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寻大喊着也无法阻止阿崇朝枪声的方向飞奔而去,他怎么也追不上。
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天空中有一只大鸟哀嚎着坠落下来!
“妈的!”君寻咬着牙骂着,拼了命加快脚步。
而此时半天才反应过来的白栀,看着君寻的背醒,不再犹豫,也追了过去。
阿崇先一步赶到,朝着握着土枪的那个秃头男人直扑上去!
秃头慌张不已,哀嚎着:“老刘,老刘救我!”又没有目标的连开了几枪,想吓退这狼一般的大狗。
枪管太长打不到阿崇,流弹却险些达到随后赶来的君寻!
阿崇更加愤怒了,直接把那秃头扑倒在地上,狠狠的咬住右手腕,让他吃疼松了手。
可刚占上风,一棍子抡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阿崇头上!血瞬间流了下来,阿崇还是咬紧了不肯松口。是那秃头的同伴过来给他帮忙了。
“阿崇!”面对这一刻的君寻怒吼着,上去就是一拳打在那被叫作“老刘”的脸上,打的他眼镜都飞了出去。
老刘又怎肯罢休,起身鬣狗般扑向君寻,扭打起来。
白栀赶到时面对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先帮阿崇还是先帮李君寻。
这时老刘趁君寻看向白栀的间隙,一脚揣在君寻的腰上!腾开手就要去抓地上的棍子,却被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到脸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栀又是狠狠一个过肩摔,那个老刘直接晕了过去。
被阿崇压制住的秃头已然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一张嘴还不停骂着。
此时一针鸣笛声越来越清晰,两辆警车停在他们身后。
躺着的李君寻侧目看着他,笑出了声。
“小李,你受伤了!”最小下车的森警朝李君寻打着招呼,要赶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死不了,先把他们抓了!”李君寻躺在地上捂着腰,表情却是畅快的很。
“君寻,你怎么样了?”白栀扶着君寻坐起来。
“我没事。”君寻喘着气说着,用手抹着嘴角的血掩饰着,尽量不让她太担心。
这时阿崇也跑了过来,白栀翻了翻身上口袋,找出一包纸巾,赶忙给它止血。
白栀扶着君寻站起身来,这一人一狗满身疲惫的上了警车。
路过营地的时候,白栀从帐篷中抱出惊魂未定的小寻,又简单收拾了些东西,随警方一起去森林派出所做笔录。
那两个偷猎者是惯犯,森警和志愿者找了很久,这次君寻他们发现时,他们打中了两只天鹅。一只命中要害已经死亡,而另一只整个左边翅膀都被打的血肉模糊。
森林派出所内,阿崇有些委屈的把包扎好的头放在君寻腿上。君寻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它,右手伸向白栀那边。
“一直以来,你过得都是这种生活吗?”白栀拉着君寻的右手,一边给他的手腕涂药一边说道。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冒险了。”君寻说着,面无表情的就要抽回手。
却被白栀一把拉住,质问道:“就那么朝着枪口直接冲过去,你们都不要命了?!”
君寻看着她,低着头不说话。
白栀叹了口气,开始给君寻的手腕裹上纱布,一层又一层。
这时办公室里传来一阵讨论,似乎救回来的那只天鹅的状况不太好,森警们决定先把它送到动物医院救治。
“天鹅怎么样了?”君寻也忍不住关切问道。
“状况不太好,失血过多,恐怕赶不到医院……”一位女警会道。
“这有简单急救工具吧,我来。”
“小李,你那手……”女警看着君寻受伤的手腕,担忧的问道。
“没事,能动。”君寻说着,稍稍活动下包扎上的手腕。
简单消毒过的手术台上,受伤的天鹅已有失血休克的症状。君寻为它取出弹头,清理了伤口处的碎骨,紧急止血、包扎。做完这些君寻头上已渗满了汗珠。
没有其它紧急药品,只有一罐葡萄糖,君寻展开天鹅另一边的翅膀,摸准静脉的位置,右手的手腕却开始抖的不停。
“君寻……”白栀担忧的小声唤着他的名字。
君寻侧目看着白栀浅笑一下,又定了定心神,终于勉强稳住手腕,随即将针头推了进去。
“好了,血止住了。暂时不会有危险,剩下的还要去医院再详细检查。”君寻说着,险些站不稳要倒下去,好在白栀扶着他。
简单处理后,天鹅的状态好了很多,随后被森警们赶忙护送上警车,开往动物医院。
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位年轻的森警走过来,递过一个文件夹,要他们再确认签字:“小李啊,别那么拼命了。”
君寻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一声不吭接过俩子。
“你的伤,我带你再去医院检查下吧。”
正当白栀想要帮忙时,君寻用左手签好字,递回给森警。这还是白栀第一次看到他左手也能写字。这里的警察们好像也都很熟悉他。
“不劳费心了。一会儿有朋友来接我。”君寻礼貌性的说道。
君寻口里说的那位朋友,是他一个小时前打电话联系过的。
走过了一会儿,一个大嗓门走了院子:“李君寻在哪?警察叔叔,我兄弟呢?”
于是乎根本不用特意去留意,就知道他已经到了。
“白栀,他是我大学同学,叫江何。”君寻和白栀介绍道。
“江河?”白栀第一反道,那不和年龄的成熟,还有那个浮夸的墨镜有一点……
“弟妹好!我姓江,江河的江,何必的何!”江何自来熟的笑着说道。
光注意他的名字,在他说了一半的时候,白栀还以为他要说“江河的河”了。完全没留意他对自己的称呼。
“别乱喊!”君寻对江何说道。
“那,那不是……”江何迟疑了一下,立马又笑着伸出了手,“美女你好,我是江何,可以认识一下吗?”
然后没等白栀反应过来,那只伸过来的手差点被君寻一巴掌打断。
“哎呦!”江何嚎着,又装作一脸认真说道,“有劲儿,行!就还死不了。”
“你再乱说……”君寻冷着脸,显然没有再和他置气的力气。
“好了好了,不逗了。”江何知趣的说着,又对白栀说道,“妹妹,来,把他交给我吧。”抬起君寻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扶着他走了出去。快出门时还不忘和森警们打着招呼,“警察叔叔们,回见啊!”
出了派出所,江何小心的把君寻扶到后排坐下,白栀跟着坐到他边上。
阿崇也跟上来了,江何一转头看到它又炸毛了:“阿崇?!你头怎么了?李君寻你,你就是这么养阿崇的?!想当初我说带它走,你非和我抢,你……”
抬头看车里李君寻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江何也不好再说,蹲下搂住阿崇亲了又亲:“没事啊,哥带你去医院!”
“江先生,那个……”白栀不忍开口打断道。
“什么?叫我?”江何回过头去。
“麻烦先带君寻去医院,他状况好像不太好。”白栀焦急说道。
“好,走!”江何应了声,赶紧拉上阿崇上了车。
先路过一家宠物医院,江何把阿崇牵了过去,白栀说明状况。先留它在这里检查。他们又急着赶往医院。
君寻在里面做检查时,白栀和江何守在外面。
“坐会儿吧,他小子命硬,不会有事的。”江何对白栀说道,相对于刚才的咋咋呼呼,此时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说完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白栀也默默转过身,坐在和他隔两个位子的地方:“君寻他……经常受伤吗?”
“是啊,自从他爸妈去世……”江何随手从口袋掏出一只烟,反应过来是在医院,又赶紧塞了回去。
“你说什么?!”白栀震惊的看向江何。
江何抬头看着白栀这副表情,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起身往检查室里望了一眼,看君寻的检查似乎还有段时间。
“你告诉我,这几年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父母怎么了?!”白栀手颤抖着拉住江何追问道。
江何的眼神闪烁,知道想躲自然是躲过不去了,便小声开口道,“他爸妈,在一次科考任务中,被一辆偷猎的车撞了。
车翻了,人没救回来。”
李君寻的父母,不在了。白栀努力消化着这一切,小时君寻父母和蔼可亲的模样回想在她脑海,相对于自己父母的严厉,她还曾羡慕过,怎么会,怎么会……
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诶,小妹妹你别哭啊!”江何慌了,一边看向检查室,一边安慰着白栀,找遍身上也没有纸巾类的东西,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把T恤脱了下来,递给白栀。好在几面还穿了一个背心。
白栀推开江何的衣服,抹着眼泪控制着,她也知道不是哭的时候,可就是忍不住。
努力克制下终于平稳了许多,白栀还想更多的了解一些:“那他这几年到底是在做什么?”
江何看着白栀,比君寻还高还壮的个子,此时缩着脖子,对白栀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小姐姐,我服你了,小声点……”
白栀不说话了,红着眼眶瞪着他。
“好了好了,我怕了。还能干什么,到处找那帮人呗,那个地方没有监控,人现在还没抓到。
我们劝过他,交给警方处理,也放过自己。他不听,到处去,不相干的抓了一堆。自己也一身伤。
还有阿崇,我也舍不得阿崇跟他受这罪。可是我要把它带走,那小子就真自己一个人了。”江何叹着气小声说道。
这时,检查室的门开了,君寻走了出来。
看到白栀眼圈红红的抬头,一把抱住了他,君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见没有反应,又看江何躲着他的眼神,君寻慌了:“怎么,阿崇有危险吗?”
“没事没事,宠物医院来电话了,一切正常!”江何赶忙摆手说道。
白栀也赶忙松开搂着君寻的手。
“那好,接它,再送我回保护区,我去拿车。”君寻一瘸一拐的要往外走。
“你不要命啦!”江何朝君寻喊道。
“病人李君寻在哪?别走啊,还有一张化验单没出来!”护士开门对外面说道。
再看李君寻完全不管这个,白栀也劝不住,自己已经挪出十米远了!
“不要命了!”江何暗骂一声,转头堆笑和护士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护士姐姐,我们一会儿就回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