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管家走了,苏暮雨伸手拽了拽沈星月的袖子,沈星月看了过去,“怎么了?”
苏暮雨还是有些不确定,又问了一次:“你确定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确定啊,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沈星月见苏暮雨今日的发髻挽得好看,有了上手摸一摸的念头,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趁着苏暮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在苏暮雨发顶上摸了摸,然后赶紧收手。
苏暮雨刚想伸手打开沈星月,却见沈星月躲到了桌子那边,“幼稚,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私产都私吞了?”
沈星月轻笑一声,柔声道:“我的本来就是你的,想怎么拿都可以,那怎么能叫私吞?”
“我和你说认真的呢。”苏暮雨收起了笑意等着沈星月。
沈星月也回看了过去,语气仍旧温软:“我说的也是认真的,私产里的那些东西是咱们两个人的,你可以随意支取,不用问我。”
苏暮雨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作假,这才收回目光,耳尖微微有点发红,沈星月就这么相信自己?
两人用过午膳,苏暮雨让沈星月给她说说那些私产往年的进项都怎么样,沈星月把小木盒拿到床上,把苏暮雨揽在怀里给她大致讲了讲每处私产的位置,至于进项她是真的不知道,原主那个草包只会当冤大头,根本没有在意过这些私产每年能挣多少钱。
沈星月觉得说的差不多了,准备揽着苏暮雨午睡一会儿,下午去盐运司找找自己要的盐卤,她揽着人准备躺下的时候却被苏暮雨拦住了。
“你等等。”苏暮雨从她怀里坐了起来,转身看向沈星月。
“怎么了?”沈星月被苏暮雨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自己今天什么都没干啊?
苏暮雨伸手拽上沈星月胸口的衣襟嘱咐道:“你一会儿出去了不许乱逛,去了盐运司就早些回来,若是让我闻到你身上沾染了别的坤泽的信香,你晚上便不许抱着我睡了。”
沈星月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一听是这个赶忙伸手把苏暮雨往怀里揽了揽,柔声哄着:“放心,我又不去酒楼,怎么可能沾染上别人的味道。”
苏暮雨被沈星月揽在怀里,唇角微微勾起,她却硬是抿着唇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这还差不多。”
午睡了一会儿,沈星月换好外面的裙装又披了大氅,早早的就带着文友她们出了王府,而另一边的苏暮雨这时到了书房和李管家、楚嬷嬷一起熟悉沈星月那些私产的账目。
沈星月这次没选择乘坐马车,而是试着骑马,原身虽然不学无术,但是骑马还是会的,沈星月怕日后会露馅,提前适应了一下骑马的感觉,起先是让人在前面牵着缰绳,后面沈星月胆子渐渐大了一些,再加上原主的这匹马性格温顺,她自己也能驾驭了一些。
文友他们一众侍卫、小厮跟着沈星月,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毕竟郡主的事情他们也不敢过问。
沈星月她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地方,盐运司的长官是盐运司运同刘胜,在京城里算是从四品的官职,但却是个肥差。
刘胜听说沈星月这个魔王过来了,带了几名小吏去院子里迎沈星月。
“不知郡主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刘胜赶忙问道,沈星月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刘胜可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今日过来叨扰是想看看刘大人这里有没有一样叫盐卤的东西?”沈星月直接在院子里问道。
“那是何物?”刘胜还没听说过盐卤这种东西,他们向来只管制盐和盐运。
“是海水或盐湖水制盐后残留于盐池内的母液蒸发冷却后析出的晶体①,简单的说就是制盐之后池子里留下的棕黄色的块状物。”沈星月想了想尽可能把话说的简单一些。
刘胜也去盐池中看过,但都只注意盐了,完全没注意过沈星月说的那种东西,倒是他身边一个姓侯的小官吏见过沈星月说的东西。
“回郡主的话,您说的那种东西小的见过,只是那东西味道苦涩,和盐不一样,不能食用,因此每次制盐之后都扔掉了,不知郡主要那种东西做什么?”那个小官吏冲沈星月行了一礼说道。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对我又用就是了,刘大人,让这位大人替我去京郊的盐池跑一趟,多拿些黄褐色的盐卤回来你看可好?”沈星月视线看向刘胜。
“自然是没问题,侯迁,你带两个人立马去替郡主把东西取过来。”刘胜虽然觉得沈星月的做法纯属有病,跑那么远拿些制盐的废料回来,有什么用?果然废物就是废物,要不是有个好出身,像沈星月这种人这会儿早饿死了。
不过刘胜面上倒是不敢表露一点儿出来,毕竟安康王沈正初是当今天子唯一的亲弟弟,算是皇族里除了皇子、皇女最尊贵的皇室成员之一,刘胜虽然占着个盐运司运同的肥差,那也不敢得罪沈星月这样的皇亲国戚。
“那行,如此便谢过刘大人了,等东西拿回来了,让人直接送到我们王府就好,我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沈星月冲刘胜礼貌的笑了笑,带着人往盐运司外面走去,刘胜一路送着沈星月上了马,等沈星月她们走远了,才带着身边的小官吏回了盐运司衙门。
小官吏自然也听过沈星月不少的传闻,小声和自己的上官嘟囔着:“这郡主果然同人们传的一样,成日里尽做些不着调的事情。”
刘胜凝眉重重咳嗽了一声:“慎言,天子脚下,郡主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怎可这般无礼?”
“是,是下官失言了。”小吏赶紧把嘴闭紧了,跟着刘胜一起回了衙门。
沈星月难得出来一次,她又想多适应适应骑马,因此绕了远路从南市一直打马过了北市,一路上一边慢慢骑马,一面看着北川的风土人情。
京城到底是京城,即便北川食物匮乏,街上的酒楼、小馆子仍旧有不少都开着,只不过食物的种类都很单一就是了,大多数都是面饼子里裹了春秋两季晾晒好的菜干而已,即便是这些,普通的百姓也没几个舍得花钱去买的。
沈星月下马走到一个摊子面前,那摊主见是她过来了,吓得直接扑到在地,不住的冲着沈星月磕头,“郡主绕了小的的,小的这只是小本生意,还得养家糊口的,求求郡主放过我。”
沈星月眉心微微拧起,看来这原主的名声真是差到一定地步了,她伸手将那摊主扶了起来,开口道:“别紧张,就是过来买你个饼子尝尝,文友,给钱。”
“好嘞郡主。”文友冲着摊主笑了笑,将几个铜板放到摊主手里。
摊主吓得又要跪地,开玩笑,沈星月这魔王的钱他哪儿敢收?还要不要命了?
“不用给了郡主,您能吃我的饼子是我的福气,哪儿还能收您的钱?”摊主都要被吓哭了。
沈星月翻身上马,冲小摊的老板笑了笑说道:“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你收着就好。”
说着沈星月咬了一口里面夹着菜干的饼子,轻笑着冲小摊老板说道:“味儿还不错。”
说完带着文友她们准备回王府了,周围有不少的人都看到了,开始议论纷纷。
“刚才那还是沈星月吗?她什么时候那么和颜悦色了?”
“是呀,当初有个买糖果的店铺老板和她要钱,被她身边的狗腿子打的皮开肉绽。”
“我也听说了,她们那几个京城里的纨绔无恶不做,别说给钱了,只要是看不顺眼的直接让人砸了都是有的。”
“这么猖狂吗?”
“嗨,谁让人家是皇亲国戚呢?”
“不过我倒是听说沈星月近来变好了,大概有十几日了吧?没再和李二那些人一块儿出来欺男霸女。”
“谁知道呢?”
沈星月一会儿功夫一个饼子已经吃了个干净,同时也算是对原主恶臭的名声有了个初步的认知,这得是原主干了多少不着调的事情才能让普通百姓这么怕她?亦或者是李明华那些人以原主的名义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既然自己来了,那群仗着自己名义狐假虎威的人,也该整治整治了。
“文友,你这几日让人多注意些,看看京城里谁还敢以我的名义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统统都记下来说与我听。对了,你等会儿再去打听打听咱们这里黄豆贵吗?”沈星月一边骑着马,一边对文友说道。
“是,郡主放心,小的一定办的妥妥帖帖的。”文友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前面的事情文友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倒是后面的事情文友没想清楚,她们郡主问黄豆干嘛?
沈星月点了点头,这个文友为人是圆滑了点儿,但也确实会揣摩自己的心意,这倒是让自己省了不少功夫。
“走吧,早些回府,雨儿这会儿应该都等急了。”沈星月说起苏暮雨的时候,唇角还噙着笑意。
文友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粮,骑着马带人跟着沈星月回王府。
沈星月回去的时候,苏暮雨还在书房里,她见房间里空荡荡的,撇了撇嘴,把身上的大氅脱下,随手递给了倚柳,问道:“雨儿呢?”
“郡主妃还在书房和楚嬷嬷一起整理账目呢。”倚柳一边帮沈星月把大氅挂了起来,一边回道。
沈星月点了点头,让倚柳下去,自己则是百无聊赖的随便找了本画本子看,她交代文友的事情还得过几天才能收网,倒是盐卤这东西一会儿应该就能送过来,沈星月思索着再有两三天时间,石磨怎么也应该弄出来了,到时候她不仅能做豆腐,还能做豆浆。
豆子这种东西极易保存,而且不需要什么特殊条件,晒干了更是不怕冻,就是不知道价钱怎么样,如果足够便宜的话,自己弄出来的豆腐至少也能让普通的百姓餐桌上多些能吃的起的菜品了。
文友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豆子的价钱告诉了沈星月,这东西因为不怎么好吃,但是好养活,价钱很便宜,是很多家里度过漫长九个月冬季的储备粮之一,除此之外,文友甚至还打听好了黄豆这种东西在大夏和南齐大致的价格。
大夏和南齐物产丰富,一年的蔬菜、水果数不胜数,黄豆这种东西在人家那边都是喂马吃的,人一般都不吃这种干黄豆,最多只是用黄豆生生豆芽吃,不过这倒是正如了沈星月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