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姬这头万事俱备,只等着穆铮那头人来。
她此刻坐在屋内任由梅娘子摆布。
因着林桂喜那头生出了些变故,故而梅娘子便顶替了她的位置,成了陈瑶姬的喜娘。
梅娘子看着陈瑶姬紧紧绞着自己的衣袖,知晓她心中紧张,跟着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不必紧张,人生的必经阶段,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
陈瑶姬的双眼此刻不时地向外张望,听了梅娘子的话,这才抿着唇,点了点头。
此刻屋内静悄悄的,沉寂的可怕,但陈佩儿那头却不然。
自那日高贵妃落马之后,她生怕陈帝因为此事迁怒自己,故而推脱了几日都没有进宫来。
想来高贵妃在冷宫之中吃些苦头,定然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今日借着陈瑶姬大婚的由头,她这才进了宫,寻到了武嬷嬷。
林莲做事倒也算绝,直接便将武嬷嬷派到了下等宫女住处,专门来给宫中各个贵人倒夜香。
此刻武嬷嬷身上满是臭味,衣摆之上甚至还黏了些不明的液体。
陈佩儿一见武嬷嬷这般情景,当即便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万分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武嬷嬷见了陈佩儿,满眼瞬间燃起了希望,有些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二公主,还请您设法救救娘娘吧,娘娘现在被关入了后宫,生死未卜。”
“老奴现在也实在没办法……”
陈佩儿听着这话,跟着便摆了摆手,往后退了两步,“你离本公主远些,本公主知道了。”
“你确定她人在冷宫?”
武嬷嬷闻言,立刻便点了头,“千真万确。”
陈佩儿又打听了一番那日的情况,这才不耐烦地煽动着鼻子,向着远处去了。
看着陈佩儿远离的身影,武嬷嬷眼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便消散了下去,身形更加佝偻了许多。
只盼着高贵妃从冷宫中放出来之后,能够想着些她的好才是。
想来如此,又有小宫女的声音传来,武嬷嬷急忙应了一声,上前去帮忙了。
陈佩儿带着喜鹊走了好远,总感觉鼻子跟前萦绕着一股味道。
她厌恶地挥了挥手,“真是晦气!”
喜鹊面上也多有厌恶,她一边替陈佩儿扇着面前的味道,一边说道,“真没想到这莲妃做的这般绝,武嬷嬷在宫中做了几十年,还是被赶去了做那种事情。”
“虎落平阳,自是如此。”
陈佩儿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步子迈的极快,得赶在吉时到达之前见高贵妃一面才行。
宫中大都萦绕着一股喜气,但冷宫却不然。
门庭寥落,里面满是未打扫的落雪。
有不少妃子衣衫褴褛,摇摇晃晃地在里面走动。
她们有的人手里也拿着些瓜子桂圆之类,大抵是陈瑶姬结婚分来的一些。
陈佩儿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寻找高贵妃的脚步不由自主便加快的。
然后她走的越远,心中就越是觉得烦躁。
遍寻了冷宫也不见高贵妃的身影。
“那武嬷嬷莫非骗我?母妃是不是已经被放出去了?”
她走的不耐烦了,这才有些负气地跺了跺脚。
喜鹊和陈佩儿走在一处,也觉得这地方实在有些渗人。
她咬了咬下唇,“公主……这地方,好恐怖。”
陈佩儿此刻一心都扑在寻找高贵妃一事上,不自觉便踢了踢地上的雪。
“嘿嘿……二公主……”
不远处忽地传来了一阵笑声,陈佩儿浑身打了一激灵,立刻便回过了头。
喜鹊心中害怕,却还是挡在了陈瑶姬身前,“什么人?”
不远之处摇摇晃晃走来了一人,一副痴傻模样,见了陈佩儿,似乎是更加开心了。
她一边大笑着一边快步跑了过去,陈佩儿心中一阵害怕,抬眼却见了那人手中还举着一支染了血的簪子。
陈佩儿目光在触及到那簪子的一瞬间便觉得周身一冷,急忙快走了两步,“我母妃呢?”
她此刻顾不上那女人衣衫凌乱,身上臭气熏天,死死捉着她的双臂。
女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更加张狂了。
她抬手指了指陈佩儿的脚下,咧了一个可怕的笑容来,“贵妃,贵妃,在那!”
陈佩儿目光一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便看了过去,直落在了自己脚下。
她下意识便跳开了,又掀起了一阵积雪。
而此刻积雪之中,隐约可见一条手臂显露了出来。
那丹蔻陈佩儿记得,正是高贵妃最喜欢的那一款。
“啊!”
在那场景映入自己眼帘的一瞬间,陈佩儿大叫着迅速闪开,腿脚有些发软。
喜鹊眼疾手快,立刻便将人扶住了。
“贵妃的簪子,好看!”
那疯女人见了高贵妃的手臂,似乎更是觉得有些兴奋,开始挥动起了手臂来。
陈佩儿不敢动,反而是推了推喜鹊,“你去,你去将这雪扒开。”
喜鹊战战兢兢看了陈佩儿一眼,她两股站站,却也依旧不敢忤逆陈佩儿的命令,纤纤玉指就这么埋入了雪中。
此时那不浅的雪堆被扒开,里面埋藏着的人赫然出现在了陈佩儿面前。
“啊!”
她大叫了一声,下意识便向后退了两步,正被方才的疯女人一把扶住了。
那充满着恶意的声音就这么在她耳边响起了,“二公主,天道好轮回。”
察觉到脖颈间传来了一阵凉意,陈佩儿立刻便甩开了那疯女人,向着冷宫外跑去了。
而此刻站在原处的疯女人却狞笑了起来,起初低沉,而后便愈加大声。
她看着已经全然变为青绿色的高贵妃的尸体,笑着蹲了下来,捉起了那银簪狠狠向着
“活该!你活该!”
“我在此处苟活,等的便是这一刻。”
“如今,终于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