么都推不开,仔细一摸,他身上的肌肉竟然紧绷了起来。
这是人处于紧张状态下的反应。
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她还是扑捉到了。
只会让别人紧张的人,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
尴尬被好奇所取代,莫晚楹仰着头,想看看一贯泰然自若的男人紧张起来是什么表情,却扫兴地发现,他只是动了下眼珠,浓稠的夜色,让他的眸子深邃,像望不见底的寒潭。
高跟鞋敲击青石板的声音顿住一秒。
莫晚楹的视线完全被周聿泽挺括的肩膀挡住,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但这个停顿让她意识到,那边应该是看到了。
连同几个助理小声交谈的声音也不约而同噤了。
莫晚楹面红耳赤地咬了咬舌尖,用只有周聿泽能听到的气音说:“不要乱来,这里人好多。”
周聿泽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搭在她的左肩上:“多又怎么了?有些人不是当着无数人的面接吻吗?”
莫晚楹知道他指的是谁。
苏婉婉今天拍了与男主的吻戏,莫晚楹当时也在旁观学习,十分钦佩她在众多工作人员环绕的情况之下还能入戏。
当时他也在旁边吗?她怎么记得那个时候他转身回车内处理工事去了。
“你不要这么说,这个是演员的工作。”莫晚楹压低音量,由于周聿泽姿势的调整,她现在可以越过周聿泽的肩膀,看到苏婉婉。但她不好意思看,只能低垂着视线。
高跟鞋重新撞击青石板,声音笃笃,带着她的人从旁边走过。
周聿泽的指尖上缠绕着一缕莫晚楹发丝,声音像月光一样凉:“扮演他人,人和心都不由己,这样的坚持,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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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是栀子花》
云织刚到顾家的时候,才14岁。
京圈顶级豪门顾家,多了一个养女。
众人纷纷猜测,这是顾家家主的私生女。而顾家女主人却笑容晏晏地辟谣:“是我一个因病去世的姐妹留下的可怜孩子罢了,不然怎么不姓顾,而跟着我姓呢?”
云织心想,那是因为,你不准我姓顾。
她母亲是顾家家主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而她是白月光的女儿。
高中毕业那年,云织被强制送去英国留学,4年后回国,参加哥哥的订婚宴。
商业联姻,珠联璧合。
订婚宴上,俊美无俦的男人身边挽着一个小鸟依人的未婚妻,未婚妻眼眸含星,笑得甜美。
云织坐在角落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远远相敬,入喉苦涩。
她想起18岁那年,离别的机场。
她懦弱地流下了眼泪。
少年眼眸幽深,一改往日里的清冷,温柔地替她擦掉泪水:“云织,你就像一朵栀子花,花开的时候,所有的月光都为你倾慕。”
云织抬头,连眼眸里的泪花都灿烂,她努力掩藏心中的希冀:“那哥哥呢?”感谢在2023-09-22 21:09:53~2023-09-23 17:1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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