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放着的并不是信件,而是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一行数字,似乎是一个锁。
陈瑶姬忽地便明白那日郭夫子离开之时,曾在自己手上比划着的那几个数字。
她福至心灵,也庆幸自己当时留了心眼,刻意记下了那几个数字。
正在穆铮盯着这盒子发愣的时候,陈瑶姬已经拨弄着上面的数字,“喀哒”一声,将盒子打开了。
“开了。”
她眼睛一亮,同穆铮对视了一眼,便将盒子打开了。
一封信就这么呈到了二人面前,陈瑶姬直接便将信件拆开了。
猛一见到里面的内容,似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
穆铮顺势将其接过,皱了皱眉头,“是顾长安同敌国交涉的证据。”
上面字迹寥寥,但内容却是有关这蛮夷小国欲将公主嫁与顾长安。
陈瑶姬粗看下来,却是死死攥了手指,“这顾长安未免也太过胆大包天了。”
穆铮盯着那信件看了几许,这才说道,“顾长安不会如此粗心,这信件是否属实有待考证。”
陈瑶姬对于穆铮的说法也颇为认同,她沉吟了片刻,跟着便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
正因为知晓郭夫子这信件得的来之不易,她才越不想将人辜负了去。
见人神色略带了些忧愁,穆铮这才叹了一口气,“现在当要如何?”
陈瑶姬心中稍显了些慌乱,但自己手中并无实权,只能叹了一口气,“去找父皇吧。”
皇宫之内,金銮殿上,陈帝坐于殿前,便见陈瑶姬同穆铮走了进来。
除却了那些虚礼,陈瑶姬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倒是让陈帝有些新奇,“瑶姬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
陈瑶姬闻言,跟着便开了口,“父皇,近来女儿着手调查顾家之事,发觉他们行事实在可疑,似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听了人这般说,陈帝的目光微微落了下来,“若是说顾家结党营私,此事朕已知晓……”
他话音刚一落下,便听得陈瑶姬继续说道,“非也,父皇。”
“顾家结党营私,同时也同周遭小国藕断丝连,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她说着话,便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弯了身,“父皇,顾家狼子野心,此事事关江山社稷,还请您派人着手调查此事。”
“顾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陈帝显然是有些不信的,他手随意翻看着桌上的奏折,轻笑道。
“你如今已经嫁给了穆铮,便该像那闺阁女子一般相夫教子,总是掺和这等政事,像个什么样子?”
陈瑶姬皱了皱眉,只微抬了头,却并未起身,“父皇,女儿此言并不是危言耸听。”
“女儿特意请了郭夫子帮忙调查此事,现如今郭夫子人似是被顾家扣下,生死不明。”
她眼中隐有痛色,而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父皇若是不信女儿,也不可不信郭夫子吧?”
听到了郭夫子名讳,陈帝也跟着皱了皱眉。
听刘公公说,郭夫子确实也已经有几日没来上朝了。
他已是老臣,上朝一事陈帝并不想强求于他,故而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竟是被顾家扣下了吗?
他在心中思索了片刻,转脸看向了陈瑶姬。
“陛下,此事长公主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三思。”
正在此时,沉默着站在一处的穆铮忽地开了口。
说到底来,穆铮到底不是陈国之人。
如此朝中密事都被他尽数听了去,陈帝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陈瑶姬回头看了穆铮一眼,同人交错了个眼神。
“陛下,您与长公主有要事相商,那我便先行退下了。”
他话说得极快,退的也快。
陈帝睁了一只眼,眼看着穆铮退下,这才落回到了陈瑶姬身上,“顾家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父皇,女儿今日特意去了郭夫子家中。”陈瑶姬见陈帝心中还有疑虑,跟着便说道,“夫子的学生皆候在门外,同女儿说已经有三日没见夫子了。”
陈帝闻言,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陈瑶姬知晓他心中自有决断,左右劝说无效,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前汤谈一事便是一个例子,顾家人冷血无情,还请父皇三思此事。”
她一句话说完,陈帝正欲张口,便见陈瑶姬向自己施施然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穆铮此时正等在殿外,手中拿着的却是那些要交给郭夫子的课业。
陈瑶姬挑了挑眉,同他走在一处,“怎么?你要替夫子批改课业?”
穆铮听了这话,也跟着回了头,将手上的东西合上了,“左右无事,也当是打发时间了。”
陈瑶姬冲他笑了笑,心情却是不大好。
她面上略显了些疲惫,跟着便叹了一口气。
看她的样子,穆铮便明白了些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此事于陛下来说还有待查证,如此禀告他,也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陈瑶姬也知晓其中道理,她叹了一口气,“此事我尚能等待,但夫子却不能了。”
她边说着话,便握紧了手指,“顾长安行事实在狡诈狠毒,夫子落在他手中,不知会遭受何种对待。”
“若你有心,救出夫子也不是不可……”
见陈瑶姬如此,穆铮犹豫了片刻,终是开了口。
陈瑶姬惊愕地抬了眼,与人看了个正着,“你说什么?”
先前去顾家盗宝,穆铮已经将顾家摸清了七七八八。
他怀抱着手中的几本课业,说话的模样也十分认真,“我说,这顾家也不是什么虎穴,也不是入不得。”
陈瑶姬的面色有些震惊,惊愕过后,似是也冷静了下来,捉起了穆铮的手腕来,“咱们回去说。”
二人就这么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