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李丁这么一说,事实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陈佩儿两眼通红,不停地摇着头,正想要上前向着陈帝求情,便被他一个眼神喝退了。
“父……父皇。”
她紧咬着下唇,正面见了陈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
“你自小我便宠着你长大,事事都对你关心备至,你怎么能……”
话说到此处,似乎是提起了陈帝的一些伤心事。
他这才抬手掩了面色,露出了悲痛之意,“你大婚之日,你皇姐为你忙活了那么多时日,如今她大婚,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陈佩儿被陈帝的目光吓住了,她呆在原地不敢动弹,转眼看向了陈瑶姬的方向。
两人对视的一刹那,似是在陈瑶姬的目光之中瞧见了些若有似无的讽意。
这目光似是将陈佩儿刺痛了,她攥紧了手指,几乎是声嘶力竭,“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现在过得顺风顺水,我的母妃至今还停留在春喜宫里……”
提起了高贵妃,陈帝的目光似有躲闪,急忙便偏过了头去。
陈佩儿咬着牙看向了陈瑶姬,上前了一步,“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的。”
“都是因为你,我母妃才会死的!”
她字字珠玑,陈瑶姬听了,也只是勾了唇角,微微一笑,“你们母女二人对我做过了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陈帝的目光转向了陈瑶姬,欲要张口,终是叹了一口气来。
陈佩儿咬紧了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陈瑶姬也无所谓,只转脸看向了陈帝,“父皇,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请您下决断吧。”
先前她进退维谷,陈佩儿苦苦相逼。
现在正巧颠倒了过来。
陈帝颇有些头痛地按了按额头,这才摆了摆手。
“父皇,君主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您先前教导过我们的。”
见陈帝似是想要将此事就此揭过,陈瑶姬跟着便转过了身来,抬眼看向了陈帝。
那目光似是有些将人刺痛了。
陈帝只同她对视了几许便回过了头去,叹了一口气,“来人,将二公主关入大牢。”
“父皇!”
陈佩儿此刻彻底慌了,她上前了两步想要替自己求情,但御前侍卫来得极快,赶在她动作之前便进了大殿,控制住了她的双臂。
陈帝回过了头去没有说话,陈佩儿挣扎了许久也没有挣脱开来那些人的钳制。
“父皇!求您饶过女儿吧!父皇!”
见陈帝面色不为所动,陈佩儿立时便看向了不远处的顾长安。
“长安!”
而此时的顾长安对她避如蛇蝎,直接便转过了头去不去看她。
陈佩儿此刻众矢之的,根本就没人多看她一眼。
她就这么被御前侍卫带了下去,李丁和雪儿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陈帝睨了他们一眼,这才抬了手,“将他们也带下去。”
待到闲杂人等都被清理完毕后,陈瑶姬这才抬头看向了陈帝。
“父皇,此事已经顺利解决,那女儿便回去了。”
望着陈瑶姬的背影,陈帝似是有话要说。
但话到嘴边,终是又闭上了嘴巴,摆了摆手,“去吧。”
陈瑶姬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陈帝心情多有复杂,只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出了大殿,陈瑶姬这才觉得心中放松了不少。
她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金銮殿,眸色深沉,似是在想着什么。
林莲恰在此时走上前来,在她面前站定了,“长公主在这里做什么?”
见人此时无舆,林莲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
她冲着人微微一笑,“事情都解决了。”
林莲笑着点了点头,“那高妃的事情,也该解决一下了。”
说着话,她便径直从陈瑶姬身侧走了过去。
陈瑶姬没有回头看她,深吸了一口气,便向着巍峨宫门走去了。
陈佩儿被关进了牢中,有不少被关在牢里的犯人都纷纷侧目看了过来,她一时觉得羞愧难当,自己身份高贵,现在竟是同这些人同流合污,关进了一处。
牢房里四处阴湿,陈佩儿走走停停,终是找不到一处干净地方。
她环顾四周望去,这些人不是坐在了草席上,便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站了有一阵儿,她似是觉得有些乏了,正想要坐在草席上,便觉得手下摸到了什么软物。
“啊!”
她尖叫地跳了起来,正见一老鼠从她手边匆匆溜走。
陈佩儿只觉得心头跳的厉害,眼泪不由自主便落了下来。
狱卒挨着监牢给里面的人送饭,陈佩儿见人前来,立时便站起了身,握住了栏杆,“这位大哥,你帮帮我行不行?”
她努力降低了身姿同人说话,但此刻面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
送饭的狱卒只看了她一眼,便从她身侧经过了。
陈佩儿怔愣了一会儿,咬了咬牙,依旧赔着笑,从自己手腕上退下了一个玉镯来,“你帮帮我,帮我到顾家去递个口信,好不好?”
那玉镯成色上好,乃是陈佩儿出嫁前夕,高贵妃赠予她的。
狱卒看着这玉镯,吞了吞口水,这才应了一声,“我只负责传话,但救不救你,还须看顾家那边的意思了。”
陈佩儿点头称是,目送着那狱卒远走,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了那些饭菜。
同她往日里吃的东西简直天差地别。
看着四周围关押着的人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陈佩儿心中无端生出了一丝怒火,一脚便将其踹翻到了地上。
周遭人寂静无声,有的只有啃食扒饭的声音。
一想到了陈帝训斥自己的话和顾长安那冷漠的目光,陈佩儿便觉得此刻她孤独无依,对高贵妃的思念汹涌而出。
若是高贵妃还在的话,听说了自己入狱,定会到陈帝那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