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陈佩儿下体已经淌出了鲜血来，陈瑶姬下意识便飞奔下了高台。
眼下离祭天大典还有一个时辰，她赶回来，姜不缘见人冲了下去，正想要阻止，便见穆铮摇了摇头，也跟着飞身跃了下去。
“佩儿，佩儿！你怎么样了！”
顾长安额头上渗出了些汗，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四周围人群的方向。
在看到飞奔而来的陈瑶姬之时，面色跟着变了变。
陈瑶姬飞身蹲到了陈佩儿身边，手指飞快点了陈佩儿几个穴位，冲着穆铮喊道，“去找章太医！”
穆铮迅速便回转了身，所幸祭天大典章太医正在随行的太医之列，不等穆铮去寻人，他自己便站了出来。
陈瑶姬身上穿着用于祭天大典的华服，此刻她怀里抱着陈佩儿，也蹭上了些鲜血。
陈帝将这些看在眼里，陈瑶姬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陈佩儿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的头皮发麻，流的满头是汗。
“孩子，我的孩子……”
朦胧恍惚之中，她捉住了陈瑶姬的手。
陈瑶姬暂且只能先封住了陈佩儿的一些穴道，防止血流的更多，见人捉住了自己的手腕，她也只能抿了抿唇，“我尽力。”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陈佩儿便一个恍惚，彻底晕死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她由顾长安亲自抱回了客房休息的屋内，虽说顾长安一直都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但陈瑶姬分明看得出，他看向陈佩儿的目光始终都是冷的。
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孩子。
亦或者说，他本就不愿让这个孩子出生。
想到了这处，陈瑶姬便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穆铮看出了她情绪的起伏有些大，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祭天大典还剩半个时辰，你先去梳洗一下，换一身衣服。”
经了他这么一提醒，陈瑶姬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沾了一身的血。
可笑的是，这血竟然是陈佩儿的。
陈瑶姬的目光缓缓滑过了正在被太医诊治的陈佩儿，她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另外一间屋子去换衣服了。
所幸翠儿心细，在定制衣服时便留了个心眼儿，专门订了两套，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待到陈瑶姬换好了衣服回来，陈佩儿似乎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但陈帝眼中隐有郁色，林莲在他身侧安慰，恰巧便和陈瑶姬看了个对眼。
她快步向着陈瑶姬走了过去，低声说道，“二公主的孩子没了。”
陈瑶姬闻言，正欲上前，便又被林莲拉了一把。
“小心些，他们似乎早有准备，要将事情推到你身上。”
“我身上？”
陈瑶姬目露了些疑惑，向着屋内看去，果真顾长安在见到自己的时候，脚步向前挪了挪。
她目光一滞，这才微微垂了头，向着屋内走了进去。
“父皇，佩儿如何了？”
陈佩儿现在仍在昏迷之中，陈帝看了章太医一眼，示意让他来说。
章太医这才站了出来，向着陈瑶姬拱手行了一礼，“幸好长公主及时封住了二公主的心脉，使得二公主生命无舆，但是孩子……却是没保住。”
他这话一落下，整个屋子便余下了一片死寂。
陈瑶姬面上隐有痛色，忽地便听得顾长安冷哼了一声，“长公主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如此情形，不就是你想见到的吗？”
这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陈瑶姬身上。
陈瑶姬秀眉紧紧皱了起来，看向了顾长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长安一副丝毫不让步的驾驶，死死盯着陈瑶姬，“长公主心知肚明，何必问我？”
“佩儿昨夜找你来赐香祈福，回去之后便有些不舒服。”
“当时我心道可能只是夜里天气寒冷，她受了些风，休息一晚便好。”
说到这里，他面上便一副追悔莫及的神色，“若是昨夜我便唤了太医前来就好了。”
“此话怎讲？”
为何偏就笃定是她了呢？
陈瑶姬心里莫名，转而便见顾长安望向了章太医的方向，似乎是在等着他说些什么话。
章太医察觉到了顾长安的目光，面色略有些尴尬，却还是开了口，“二公主之所以流产，是因为闻了麝香。”
“不可能！”
陈瑶姬听了这话，立刻便明白过来了什么，拍案而起。
她燃给陈佩儿的香都是她亲手制作，绝对没有掺杂任何麝香之类的东西。
不然她怎么会敢给陈佩儿点？
顾长安面色发冷，盯着陈瑶姬的双眼一眨不眨，“是或不是，请人一探便知。”
说着话，便见他一挥手，立刻便有几位验香师走上前来。
见顾长安是有备而来，陈瑶姬下意识便看向了暗室的方向。
那只怕是暗室里的香也被他动了些手脚。
陈瑶姬眼睛不由自主便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陈佩儿，心中是有些生气的。
她当时痛呼的神情做不得假，定然是心疼肚子里的孩子的。
那又为什么……？
陈瑶姬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顾长安身上，不等她说些什么，验香师们便已经将暗室里的香豆搬了出来，其间不乏也有一些百竹香。
顾长安眼睛看了过去，跟着便让人将陈瑶姬送去公主府的竹香也取了来。
这些香烛就这么清一色地排开，验香师十分仔细，每一株都取了一些来，融进水中，挨个查验。
这一路查探下来，果真在一盒竹香里面查出了麝香，甚至连陈瑶姬送去公主府的那一盒香也没有幸免于难，皆是查出了麝香的成分。
陈瑶姬的眉头越皱越深，抬眼看向了顾长安。
“长公主，佩儿是做了许久心里准备才前去求你的，你怎么能……”
只见他似乎是真的悲痛的不能自已了，转身看向了陈帝，“陛下，您要为佩儿做主，为您还未出世的外孙做主啊！”
这一句外孙似乎才真真将陈帝唤的回了神，他转脸看了陈瑶姬有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佩儿，一时之间难以下决断。
他目光在陈瑶姬脸上停驻了半分，还是姜不缘忽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