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林莲眼中的犹疑,陈帝终于还是看向了陈瑶姬。
面对着自己的这个女儿,陈帝晃了晃神,目光之中多有犹豫。
陈瑶姬既不反对,却也不说出顺从的话,只乖顺地看着陈帝。
注意人看向了自己,这才勾唇一笑,“女儿全听父皇安排。”
见陈瑶姬如此嘴脸,陈佩儿立刻便皱着眉头看向了她,“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母妃惨死,定是和你脱不开干系!”
陈瑶姬不改面色,面上露了些担忧之色,“皇妹这是什么话?”
“我这几日一直在宫中安心待嫁,几乎很少有出门,皇妹倒是何出此言?”
见她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撇清了关系,陈佩儿还欲再说,便被顾长安拉了一把。
见他冲着自己摇了摇头,陈佩儿咬了咬牙,终是忍了下来,没再开口。
陈瑶姬此刻已经上好了红妆,梅娘子技术当真不错,此刻她站在陈帝面前,让陈帝多有些恍惚。
他向着在场的众人环视过去,注意到人神色各异,陈瑶姬却是罕见的乖巧模样,一副听凭他处置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陈瑶姬,他第一次有了女儿长大的感觉。
自己的女儿如今是真的要出嫁了。
此情此景实在难得,陈帝哀叹了一声,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看陈帝如此,陈佩儿自以为势在必得,顾长安却是皱了皱眉,知晓再多说也是无益了。
“高妃之死实属意外,且已经去世多日。”陈帝,“长公主婚事劳心费力,况且如此突然毁婚,实在是有辱皇家脸面,自是不可改日。”
听陈帝这般说话,陈瑶姬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莲捉着陈帝的手臂与人说笑几句,陈瑶姬见陈佩儿变了脸色,气冲冲出了房间,她这才和林莲打了个照面,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陈瑶姬并未发出多少声响,她跟在陈佩儿身侧,这才发觉她同一位女官见了面。
“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位女官被质问,跟着便摇了摇头,“奴婢也实在不知。”
她说着话,忽地便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倒是有一日我听露华宫那头动静有些大了,似是莲妃娘娘贪玩,偷偷跑了出去。”
一听到莲妃这两个字,陈佩儿脸上划过了一丝错愕,转而便摇了摇头,“莲妃区区一个体弱的舞女,近来刚失去了孩子,怎么会有杀人的力气?”
女官没再接话,陈佩儿想到一半,忽地觉得有些不对,皱了皱眉头,“不过她因母妃丢了孩子,定对母妃怀恨在心……”
此刻各个思绪都糅杂在了一起,陈佩儿思虑了片刻,这才摆了摆手,只言道自己知晓了。
还须同顾长安多有商量才是。
看着那女官匆匆走远,陈瑶姬这才皱了皱眉,装作偶遇一般走了过来。
陈佩儿此刻满心都扑在高贵妃的死上,猛地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才猛然回过了头来。
见来人是陈瑶姬,她咬了咬唇,面上满是惊慌之色,“你怎么来了?”
陈瑶姬看了看不远处的金銮殿,跟着便笑道,“我为何不能来?”
“皇姐此刻不去穿喜服,反倒是跑到这宫中抛头露面来了。”
陈瑶姬身上的喜服尚且只穿了一半,还看不出其中绣样如何。
看着陈佩儿眼中的算计,陈瑶姬这才理了理裙摆上的流苏,笑道,“抛头露面?”
“皇妹大婚之时,抛头露面的事做的还少吗?”
被陈瑶姬这般质问,陈佩儿脸色当即便有些不好。
但一想到方才那女官同自己说的话,她立刻便抬眼看向了陈瑶姬,“我母妃的死,是不是同你有关?”
陈瑶姬听了这话,微微怔愣了片刻。
高贵妃为什么死了,她是真的不知晓。
但想来定与林莲有脱不开的关系。
此刻她沉默不语,更是让陈佩儿觉得事情正是如此。
她立刻便上前了一步,咬了咬牙,“就是你,对不对?”
见她如此剑拔弩张,陈瑶姬愣了片刻,这才忽地笑道,“皇妹这是威胁本公主了?”
她说着话,眸光闪了闪,俯身凑向了陈佩儿,“那不知偷偷调换本公主喜服的,是何人呢?”
林桂喜确为陈佩儿偷偷安排下去的,听得陈瑶姬如此一说,陈佩儿脊背一僵,下意识便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见人不说话,陈瑶姬抿唇一笑,轻声报出了一个名字,“林桂喜?”
陈佩儿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愣了片刻,皱着眉头看了过去。
林桂喜将她出卖了?
正当她还欲再开口的时候,陈帝一行人已经从金銮殿内匆匆赶来了。
梅娘子急匆匆地迈着步子走来,到了陈瑶姬身侧,“我的公主啊!你去哪里了?”
她说着话,便拉上了陈瑶姬的衣摆,“眼下吉时已经快到了,新郎官在宫外等着,你还是快些同我去换喜服吧!”
因着陈帝在场,陈佩儿并未发作,只红着眼睛站在一旁。
陈帝只当她是刚刚失去了母妃,所以心中悲痛才会这般模样。
他虚拍了拍顾长安的肩膀,“佩儿还须你多加安慰一番才是。”
顾长安立刻便应了下来,眼睛却是放在了陈瑶姬的身上。
目送着陈瑶姬与梅娘子进了门,林莲这才开口说道,“陛下,妾身也跟去看看。”
陈帝点头默许,林莲进了房间,正见梅娘子替陈瑶姬补着妆。
陈瑶姬抬了头,同林莲对视了两眼,这才拿出了那枚染血的银簪,“高贵妃是你杀的?”
也不知陈瑶姬是怎么拿到这簪子的,林莲捂唇笑了笑,也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来。
“正好,妾身也有一样东西,要交给长公主呢!”
陈瑶姬依言望去,正见林莲手中捉着一块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穆”字。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