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
陈佩儿没想到还能在这处见到小绿，眼睛瞬间一亮。
顾长安咬了牙，暗骂了一句那些没用的暗卫，这才看向了小绿，似乎是在警告着她有些话不要多说。
但小绿生死关走一遭，又怎么还会听顾长安的话？
左右都是死，她愿意把真相说出来。
想到了这处，小绿便咬了咬牙，噗通跪了下来。
“二公主，是奴婢对不住您！”
陈帝的目光在小绿身上停留了片刻，跟着便看向了陈佩儿。
“你为何对不起二公主？”
恰在这时，林莲向前迈了一步，正挡在了小绿和顾长安中间。
顾长安小声啧了一句，便听到了小绿的声音传来，“二公主找长公主赐香那日，正是奴婢跟着的。”
“先前试香仪式奴婢也曾跟着来过，闻过百竹香的味道。”
“长公主为二公主燃的，正是百竹香无疑。”
陈瑶姬没想到小绿会愿意为自己作证，怔愣了片刻，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向了穆铮。
穆铮冲着她点了点头，往人身边靠了靠。
陈瑶姬捉住了穆铮的衣摆，隐约便摸到了几缕被刀剑劈开的碎布。
她愣了愣神，看了他一眼。
穆铮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这事一会儿再说，眼睛直勾勾盯着顾长安。
因着林莲给人的感觉十分柔和，故而小绿也稍微放松了些，张口继续说道，“二公主本与驸马计划好了，借着赐香的名义暗害长公主。”
“但回到了公主府上，二公主似乎又是悔了。”
“你闭嘴！”
顾长安的声音在此刻传来，小绿被吓了一跳，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
“驸马劝说无果，便直接扼住了二公主的下巴，命奴婢帮忙，将导致小产的药物灌了进去。”
她闭着眼将这一通话说完，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松了劲。
“你休要胡言乱语！”
顾长安似乎是急了，穆铮看了他一眼，便主动向前迈了一步，说道，“陛下，在瑶姬主持祭天大典之时，臣相信瑶姬定然不会暗害二公主腹中的孩子，深觉有些古怪，想要亲自来调查一番。”
“却不想好巧不巧，正听到了顾驸马与二公主在屋内争论不休。”
“臣还听到，顾驸马威胁二公主，说是什么未来富贵荣华……”
他故意没多说，留了余地交给陈帝自行想象，直让陈帝的脸色更加黑了。
一个年迈的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这事。
瞥见了陈帝面色愈加不好，顾长安急忙便跪了下来，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陛下，臣当时只是脑子不清楚……”
“脑子不清楚，便可以舍了自己的孩子，独享富贵！？”
陈帝似乎真的是被顾长安气的狠了，连带着声音都有着颤抖。
“佩儿在宫中金枝玉叶，娇养着长大，你娶了她过门，答应了朕定会对她好。”
“你就是这么对她好的？”
陈佩儿到底也是被陈帝疼大的，听陈帝如此说，也不由得悲从中来，呜呜哭了起来。
屋内本就沉闷的狠了，再加上陈佩儿的哭声，更显压抑。
顾长安脑子飞快地转，想要找些法子为自己脱身。
但眼下穆铮将小绿找了来，几乎是将此事坐实了。
死局。
在他脑中浮现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顾长安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
在林莲的安抚下，陈帝缓和了许久，这才抬了头来，看向了顾长安，“你想要富贵荣华？”
听得了陈帝这问句，顾长安脊背一凉，忙抬了头来想替自己辩解一番，便听得陈帝开了口。
“朕便抄了你顾家，让你去牢里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这话以说出口，便已经将顾长安定了罪。
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无用。
待到他回过了头，看向陈佩儿的时候，正见人也在看着他，眼中恨意凛然。
顾长安就这么被御林军带了下去，甚至陈帝连一丝一毫让他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给。
屋内瞬间归于了沉默，陈瑶姬默默到了穆铮旁边，握住了他的手。
林莲注意到了陈瑶姬脸上隐有疲惫之色，这才开了口，“既是凶手已经抓到了，便散了吧。”
说着话，便看向了脸色苍白坐在床上的陈佩儿，“眼下佩儿刚没了孩子，公主府乌烟瘴气的，便先接回宫吧。”
听了这话，陈帝便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头，点了名头，“你说的不错，佩儿，先回宫修养几日吧。”
一句话说完，他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跟着补上了一句，“回了宫中后，安分一些。”
陈佩儿自然说好，一切都安顿好后，陈瑶姬便默默拉了穆铮的衣袖，同他一起出了房间。
“你怎么不提前同我说上一声？”
“害我担心了你好久。”
穆铮闻言，唇角不由自主便扬了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陈瑶姬的头，说道，“事发突然，我也是来碰碰运气。”
“却是没想到他们自己先撕破了脸，反倒叫我有机可乘了。”
陈瑶姬闻言，晃了片刻的神，这才叹了一口气。
她什么也没说，在心里想的却是，顾长安做出这样的事来倒也不奇怪。
前世发生过的事就这么忽地浮现在了她脑中，让陈瑶姬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指。
见她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穆铮跟着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都过去了。”
说罢了这句，他又顿了顿，继续说道，“有我。”
陈瑶姬似乎是听了这句话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头埋进了穆铮的肩膀，一连劳累了多日，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她本就疲惫的很，如今又被穆铮揽进了怀中，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
“呀。”
陈帝恰在此时也走出了房间，林莲小声地惊呼了一声，便捉了陈帝的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一行人离开之时，陈帝刻意回过了头，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想起了故人，他神色微动，叹了一口气，却是捉住了跟在身边的林莲的手。
林莲回头看他，冲着人勾唇一笑，“回宫吧，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