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玉狐疑地看向暖房,不应该啊,原来那张带围栏的小床挤不下两个孩子。
难道又弄了一张,两人一人睡一张?
惠岳忍住脸热,半坐起身,“别看了,五皇子他们不在。”
“那给放到哪里去了?”谢执玉摸不着头脑。
俩小孩不粘着惠岳了?侍卫长也不给他计时了?
“晖荣给你求了情,以后不必再算着时间与小皇子在一起,白日将皇子交给先生,晚上有侍女奶娘们,用不着我们的时候就不必守着了。”
虽然说的是有关皇子的正经事,但惠岳却觉着不太对劲,这话在晚间说起像有些特殊含义似的。
尤其是晖荣说过的小皇子耽误你们生孩子……她现在说得是皇子,又好像是暗示……
天哪,一想就脸好热。
谢执玉喜笑颜开,哎呦,终于能甩开小电灯泡安心恋爱了。
晖荣公主竟如此仗义明理,有明君之相啊!
“那我可得好好谢过晖荣一番。”谢执玉嘴角扬起坐到床上,掀开自己的锦被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原他们两个就是各盖各的锦被,今日少了皇子在一旁,惠岳想若是再命人拿走谢执玉那床被子,岂不是太过明示,显得自己比他还着急的样子。
他要是有心,两床被子也能变作一床。
没想到谢执玉如此不解风情,躺下后不提亲密之事反而兴致勃勃地与她说起明日安排,“既然不用与皇子们在一起,那明日咱们也去青吴山,宁晚要与小将军相看,一家人正好都去散散心。”
谢执玉跟导游似的,又将青吴山可吃的可玩的一通介绍。
惠岳的那点小心思彻底消了,谢执玉难道是块木头吗?
不过若是明日出门游玩今日确实也不太合适,她也想凑凑谢宁晚相亲的热闹。
“相看都要做些什么?”惠岳婚事都是一道圣旨定好的,没经历过相看的环节就异常好奇。
“就是男女远远地看看相貌合不合心意,有无媒人未说的缺陷,其次也要看看双方父母是不是好相处的人。”谢执玉自然也想到了惠岳两人盲婚哑嫁的事,“怎么,夫人婚前没相看我一番,现在后悔了?”
不等惠岳回话,便又自夸道:“就我这个相貌人品,拿去相看哪家能不满意。”
“你就吹牛吧。”惠岳真是佩服谢执玉的厚脸皮,黑白都能颠倒过来,“我怎么听说好些人家听见你的名号就躲,更别提将女儿嫁给你了呢。”
“嘿嘿,他们那么没眼光我还瞧不上他们呢。”谢执玉往前凑了凑,“我就喜欢夫人你这样的。”
此时屋内烛光弱弱,但谢执玉眼中却如有灿灿光亮,深情的桃花眼中只映出惠岳有些羞红的脸庞。
惠岳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柔软的心底好像有羽毛划过,让她有些痒痒麻麻的。
谢执玉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直白,却又不是贪图.色.欲的粗鄙样子,而是好似真与她陷入爱河一般真挚,她心跳的砰砰声越来越清晰,惠岳怎么稳住呼吸也平静不下来。
不过惠岳虽有些馋谢执玉的脸蛋和身材,但心中却不断提醒自己,莫要陷入虚无缥缈的感情中无法自拔。
在宫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每个被帝王宠爱的女人都觉着自己是独特的那一个,甚至奢想着帝王愿为她一人放弃后宫,可现实呢?
现实就是帝王无情,不等你年老色衰就失去了新鲜劲,宫外源源不断地进献新鲜貌美嫩若春叶的女孩,不过都是得意一时失意一世,循环往复地走这条老路罢了。
谁若是将帝王之爱当了真,在宫里等待她的只有漫长无际的痛苦煎熬。
谢执玉不是帝王,但男人总归是差不多的,他现在没有其他侍妾通房,谁能保证往后一二十年间都能如此。
可与他寻欢,也可为自己生个孩子,但唯独不能爱上他。
谢执玉自然无法知晓惠岳心中所想,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法劝解惠岳,此事只能看往后行动,口头说说的保证不过是空话。
感情是虚无缥缈连自己都把控不住的事情,他既不能保证自己永远如今日一般热烈,也不能保证惠岳往后不会爱上其他男子。
但一个人若是有担当有道德,哪怕爱意褪色,也不能做出负心之事,这他是能保证的。
……
今日没有电灯泡,两人不做些什么好像也说不过去。
谢执玉慢慢凑向惠岳,同时观察着她的反应,见惠岳红霞满面没有抗拒之意,便愈加凑近贴了上去,不过这次就不是蜻蜓点水一般了。
惠岳默许谢执玉进入她的安全范围,可谢执玉稍一凑近她整个人就僵住了,此时两人气息纠缠在一起,更让她头皮发麻。
谢执玉发觉她有些紧张,伸手围到她后背将她拢在怀中,轻轻抚着她后背。
不过是一个吻,惠岳就觉着自己已经有些飘飘然,埋在谢执玉怀中不敢抬头看他。
也不知怎么的,她此时五感好像异常灵敏。
明明两人衣衫都是送到一处清洗,但她就是能闻出谢执玉身上有种独特的清爽味道。
还有男子往往比女子体热些,但此时谢执玉身上的热度跟发烧似的,简直烫人。
谢执玉也不敢瞎逗惠岳了,毕竟今日两人还没准备好发生点什么,此时只能降降火了。
他收紧些力气,箍住惠岳,“可别在乱动了。”
惠岳虽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就是感受到她的一点气息也够磨人的。
“那你倒是放开我呀。”惠岳粉拳锤在他身上羞恼起来,说的好像自己缠着他一般。
不过她声音软得跟奶猫叫似的,毫无威慑力,谢执玉嘿嘿笑了两声,“不放,我自己的夫人怎么不能抱。”
惠岳双手抵在谢执玉胸口,想将他推远些,却也推不动,逃不出去那就翻个身吧,看不见他就不烦了。
然而惠岳艰难滴转过身后,谢执玉抱得更加顺手,“原来夫人喜欢这种姿势呀,我也觉着甚好,贴的也更近些。”
这流氓!
惠岳埋头在锦被中,任谢执玉再说什么都不理他了。
谢执玉能光明正大地抱着老婆睡,也不在意惠岳闹的小情绪。
问题不大,都是情.趣。
也不知是不是身后有个热源的缘故,惠岳虽一闭上眼就忍不住去想刚刚那羞人景象,但睡着后却是一夜无梦极为香甜。
谢执玉向来精力旺盛,不用闹钟就早早醒来,窗外柔柔的晨光洒在惠岳脸上,衬得她肌肤似玉,如睡美人一般。
谢执玉捏捏她柔软的脸颊肉,虽说惠岳生得纤细,但绝不是干瘦,人家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属于上天造人时得了偏爱的那种。
惠岳睡眠质量不错,对谢执玉的动作毫无反应,谢执玉便决定先起床去看看三皇子与五皇子,回来再叫她起床。
谢执玉从门口侍女处问清小皇子住处,慢悠悠地朝那边走去。
也不知两个小崽子昨日离开大人独自睡得如何?
睡得如何?睡的那是好极了!
两个小崽子刚得知要自己睡时还有些不乐意,尤其三皇子,他刚从成伯府逃出来,才与姑母温情两天怎么又要孤零零的了。
可孩子们在这惠岳也感觉不便,就用谢执玉那套小男子汉理论说服他俩,顺便许诺俩人晚上可在一张床上一起睡,白日里还可以来找她。
圣上做事雷厉风行,想来先生要不了几天就能定下。
惠岳态度坚定说辞有理,三皇子和五皇子只好抱着小枕头去新院子了,好在有兄弟陪伴,奶娘和侍女也在一旁,俩人倒也没哭闹。
没了姑父姑母哄着,五皇子躺在床上还觉着有些无聊,突然灵光一现道:“二虎哥,我们把小白抱来玩吧。”
没错,应三皇子的强烈要求,二虎这个名字已经普及开来,除姑父姑母和五皇子外,三皇子身边奶娘侍女侍卫也被强迫着改口了。
五皇子的提议让二虎有些意动,小孩子都喜欢玩过家家,今日把姑父当作小娃娃一样摆弄过后,他俩已经找到了其中的乐趣。
眼下乌龙和姑父都不在,只能让小白来充当娃娃玩偶。
奶娘们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一是怕小皇子们若是哭闹她们应付不来,二是小白曾经是大皇子的狗自然足够温顺,令人放心。
因此谢执玉来时就见外间趴着一个小白,奶娘们虽敢把小白叫来,但胆子还没大到让狗住上皇子的床。
谢执玉进门一看,没想到三皇子竟不怕五皇子的飞踹,与五皇子挨在一起睡得正香。
他伸出手戳戳两人脸蛋。
好像没有惠岳脸蛋手感好。
五皇子小嘴吧嗒吧嗒,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发现姑父站在床头时差点就要叫人了,不过五皇子清醒的极快,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他愿意陪三哥哥生病,但姑父这样不负责任传染他人的人他可不陪。
谢执玉本还想着让五皇子小声些,莫吵醒三皇子,没想到这小孩还记得昨日的玩笑话呢。
“还不跟我说话呀?惠岳姑母可是鉴定过我已痊愈的,快把手放下来吧。”谢执玉小声道。
五皇子把头一偏,表示并不相信姑父的话。
谢执玉嘿嘿一笑,不说就不说吧。
“今日我与你姑母要出门一趟,你们不用早起想睡多久就多久,睡醒了你带着二虎去找冯侍卫长,他带你们去找乌龙玩。”谢执玉嘱咐道。
五皇子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听见能睡懒觉还能找乌龙玩就十分开心,立马闭上眼睛问都没问他们两个干什么去。
谢执玉解决完五皇子,又去同两位侍卫长打招呼。
冯侍卫长已得到取消计时的通知,笑着调侃道:“驸马爷自由了,剩下的重任就是咱们的,我是没问题,你行不行了啊?”
说完还撞了撞郑侍卫长肩膀。
郑侍卫长都想拔剑了,当即回怼道:“你才不行呢。”
谢执玉打圆场道:“行行行,都行。”
也不知两位侍卫长能不能哄住孩子,他看郑侍卫长这方面确实有些不行。
谢执玉回到房中有些惊讶。
差点想再出门看看今日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惠岳这个懒觉大王竟然没用人叫自己起来了!
不管惠岳怎么醒的,谢执玉还想着浪漫一把想讨个早安吻,然而人刚凑过去就被惠岳毫不留情地推开。
谢执玉:???
昨日的柔情蜜意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谢执玉可能忘记了惠岳是个古代版淑女,昨夜有夜色掩护才略大胆些,现在天光大亮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惠岳哪里好意思与他亲密。
“我饿了,快去叫饭。”惠岳怕谢执玉又要说些不正经的话,忙指使他道。
好吧,亲亲竟然比不过吃饭。
两人吃过饭后,便乘车前去远昌侯府与谢家人汇合。
谢宁晚见今日惠岳也同他一同前去游玩,惊喜万分,一见面就黏在惠岳身边,欲要与她同乘,还将谢执玉赶出去骑马。
嘿,这丫头!
谢执玉倒想与谢宁晚辩驳一番,这可是我家的马车,谁让谁下去?
然而惠岳也道:“车中气闷,还是骑马舒服些。”
行,这话他听懂了,还是赶他走呢。
马车可是公主府的,这回只能乖乖下车了。
谢执玉跳下马车便帮着盘点谢家人数,这一查不要紧,他竟发现谢望安不在其中,便问道:“娘,我二哥人呢?”
“他不去。”谢夫人也不知道二儿子犯了什么病,整日阴着个脸,“别理他,谁稀罕他去。”
“全家出动的活动怎么能缺人,你们略等一会儿,我去将他叫出来。”谢执玉劝解道,说罢便找谢望安。
谢望安书房中,谢执玉见他又是沉着脸呆坐,不解地道:“你在这躲着干什么呢?”
说罢大咧咧地坐下,嘲笑道:“怎么,不会是在千雪姑娘那碰了一鼻子灰吧?”
谢望安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自认平日并未表露出任何情意,生怕误了千雪名声,谢执玉该不会是诈他吧。
想到这他的脸色愈加阴沉起来。
谢执玉试探道:“不过一个侍女罢了,你既然喜欢叫娘做主给你收到房里不就行了,苦着个脸做什么。”
谢望安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混账。
当即便要起身教训他一顿。
“急什么急。”谢执玉见谢望安一副四处寻摸趁手家伙的样子,又道,“你既然爱重她,就想办法求娶回家,难不成是怕娘不同意?”
“你懂什么。”谢望安心中烦闷,要是他娘那关反而好过。
“哦——”谢执玉拉长声音,揶揄道:“你不会还没搞定千雪姑娘吧。”
见谢望安不说话了,便知自己猜测的果真没错,千雪姑娘都回来好些天了,竟还没拿下姑娘芳心,啧啧啧。
不行啊!
谢望安见谢执玉嘲笑的表情更加心塞,竟被这小子找到机会嘲笑了。
“先跟我出来,他们还在外边等着你呢。”谢执玉拽起他哥就往院外走,“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弟弟给你出出主意。”
顺便看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