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的力气太小了,哪怕是用尽全力那么一推,男人也纹丝不动,反而是把自己推的不稳了。
好在他身后就是棺材,帮助他稳住了身影,没有当场丢脸。
阮清骂完后脸上是压不住的怒意,他也不想和男人多说,直接拿起旁边还在充电的手机就走了。
男人在听完阮清的话后也没再说话了,不能外嫁还能说说,不能娶进来这话光是听着就很荒缪。
苗家村,是允许外人进入的。
男人看着少年走远的身影,眼底晦暗不明。
“他是不是很漂亮?”
旁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男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手中还拿着白绫。
显然他刚刚在房梁上布置灵堂,只不过在少年走进灵堂后,就下意识的隐在了房梁上。
跳下来的男人叫苗林渊,他稳稳落地后,拿起旁边的纸钱扔在了烧钱纸的聚宝盆里。
本来已经烧的差不多的聚宝盆,瞬间火焰窜起,烟雾在空中摇曳。
苗林渊没有在意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抬头看向漆黑的棺材,眸光微闪了几下。
“没想到村长那个丑东西竟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
“真是有些意外啊。”
男人全程看都没有看苗林渊一眼,就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直接转身离开了。
“假正经。”苗林渊嗤笑了一声,拿起一把纸钱再次扔进了聚宝盆里。
火光映照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看起来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危险。
......
阮清离开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原主母亲刚死亡,他去哪儿都不合适。
手机电已经充了一些了,只是待机状态的话,足够支撑一两个小时。
就在阮清准备放下手机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相亲对象(4)的电话。
阮清很想接通电话,但他怕再有人偷听。
苗家村的村民出现的都是无声无息的,就好似没有什么脚步声一样,也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就像......鬼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听觉能力和感知能力几乎没什么用。
阮清按掉了电话,给对方发送了一条短信。
[怎么?还没找到路?相个亲就你事儿多,连个路都找不到,真是没用。]
原主本就不乐意相亲,态度不可能会好,但在母亲的遗嘱下,也不会不管相亲对象。
阮清发完短信,接着发送了第二条。
[你四周有些什么?]
收到短信的方清远微顿,将短信亮给了所有人看。
玩家们见状直接忽视了第一条短信,立马看向了四周,然而树林里除了树还是树,再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征的。
方清远只能按实话回复。
[四周都是树林,我们走不出去。]
树林?
阮清微微皱了皱眉,原主小时候似乎也是在树林里迷路的,难道是同一片树林?
母亲去世出去乱走确实不好,但遵从母亲的遗嘱,去接迷了路的相亲对象却是没问题的。
阮清放下了手机,随手拿起旁边的外套,穿上就离开了房间。
苗家村并不算小,其中种农作物的土地占了大半,距离村边缘十分的远。
说是村边缘也不准确,是边缘的树林。
苗家村四面环山,无论是从哪一面走,都会进入树林。
阮清根据原主的记忆,随意在路边捡了一根木棍作为武器,就朝着原主小时候迷路的那树林走去。
那片树林会路过一片田地,田地里种着农作物,大概是最近都没有下雨,田里的水清澈见底。
清澈的能看清楚泥里到处都是小洞,还有东西在其中蠕动。
阮清看着水里视线微顿,他停了下来,用木棍挑开了泥土,密密麻麻的虫子映入了眼中。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然而他站的位置就是田中间的田坎上,前后都是那种农田,他这一退脚下就滑了一下,身体就控制不住的往后倾倒。
好在阮清动作很快,用木棍插入田里,稳住了身影。
阮清虽然总是被人禁锢自由,但从小就是锦衣玉食,没有接触农田,也不知道农田里竟然还会有虫子。
也许也是知道的,但从未亲眼见过。
阮清看着不断蠕动朝着泥里钻进去的虫子,抿紧了淡粉色的薄唇。
阮清没有过多的在田坎上停留,他朝着树林边缘缓缓走去。
村民们几乎不会往树林边缘走,边缘这一片都长满了深深的草,将路完全给隐藏了,也隐藏了草里面的情况。
阮清十分庆幸自己带了木棍,他边用木棍拨开草地,边朝着树林边缘走去。
走的过程中十分的小心翼翼,纤细单薄的身影也充满了警惕和不安,仿佛生怕草丛里钻出什么虫子和蛇。
阮清并没有注意到田地里是有村民在干活的,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正跟正他身后。
苗林渊从少年离开屋子就跟了上来。
他看着少年朝着树林边缘走去,侧目看向旁边站在田里干活的村民,“他去干什么?”
被看的村民似乎是有些害怕苗林渊,他瑟缩了一下,嗫嚅着开口,“好像是去接他的相亲对象。”
苗林渊闻言皱了皱眉,“相亲对象?”
那村民点了点头,“好像是的,刚刚就听说他和相亲对象打了电话,可能是相亲对象快到了。”
哪怕是再不愿,那村民也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苗林渊,包括村长临死时的遗言,也包括少年那有些离谱的相亲要求。
苗林渊的脸色越来越差,最终他‘啧’了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逼人相亲。”
“而且就他那个小身板,还想生儿子,给人生儿子还差不多。”
村民很想反驳苗林渊男人不能生儿子,但他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苗林渊有些烦躁,他在田坎上蹲下,随意在田里抓了一把,混合着泥土的虫子被他抓了起来。
虫子似乎是在害怕他一样,在他手里拼命的蠕动,处于边缘的虫子掉回了田里,剩下的依旧在不停的蠕动。
那画面看起来就毛骨悚然。
苗林渊看着蠕动的虫子,眼底透露着一丝厌恶,手指缓缓收紧了几分,好似要将虫子直接捏死。
但最终他松开了自己的手。
虫子在苗林渊松手的瞬间全滑回了田里,那急切的样子,就好似遇到了令他们恐惧的东西。
苗林渊面无表情的用田里的水洗干净的手,接着浑身泛着冷意的离开了。
阮清并不知道他身后发生了什么,他此时已经走到树林边缘了。
因为怕自己也在树林里迷路,阮清在离开家之前,随手带走了一团毛线。
那是原主母亲用来织东西的。
阮清将毛线一端绑在边缘的树上,接着才小心翼翼的往树林里走去。
树林里的树长的是不一样的,但无论走多久,都看不到尽头。
而且阮清明明走的直线,他手中的毛线松了。
阮清在发现毛线松了的一瞬间汗毛直立,整个人也处于了高度紧绷状态。
他是拉紧了毛线的,走一点放一点,如果走的是直线,那么他手中的毛线应该一直处于绷紧的状态才对。
除非,他走的不是直线。
阮清握紧了手中的棍子,有些紧张不安的看了看四周,生怕从哪里窜出来可怕的东西。
树林里静悄悄的,除了阮清没有一个人在,也没有其他什么存在。
阮清提起的心放下了几分,他精致的眉眼微蹙,这片树林会蒙蔽人的眼睛?
但在树林中闭上眼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旦有什么危险绝对会反应不及时。
阮清只能选择退出树林,有毛线的存在,阮清离开的还算顺利。
他站在树林边缘想了想,拨通了相亲对象(4)的电话,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苗家村四周都是树林,鬼知道你在哪个树林。”
阮清的这句话看似不耐烦,却也告知了对方,他们已经处于苗家村的范围了。
因为电话来的太突然,方清远下意识接通了电话,就放到了自己的耳边。
少年独有的清冷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传来,让方清远的心跳直接漏跳了一拍。
少年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之前开了扩音好歹还好一些,直接放在耳边就仿佛少年在他耳边低语一样。
就连那不耐烦的语气,都好似在向老公撒娇抱怨。
方清远下意识张了张口,就在他准备说话时,电话被挂断了,独留他听着耳边的‘嘟嘟嘟’声,有些回不过神来。
......
阮清本来还想隐晦的提醒对方,但他面前忽然出现了村民,他只能挂断电话。
村民是特地来通知阮清下田的。
阮清看着面前的村民,漂亮的眸子里满是错愕,“下田?”
“嗯。”来通知的村民点了点头,他直直的看着阮清解释道,“每一家都需要出一个人干农活,之前你家是村长去,现在......”
村民的话没有说完,但任谁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现在村长死了,他们家自然就只剩阮清一个人了。
原主虽然从来没干过农活,但确实是知道苗家村有一片共有的地,一到需要农忙时,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人去。
哪怕是村长家也不例外。
可阮清从未干过农活,也没有下过什么田,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干农活上。
阮清沉默了几秒,“不能等我妈妈下......”
“不能。”村民直接打断了阮清的话,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十点要在村南边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