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戏台

“没错,我不想成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小莲,你说毒死他怎么样?”

“不行,下毒太明显。”

苏晓挑起一缕发丝,她那慵懒的,漂亮的脸上带着邪恶的笑。

“不要他立刻死,我要毒药嵌入他的骨髓,一点一点耗掉他的心神。”

小莲问:“小姐,我能做些什么?”

“我要你去寻男女欢宜的药,最好是不常见的。”

“好,小莲这就去。”

小莲走后,苏晓也没闲着,她又去了一趟烟雨阁。

再回府时,她的身后跟着数十名样貌才情出众的清妓,也就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

她领着这些人开了会,甚至还兴起了“翻牌子”那一套。

夜幕时分,清妓们按照苏晓的吩咐,在后院中翩翩起舞,抚琴驭笛。

淮王刚回府,便被和声细雨吸引,不经意闯入花丛中。

苏晓看到淮王咬了钩,便回了房中歇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看淮王的定力了。

次日一早,一名叫孟巧思的女子前来给苏晓问安。

“王妃,奴蒙您和王爷的恩赐,特来给您请安。”

苏晓坐立在妆奁前,任由小莲给她捯饬妆面。

“起来吧!”苏晓紧闭双眼,声音有些沙哑。

“你要是没什么事,便出去吧!”小莲对着跪地的孟氏不悦开口。

“是。”孟氏悻悻起身,动作极轻关上门。

苏晓抿了一口茶:“小莲,你有气没必要对她撒,今日以后,她若是一朝翻身得了名分,那她便是你的主子,你得小心些说话,莫让王爷怪罪。”

“小姐,小莲知道这是你的计划,可小莲就是气不过,这么多女人,王爷居然都收了。”

“你这样埋怨,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到了,我们立马就会死。”苏晓听得厌烦,她奋力摔开手中的木篦。

“小姐,小莲知错了,你别生气,小莲以后不会再说了。”

苏晓回过头握住小莲的手:“我不是想怪你什么,但这里是龙潭虎穴,我们一步都不能走错。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我不想我们不明不白死在这。”

小莲乖巧点点头,继续为苏晓梳着发髻。

一刻钟后,她提着食盒踏入淮王的书房。

淮王眼下略显疲惫,黝黑的眼袋几乎耷拉到面中。

苏晓将食盒内的鹅肝汤放到书案上:“王爷,妾为您烧了鹅汤,特意让您补补身子。”

王爷扫了她一眼:“拿走,一大早吃得这般荤腥,本王不需要。”

“妾知道,王爷不是不喜这碗汤,只不过是不喜妾罢了,王爷不如把妾休了吧!”

淮王长呼出一口气:“拿过来,喝了你就肯走了?”

苏晓端着鹅汤递在他的手边。

淮王一饮而尽,冲她摆了摆手。

苏晓行礼退去,她站在门外悄悄往里边看。

淮王样貌并不丑陋,他墨发如松,眉下是炯炯有神的桃花眼,身形结实有力,真是雅人深致。

只可惜这样一个人,太过浪情,他的心里只有自己,只存着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梦。

苏晓收回眼,回到自己的房里。

她正打算午寐时,耳边便传来了微弱的吵闹声。

“小莲,外边怎么了?”苏晓勾起幔帐,大声往外喊。

小莲急急忙忙推开门扉,走到踏前:“小姐,西院的人打起来了。”

“竟然这么快?”她双腿落地顿了顿道,“走,我们去看看。”

西苑,廊上。

“交出来,我的玉镯肯定是你偷的!”

“不是我,我没偷,你别想空口污蔑我!”

“还嘴硬,姐妹们,打烂她的嘴!”

“住手!”苏晓脚下急促,踏入西院中。

“奴见过王妃。”

“请王妃安。”

数十人停下争执,齐齐给苏晓行礼。

“发生什么事?你为何要大打出手?”

苏晓看了一圈在场的人,昨日跟她叫嚣的沐筠跪在房中,嘴角滑下一滴血。

而扬言镯子丢的了,正是方才去请安的孟氏。

孟氏说:“禀王妃,沐筠偷了我的镯子,人赃并获,她还死不承认。”

孟氏把镯子呈到苏晓身前,死死瞪着沐筠。

“沐筠,你说,是这样吗?”苏晓问。

沐筠扭过头,“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苏晓觑了觑孟氏洋洋得意的脸,云淡风轻道:“沐筠,我知道你对我有气,但偷盗之事,要是传到王爷耳朵里,他会继续留你在王府吗?”

沐筠:“我说了我没有偷,你要是想告诉王爷,那你便去说,沐筠绝不可能怕你。”

苏晓思虑片刻道:“这件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再提!孟氏,你的玉镯既然找到了,就别再弄丢了。”

玉镯做工精巧,比她嫁妆里的首饰,还要细致几分。她想了想,这只有可能是王府的物件,东西到底是谁的,苏晓下不了定论。

“可是,她偷了东西不该罚吗?”孟氏问。

“我说了,此事就此作罢!”苏晓转身,欲离开这儿。

“王妃,您为何包庇沐筠?”

苏晓没理孟氏的话,洋洋洒洒回到房中午寐。

孟氏想笼络她,苏晓明白,就连沐筠都看得出来,她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她的计划绝不可能让第三个人参与。

“小姐,你刚才那样处置会不会不太好?”

“你也看出来了?”

小莲摸头不着脑:“小莲虽然蠢,但小姐你针对那个孟氏,这谁都看得出来。明明是她的镯子被偷,小姐你一句话,就变成了她故意挑事。”

“上午孟氏来请安,你还叫我不要把气撒到她身上,小姐刚才怎么又那样处置了。”

苏晓一听,小莲根本没看出来。

“是啊,你小姐我,就喜欢自个报复不喜欢的人,所以上午才让你收收脾性。”

“原来小姐是这样打算的,小莲都不知道。这样挺好,小莲还以为小姐真要白白受气呢。”

小莲嘿嘿一笑,像极了二愣子。

“你记着,有的话你不能说,只能我说。你说了,别人随便找个理由就秘密把你发卖了。我还有个王妃的身份在,我说了便说了,没人把我怎么样?”苏晓道。

“那小姐,你这样不会遭那孟氏记恨吗?”小莲问。

“会啊!但没办法,我也想置身之外。”苏晓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小莲你可得忍住性子,别因为她记恨,就去找她麻烦,一切等我吩咐。要是你私自做了什么,就会像今日那个沐筠一样,被人污蔑偷窃,还无法辩白。”

小莲刚想开口说话,便被苏晓打断:“诶!你别再问我沐筠为什么是被污蔑的,总之你记下我的话,小姐我绝不会害你。本小姐要休息了,每天都起那么早真是太困了。”

“哦!”小莲带着一脸疑惑踏出房门。

……

“好你个苏晓,居然博我的面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等着,今日你让我难堪,来日我一定偿还。”

孟巧思在自己房中摔杯砸碗,仿佛那就是苏晓。

……

王府外,妃衣女子立在正门前,手中抚着一支萧。

“姑娘,你确定要入王府?王爷不是说了现在还不是时机吗?”

妃衣女子道:“马上就有时机了,王爷他会来求我的。”

王府书房。

“张六,刚才什么事这么吵?”

“王爷,据小人所知,是那西院中女子们闹事。”

淮王问:“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回王爷,是因为一只镯子。”

“镯子,我赏赐的那只?”

“小人不知,不过那孟氏方才来人请您过去。”

“不去,本王总觉得她身上的香有些奇怪,恐怕是她使了什么手段。”

淮王扶额,满脸的倦意。

张六对身后的家丁打了个眼神道:“王爷,这是王妃为您准备的花样,此牌名为绿头牌,王妃说只要您翻了谁的牌子,就轮到谁来伺候您。”

家丁弓身把绿头牌举过头顶,蹲在淮王脚下。

淮王扫了一眼:“这怎么没有王妃的牌子?”

“王妃说她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王爷。”

“她身子不适还有心思弄这些东西?本王倒要去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她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病了?”

淮王一下起猛了,身子微微晃了晃。他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强撑着往苏晓房中去。

“小姐快醒醒,王爷来了。”小莲坐在床头,双手摇晃着苏晓的肩。

“谁来了谁来了?”苏晓蓦然睁眼,不明所以问。

“王爷,是王爷!小姐,难道他发现我们在孟氏房外,点迷香的计划了吗?”

小莲扣着手指,面露惊慌。

“别急,他就算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我们身上。小莲别慌,你先帮我梳妆,尽量画白一些。”

就算怀疑,第一时间遭殃的,肯定是屋舍主人。

片刻后,淮王踏入苏晓的房中,他觑了觑榻上面无血色的人,温声道:

“王妃这是生了什么病?”

小莲跪在地上道:“回王爷,都是小莲的错,昨日夜里王妃吃醉了酒,竟失足掉入池塘中,今日一早便受了寒气,是小莲没有照顾好王妃,请王爷责罚!”

“怎么没人告诉本王?王妃失足落水这么大的事,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办事的?”

淮王怒眼瞪向身后的张六。

张六“扑通”一声跪地:“王爷,请王爷责罚,是张六办事不力,没能勘察到王妃染疾实情。”

小莲直起身子,字正腔圆道:“王爷,我家小姐并不是失足落水,是…是有人推了她,请王爷替小姐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