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贵妃果真一脸小心翼翼地闭上了嘴,陈瑶姬勾了勾唇角,正欲说话,便被林莲拉了一把衣角。
她面上并未有什么表现,反而是偷偷塞了一个纸条进了陈瑶姬的手中。
此刻虽说屋中燃了炭火,但林莲的手指冰凉,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身子还未好全。
陈瑶姬见状,跟着便站起了身,“父皇,莲妃娘娘身子多有不适,待女儿去取一件披风来。”
她说着便站起了身,让福儿吩咐下去将炭火燃的足一些。
陈瑶姬到了外室,这才打开了莲妃递过来的纸条。
她似是对一切早有准备一般,莫不是她一早便料到了自己会来?
陈瑶姬想到了这里,来不及多想,便将纸条打开了来。
上面的字有些凌乱,显然是人情急之下写下的。
陈瑶姬粗略地扫过了一眼,心中立刻便了然了。
怪不得林莲敢如此冒险直接杀了唤云,原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想到了这处,她接过了芍药递过来的披风,正欲进门,便被芍药拉了一把衣袖。
“公主,求您救救娘娘吧,娘娘她只是一时昏了头,所以才做出了这种事来……”
看着芍药殷切的神情,陈瑶姬禁不住心头一暖,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
芍药与谷雨倒是难能的忠仆。
她抱着披风进门的时候,禁不住便想起了那替林莲飞身挡下一刀的谷雨来。
谷雨机灵,芍药沉稳,实在可惜了。
高贵妃似是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来,见陈瑶姬走进来,下意识便觉得这人是在虚张声势。
眼看着高贵妃高傲地扬了扬头,陈瑶姬勾了唇角,冷笑了一声。
“父皇,女儿特意请了王太医来。”
王太医乃是太医院之中最有声望的太医,也年岁最长。
一般来说,他说话在太医院之中是最具权威的。
高贵妃见王太医前来,脸色禁不住变了一变。
“王太医,先前莲妃娘娘流产之时,章太医曾说过这药罐有问题。”
陈瑶姬向着芍药示意了一声,芍药即刻便带了那日的药罐上来。
高贵妃面色一变,下意识便说出了声,“不可能!”
原是早在昨天她便偷偷命人前去调换了这药罐,现下当是死无对证,这药罐怎么又出现在了莲妃手中?
听她一出声,陈帝当即便歪头看了过去。
高贵妃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尴尬笑了两声,“妾身只是记得这药罐前些日子被打碎了才对,怎么……”
陈瑶姬睨了她一眼,笑道,“高妃娘娘怕不是记错了吧?”
“再者说……莲妃娘娘宫中打碎了一个药罐,高妃娘娘怎么这般清楚?”
陈瑶姬三言两语便将话头引到了高贵妃身上,高贵妃干笑了两声,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林莲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面上扫过,这才面色苍白地向着陈帝说道,“陛下,这药罐是妾身让芍药去刑部带来的,自出事之后,刑部便将其作为求证的物件带走了。”
她说着话,便看了陈瑶姬一眼,“届时长公主与太医院的章太医皆有在场,若是高妃娘娘不信,大可前去求证。”
高贵妃本以为早就已经销赃完毕,却没想到现在峰回路转,竟是给林莲找到了场子。
她咬牙转了转眼珠,正想要身侧的宫女前去询问一番怎么回事,便见王太医已经拿了药罐来,仔细检查了一番。
因着现在还是冬天,故而事发当天的药渣芍药仍旧小心保存着。
王太医将这些东西拿起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会儿,这才转头看向了陈帝,“陛下,是麝香。”
这话一出,不光是陈帝,高贵妃更是一惊。
“怎么可能?”
她用的毒药绝对查不出,此刻怎么会凭空查出了麝香来?
一听到了麝香二字,林莲当即便有些忍俊不禁,落下了泪来。
美人落泪,到底陈帝也有些于心不忍。
她身子自从进宫以来便一直都不大好,他日日给她服用补品,才将人养胖了一些。
这般脆弱的人,又怎么会举起刀来,进那慎行司前去杀人呢?
这般想着,高贵妃那头却是有些如坐针毡,急忙故作紧张地站了出来,“这宫中怎么会有麝香这种东西?”
陈帝睨了她一眼,陈瑶姬也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她,勾了勾唇角,“这不就是要问……高妃娘娘您了?”
高贵妃闻言,身形一滞,当即便僵在了原地。
她缓和了好久这才露了个笑容出来,“瑶姬说的什么话?怎么可能会是我?”
陈瑶姬笑着没说话,沉默的当头儿,李贵人却是来了。
“就是她!”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李贵人了。
那些日子李贵人最是风光靓丽,今日一见,却像老了十岁一般。
可见那失去的孩子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只见她将一封化了押的拍到了桌子上,恶狠狠看向了高贵妃。
“你联合这个叫莫小的太监秘密在外购买麝香,我可都查到了!”
说着话,那名太监也跟着哆哆嗦嗦地被带了进来。
陈帝跟着看了过去,睨了高贵妃一眼,“你可有话说?”
高贵妃正欲为自己辩解,只见李贵人冷笑了一声,从外带来了一个平民打扮的药店老板。
“这是百草堂的先生,正是他将麝香卖给莫小的。”
高贵妃确实交代过莫小做此事,先前也不知有多少孩子折在了她手上。
当时高家自会在外替她打点,只不过现在因为受顾家牵连,高家尚且自身难保,这才一时之间有了疏忽。
此刻人证物证俱在,陈帝跟着便转头看向了高贵妃,猛地拍了一巴掌桌板,“你可还有话说?”
高贵妃被这一声惊得猛地跪在了地上,身体有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