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怀家里来衙役的时候还一脸的不屑,“吴大人这是记性也不好了,难道忘了之前的事情?还敢叫我去衙门对峙?”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带你走?”为首的衙役冷冷看向张信怀,问道。
张信怀见他这么说,心里隐隐有点儿不好的预感,随即又继续威胁:“我和郡主可是好朋友,你们这些不长眼的敢把我带走,就不怕郡主去了治你们罪?”
“治不治罪可不是我们该管的,少废话,把人带走。”为首那个衙役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让几个手下过去拿人。
张信怀气急败坏的甩开了几人的手,骂道:“滚开,小爷我自己会走,你们给我等着,待会儿要你们好看。”
说完张信怀又看向家里的小厮,嘱咐道:“快去安康王府找大郡主帮忙,就说我被京兆尹衙门的官差带走了,快去。”
为首那名衙役冷笑了一声,戏谑的看向张信怀,“不用去找了,就是郡主让我们把你带过去的。”
张信怀心里警铃大震,表面上还愣是装作镇定的样子,“不可能,你们休想骗我,我和郡主可是好朋友,她不会不管我的死活,你们休想挑拨我和郡主的关系。”
“是不是,和我们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带走。”几名衙役围着张信怀把人往京兆尹衙门带去。
“快去找郡主,快去找郡主去京兆尹衙门那边帮忙,实在不行把李明华找去帮忙也行。”张信怀临出门的时候,还在和小厮们喊话,几个小厮分头去王府和李明华府上找人。
另一边的田东也是不敢相信京兆尹衙门那边要抓他,毕竟上次他可是在郡主的庇护下无罪释放了。
他和张信怀的反应一样,被带走的时候立马让人去请沈星月还有一众纨绔帮忙。
另一边,沈星月坐在公堂前面,旁边的小几上摆放着茶水和两盘糕点,而几家被两人盘剥过的铺子老板这会儿都已经到了公堂。
沈星月看了几人一眼,缓缓开口:“最近几日京城里总有人打着我的名义盘剥百姓,前几日张信怀和田东这两人是不是抢了你们几家店铺的东西,还把责任全推到了我沈星月头上?”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沈星月这么说,立马跪地,战战兢兢的回道:“没有这回事儿,绝对没有这回事儿,是我们自发想要将那些东西送诶郡主,不是盘剥,还请郡主高抬贵手,饶过小的们。”
沈星月凝眉看向那男人,冷冷开口:“先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再回话,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沈星月从未让人以我的名义盘剥百姓,像张信怀、田东那种人以我的名义,成日里做一些鱼肉百姓的事情,实在有违法度,更何况他们还敢藐视皇室,把这些不好的名声全都退到我身上,这样的人实在该罚,我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指正这两个人,切不可犯糊涂。”
跪在地上的男人被吓得脑子根本没转过弯来,倒是经营胭脂铺子的女乾元行了一礼回道:“小的明白,是田东和张信怀二人假借您的名义做尽坏事,那田东昨日从小人店中拿走了足足有二百两银子的上等胭脂,他行事飞扬跋扈,小的实在是没办法,还请郡主给小的做主。”
说着,那女人跪地向沈星月行礼。
沈星月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视线扫过另外几人:“这才是聪明人,听话听音,连我话里的意思都没听懂就胡乱答话,真是个糊涂蛋。”
跪在地上的男人都快吓哭了,连忙给沈星月磕头,“是小的糊涂,小的明白了,他们那二人都去过小的店里拿甜果子,少说也拿了有一百多两银子的东西,还请郡主给小的伸冤啊。”
沈星月略微点了点头,笑道:“放心,今日一定给诸位一个交代,我不会让这样的恶人再这么目无王法。”
“谢郡主,谢郡主。”
几个小商贩站在公堂一侧,彼此只敢用眼神交流,不过到了这会儿,他们总算是弄明白了郡主的意思,虽然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这么做,毕竟以前也经常发生那些人到店里盘剥的事情,可郡主向来都是护着那些人的,几个小商贩还在疑惑郡主今日为什么会变脸,张信怀和田东就被衙役带进了公堂。
公堂的外面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在外面围观了,尤其是看到沈星月在里面坐着,外面吃瓜的百姓更是人挤人的想看看热闹。
“哎,沈星月怎么也在?”
“不知道啊,应该又是给她的狐朋狗友帮忙吧。”
“那几个沈星月的狗腿子真不是好东西,在京城里横行霸道的,去一些小店铺买东西从来不给钱。”
“那还不都是有沈星月护着吗?要我说,这些权贵没几个好东西。”
“这次肯定又是沈星月的狗腿子犯事儿了,沈星月又过来捞人了。”
“我看也是,走,往前挤挤,咱们也看看热闹。”
外面喧哗声不止,衙役们出去了几次,才勉强让外面围观的人安静了下来,张信怀和田东看到沈星月的时候,重重的松了口气,张信怀直接跪倒在地,冲着沈星月假模假样的哭诉:“郡主,您可算是来了,有您在,小的什么都不怕了,京兆尹衙门的人刚刚还想对我动手,我可是您的人,他们这样对我,明显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郡主。”
吴仁被张信怀说的心里发毛,他还真怕沈星月被哄两句就又向着张信怀说话了,吴仁额间都出汗了。
沈星月静坐在那里,喝了口茶,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她说话的时候,外面的百姓竟然出奇的安静了下来,都想听听沈星月这个魔王又要作什么妖。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扯上关系?你们这些废物有一个算一个,竟敢用我的名义在京城随意的盘剥百姓,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不敢治你们的罪?”沈星月身体笔直的靠在椅背上,情绪听不出太大的起伏,就连她头顶插着的步摇都几乎没有晃动,可仍旧不怒自威,整个公堂顿时鸦雀无声,连带着外面的百姓也都安静了下来。
张信怀没想到沈星月这么说,立马慌了神,跪在地上慌乱的解释道:“没有,我没有用您的名义,郡主,我和您一起在酒楼喝过酒,我们不是朋友吗?郡主您不能不管朋友啊。”
田东也是慌了,在一旁帮腔:“是啊郡主,一定是这些人栽赃陷害我们,郡主您一定明察啊,我们都是好人啊郡主。”
“是吗?你们几个都说说吧。”沈星月根本懒得理地上跪着的两人,抬眼看了那几个小商贩一眼,几人有了刚刚的提点,立马会意。
“田东,你昨日让小厮从我铺子里抢走了两百两银子的上好胭脂,还说是郡主指使你的人这么做的。”
“就是,你们两人家里的小厮还从我铺子里拿了不下二百两银子的甜果子,也说是郡主让你们这么做的。”
“还有我,我的点心铺子里你们二人家的小厮也常去,每次或是拿几两或是几十两银子的点心,问你们要钱的时候,你们又都推到了郡主头上。”
“你,你们胡说,郡主,别信他们的鬼话,他们是想离间咱们啊。”张信怀被说的彻底慌了,原因无他,这些人说的都是实话,他们每次出去白吃白拿,都是把屎盆子往沈星月头上一扣,自己反而落得个干净,他们这些人日日作恶,可名声却比沈星月要好得多,原因就在于此。
田东也吓坏了,看向沈星月给自己求情:“郡主你别听这些人乱说,我们和您是朋友,怎会做有损您名誉的事情,郡主可千万不要听信这些人的谣言啊。”
此时外面的百姓看的一个比一个认真,还时不时的小声议论。
“这次还真是有意思,你们说沈星月会治这两个人罪吗?”
“嗨,治个屁,上次也是沈星月维护那些纨绔,她怎么可能治那些纨绔的罪,要治罪也是罚那几个店家。”
“我看也是,只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李明华和冯文斌也都被张信怀家的小厮请过来帮忙了,这会儿正在人群里看着公堂里面的情况呢。
“李兄,你说郡主这是什么意思?是真要治罪张信怀他们?”冯文斌凝眉问道。
“按理说不会,但郡主这些时日转了性子,我还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李明华一边看着里面的动静,一边回道,毕竟他自己都被王府的护卫扔出去过,沈星月想做什么,他还真的猜不透。
和外面的吵吵嚷嚷不同,沈星月不紧不慢的听着张信怀和田东的辩驳,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反而很是惬意的喝了两口茶,这才瞟了二人一眼,缓缓开口,而沈星月开口的瞬间,外面的百姓也立马安静了下来,想看看沈星月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这些人成日里做了什么我心里都有数,以前是我瞎了才会和你们这种人做朋友,不过今后不会了,你们仗着自己有些权势就鱼肉百姓,还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我头上,让我替你们这些人顶罪,但我沈星月好歹也是个皇室郡主,看来你们根本没把皇室放在眼里啊?”沈星月不急不缓的说着,情绪没什么波澜。
“不是的,郡主,你别听他们那些小人蛊惑,我没有,我没有。”张信怀听沈星月这么说是彻底慌了,赶忙慌乱的解释。
沈星月看了身后看着的子义一眼,冷冷开口:“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插话,看来还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子义立马会意,几步走到了公堂上,“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张信怀脸上,张信怀还想挣扎,两边的衙役立马把他双手反剪在身后,子义又是两个巴掌下去,公堂里只能听到张信怀的惨叫声。
“啊,啊,郡主饶命啊,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张信怀因为被打疼了,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
沈星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语气平缓:“聒噪,什么时候你能把嘴闭上了,我什么时候再让人停手。”
听沈星月这么说,张信怀愣是忍住了杀猪搬的惨叫,他眼泪都被子义给打出来了。
沈星月见张信怀老实了,摆了摆手示意子义停手,沈星月视线看向两人,红唇微微勾起,淡淡开口:“接下来,咱们是时候把之前的账都好好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