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也不能说她这个爹不是爱花惜花之人,只是,这位长乐侯爱的是美人如花。
想到这里,容婵大概知道渣爹索要墨君子是为了什么。
墨色菊花,皇族独享。
大虞朝开国八百载,普通人家根本就不敢私自栽种这墨菊,违者视为僭越。
曾经有勋贵得了皇帝赏赐墨菊,却被府内下人将墨菊的根丫散了出去,最终被人告发,结果这勋贵被夺爵,一家子都被牵连,发配边疆。而那散出墨菊根丫的下人,株连三族,那些私自栽种墨菊的人家,也都被牵连。
此案,被后来人称之为移菊案。
容婵从倾城乡主手里得来的那一盆墨君子,不得皇帝允许,也是不能擅自将墨菊的根丫移栽,从而繁殖出更多的墨菊。
如若不然,皇帝也可以凭此发难。
长乐侯索要这盆墨菊,九成九又是为了去讨某个女人的欢心,而这个女人,十之八九是那教坊司的某个花魁。
“长乐侯府没有垮台,还真的是匪夷所思啊!”
猜到自己那渣爹想要做什么,容婵着实无语得很。
因为,以她对这个渣爹的了解,他既然开口了,那么,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一盘墨菊要到手中。M..
“碧荷!”
“你现在去前院盯着,若是我爹身边的人离开,记得回来禀告!”
“是!”
得了容婵的吩咐,碧荷脚下如飞。
容婵回房,迅速在房间的窗外摆上了一盆花。
这是她跟顾徵定下的有急事时的联系方式。
容婵本以为顾徵需要点时间才会出现,但仅仅一刻钟的时间,顾徵就到了。
“娘子,出什么事情了?”
顾徵身形如同鬼魅,眨眼就从窗外进了房内。
自打开始修行,顾徵的实力,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是这样的!”
容婵当即将渣爹索要墨菊的事情告诉了顾徵,“我想,若是他派人去冠军侯府索要那一盆墨君子,你就给他!”
“真给啊?”
顾徵愣了下。
“难道还假给?”
容婵望了顾徵一眼,“我知道,你觉得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还不曾发生,觉得可以改变一些事情。”
“但是对我来讲,没必要!”
“从他们害死小贝的那一刻,我跟这长乐侯府的情分,便彻底斩断!”
“诚然,你跟小宝帮我们报仇了!”
“但是,我心里已经不可能再认这些人为亲人!”
前世的孽,纵然已经付出了代价。
这辈子也一切没有发生。
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抹去的。
在这些人的心里,从来没有将她这个女儿当回事,那么,她又何必去奢望那不存在的亲情?
“婵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感受到容婵平静言语下的内心之痛,顾徵很是自责。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发生过的事情,铭刻在记忆中。
这一刻,顾徵忽然很后悔,为什么要让自家娘子也记住这些?
“说什么呢?”
“顾徵,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是我,愧对冠军侯府,愧对顾家!”
容婵表情很平静,“所以,这一世,我不会让悲剧有任何重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