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真看清楚翻进来的男人是谁后,人都傻了。
就在她准备尖叫时,男人的反应更快。
纪言直接狠厉的掐住了苏小真的脖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收紧,完全扼住了苏小真的喉咙和声音。
苏小真看着眼前男人眼底的冷漠,瞳孔微缩,眼底带着浓浓的害怕和惊骇。
她张了张嘴,想要呼救。
然而脖子被人狠狠给扼住,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痛苦的蹬脚,用双手死死的扳着掐着她脖子的手,企图扳开扼住她喉咙的双手。
可惜她的力气完全敌不过纪言,没有丝毫作用。
而且纪言的手还在无情的收紧。
苏小真的呼吸被完全剥夺,死亡的威胁让她的泪水迅速续满眼眶,从眼角滑落,挣扎逐渐变的无力,瞳孔也开始涣散了。
而阮清在纪言翻到床底时,人也傻了。
他之所以在纪言感知能力很好的情况下,还让苏小真藏在床底下,是因为床上有一个江肆年。
江肆年的呼吸和心跳可以扰乱几分,而且他本身的存在也能让纪言不会去关注其他的。
虽然有几分冒险,但也不至于绝对会被纪言发现,所以他才示意她藏在床底。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纪言他会翻进去。
阮清已经没时间去思考门外来的是谁才能让纪言做出这种事情了。
因为按纪言那个性子,他一定会杀了苏小真的。
阮清看了看还在被敲的门,又看了看发出细微动静的床底。
他深呼吸一口气,弯腰看向床底,将声音压的很低,精致的脸上带着祈求道,“不要,纪言……哥哥,你别杀她,好不好?”
少年软软的声音带着讨好和示弱的意味,不过大概是顾忌着门外的人,低到几乎听不见。
但纪言的听力一向很好,能清晰的听见少年的祈求。
明明那声哥哥叫的有几分紧张和害怕,甚至还带着生涩,但却宛如羽毛轻飘飘的挠进人心底般,让人心痒痒的。
少年就仿佛是盛开的罂粟,所有人都明知道前方是罪恶和深渊,是无尽的地狱,也根本没有人能拒绝他。
毕竟没有飞蛾能拒绝黑暗里耀眼的光芒,哪怕是将要迎接死亡。
所以纪言回头了,也看清楚了少年此时的模样。
与漆黑一片的床底不同,少年身处在光里,而且因为他弯腰看过来,头顶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有几分忽明忽暗的美感,衬的他精致的脸更加昳丽,他长长睫毛微微颤动,光影映在眼下,美的宛如话本里走出来的妖精。
少年和他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少年此时漂亮的眸子里带着祈求,正直直的看向他。
乖巧的仿佛是一只祈求主人垂怜爱抚的小猫咪。
少年也只有在有求于他时,才乖巧的不像话。
纪言视线极具侵略性的在少年身上流转了几秒后,最终无声的开口。
在看到少年眼里氤氲着水雾,最终只能红着眼可怜又无助的点头后,他若有若无的轻笑了一声,放开了快要断气的女人。
苏小真意识都已经快模糊了,脖子被放开后她下意识痛苦的捂着脖子,就在她准备大口呼吸时。
纪言阴测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发出声音,就杀了你。”
纪言话里的杀意毫不掩饰,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真实性。
苏小真的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害怕的立马捂住嘴,强忍住缺氧的痛苦,边发抖边往后缩。
企图远离那恶魔般的男人。
然而床底就那么大,她再怎么缩也没办法远离,最终只能蜷缩在角落。
不过苏小真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算是痛苦到面容扭曲了,也只是小小的平复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发出声音男人真的杀了她。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的很,但男人丝毫不在意她的死活,要不是少年求情,大概他早就扭断她的脖子了。
阮清倒是看到了苏小真的可怜,但他没时间顾及她害不害怕了,因为敲门声响了很久了。
他走到门边通过猫眼看了看。
居然是……医生温礼。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虽然有几分皱,但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和脏污,完全没有殊死搏斗过的痕迹。
也就只有脸上还残留着那一丝的伤痕,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自愈了。
而且那伤痕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俊美的容貌,反而无端给他添了几分风情和魅力。
果然……失败了啊。
阮清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然后握住门把手,打开了门。
与之前两次开门只开了一条缝隙不同,这一次阮清开了差不多一半的程度。
不过床在门的那边,就算是开一半也是看不到床那边的情况的。
温礼见门打开,放下了正准备敲门的手,视线温柔,带着担心的上下看了少年几眼,“你……没事吧?”
阮清有些局促不安的摇了摇头,小声的开口,“没事,有人救了我。”
“那真是太好了。”温礼闻言眼底带着庆幸,然后带着几分歉意的开口,“抱歉,当时没能顾及到你。”
阮清闻言再次摇了摇头,这次真诚多了,“不关温礼哥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没事就好,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是会自责一辈子的。”温礼笑了笑,在灯光下,眼底仿佛带着几分情人之间的亲昵。
他的话也有些暧昧不清,并不像是单纯医生对患者的关心。
少年的脸顿时就红了,精致白皙的脸上宛如涂了上好的红胭脂,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少年眸子里带着些许开心,又似乎有些纠结和害怕,怕自己误会了,所以视线有些闪躲,不敢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一时间期待又忐忑。
温礼看着眼前脸红的少年,仿佛没发现他的忐忑一般,温柔的开口,“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若是平时,喜欢的人这样说,大概谁都会开开心心把人请进去。
但少年一顿,视线不安的看向旁边,似乎是有些为难和迟疑。
温礼看出了少年的迟疑,笑着调侃道,“怎么了?请我喝杯茶都不愿意?”
阮清闻言立马摇了摇头,生怕温礼误会,盯着地面小声的开口,“不是的,不是的……”
“只是今晚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少年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快要听不见了。
“不方便?”温礼略微皱了皱眉,“你是……有客人在吗?”
阮清一直垂眸盯着脚尖,迟疑的点了点头,“……嗯。”
温礼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底浮现出一丝不赞同,语气也有几分严肃,“阿清,虽然我没资格管你,但是好孩子应该洁身自好。”
少年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花了好几秒才明白温礼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眼前人,急切的解释,“不是的,不是温礼哥哥想的那样,是……是朋友,他为了救我受伤了。”
被喜欢的人误会,少年急的眼尾都红了,委屈顿时浮现在脸上,眸子也有泛起水汽。
“受伤了?”温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少年,恢复了之前的温柔,“那正好,我就是医生,我给你朋友看看吧。”
看医生又是故意误会他,又是热心帮忙的样子,阮清就明白他这是不进来不罢休了。
可问题是,受伤的是江肆年,捅人的八成就是他。
而且床下有一个想捅他的纪言不说,窗外还有一群人误入的玩家。
要是再让一个目的不明的温礼进来,估计会更乱。
阮清头都大了,他是想有人来搅乱这个局面,但是没想要这么多。
但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选择了。
阮清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的让开了门。
温礼进入房间后径直的看向床上赤/裸的人,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视线放在了江肆年受伤的腰上,轻声问道,“他的衣服,是阿清给他脱的吗?”
少年似乎有些不明白温礼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是,我只给他上了药。”
“阿清做的对,好孩子不能随便脱别人的衣服。”
温礼笑着表扬了少年,嗓音带着迷人的磁性,但他说完便没有再看少年,直接走到床边坐下,修长的指尖轻轻搭在了江肆年的脉搏上。
就仿佛刚刚的表扬只是客套话般随口一说,但却惹的少年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看到医生开始把脉,少年才回过神来,紧张的站在旁边看着。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左右,温礼收回手,朝旁边担忧的阮清温柔的笑了笑,“别担心,他没什么大碍,修养修养就好了。”
阮清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底一直以来的害怕消散了,带着几分轻松的开口,“谢谢温礼哥哥。”
“不用说谢谢,肆年也是我的朋友。”温礼笑了笑,拿过旁边的医药箱,拆开江肆年腰间的绷带,重新帮江肆年包扎了一下。
毕竟少年似乎并不懂医理,刚刚连药都用错了,按他这种包扎法,说不定江肆年真的会死。
直播间观众看着这走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家人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咋看不懂了呢?】
【刚刚我就发现清清用的药有点儿问题,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医生会帮那个臭男人重新包扎一下,那腰子不就是他捅的吗?】
【我也以为是他捅的,但是没道理他捅完人又来救人啊?】
【说不定不是他捅的呢?这都是大家猜的而已。】
实际上温礼并不在意江肆年的死活,但是他却不能让江肆年以‘为了救少年’的理由去死。
毕竟死人都是败者,但也永远都是胜者。
包扎过程中免不了沾上些血迹,温礼包扎完后径直进入了卫生间。
而少年站在外面则是有些忐忑,因为他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
他怕医生会嫌弃他穷。
不过下一秒他就没时间想这些了,因为床底下的纪言滚到了床边缘,然后面无表情的扯了他裤腿一下。
叫他哥哥就叫的生涩,叫别人哥哥倒是叫的顺口。
少年看着床边缘面无表情的纪言,瞪大了眼睛,慌张的看向卫生间的方向,见人还没有出来,他立马蹲下想将纪言给推进去。
那副模样,明显是特别害怕纪言被发现。
就喜欢到这种程度了么……
纪言阴沉着脸,正想开口说什么,然而下一秒洗手间的水声停了,他只能狠狠看了少年一眼,滚入了漆黑的床底。
大概是气到了,滚的时候也没注意距离,撞上了角落里的苏小真。
苏小真差点就害怕的下意识尖叫了。
但她还知道现在的情况,死死捂着嘴,没敢尖叫出来,不过呼吸却有一瞬间的粗重了几分。
纪言看都没看,直接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脚。
苏小真痛的死死地捂住被踹的地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温礼洗完手并没有找到擦手的帕子,他走到少年身边举起手,侧身对着阮清,“阿清,帮我拿一下纸。”
温礼穿的是衬衣,明显衣服上是没有口袋的,只有下半身的西装裤才有口袋。
少年最近都很穷,就是纸也用光了,只剩廉价的厕纸,给喜欢的人用明显不合适。
所以他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带着害羞的伸手,探入温礼的西装裤的口袋内。
因为天气并不算冷,西装裤也是那种薄款的,口袋的材质就更薄了。
所以隔着那一层布,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年手上的温度。
有些冰凉,却足以点燃心底深处所有的火苗。
两人的距离很近,少年不知道是有些紧张还是害羞,抿着唇盯着地板。
因为少年低着头,并没有看见男人幽深的视线。
阮清很快就拿到了纸,就在他准备把纸递过去时,温礼并没有接,而是将手伸了过来。
“我拿的话会弄湿的,阿清,你帮我擦一下吧。”
阮清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纸,轻轻帮他擦拭着手上的水分。
大概是作为医生的要求比较高,温礼的指甲剪裁的很好,看起来十分的好看。
温礼是背对着床的,所以少年自然是面对着床的。
本来少年擦的有些慢,两人之间的气氛有几分暧昧。
但下一秒少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小脸一白,有几分慌张的胡乱的擦了擦,“好,好了。”
温礼对于少年忽然变化的态度也没说什么,他将少年按在床边坐着,带着担忧的开口问道,“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阮清局促不安的摇了摇头,小声的开口,“没,没有,没有不舒服。”
温礼弯下腰握住少年的双肩,神情严肃的开口,“阿清!说实话,如果不舒服不要忍着。”
温礼说着说着有些迟疑,“你的心脏……有些奇怪,虽然没有检查出有心脏病,但是症状却和心脏病太像了。”
然而少年还是坚持道,“……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温礼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从少年的衣领的位置,缓缓往下滑,最终滑到了少年的胸前,那正是之前某少年睡着后被人弄的。
“唔……”忽然的疼痛感让阮清下意识的往后一缩,眼里也迅速泛起雾气。
要不是温礼眼疾手快的搂着少年的腰,少年大概就压倒江肆年身上去了。
温礼看向眼前昳丽的少年,声音很轻,“很疼?”
少年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可怜兮兮的开口,“……疼。”
“你啊……”温礼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是拿少年没有办法一样。
他将少年扶正,双手捧起少年的脸,认真的开口,“你要是出事,我也会难受的,就算是为了我,好好保护自己,听到了吗?”
温礼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性感,甚至带着明显的宠溺。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话,却仿佛是在说甜蜜的情话一般,仿佛要苏到人心底,好听的让人忍不住下意识的沉溺其中。
而且温礼再说这句话时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瞳孔倒影着少年的身影,仿佛少年是他的珍宝一样。
少年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几分,跳动的声音大的他自己都能听见,甚至是忘记了呼吸。
而且被对方触碰的脸颊都开始发热了,精致的脸上重新染上红晕,宛如晚霞映在白云上,艳丽又荼蘼。
“嗯。”少年害羞的点了点头。
温礼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眼底忍不住暗了暗。
少年的头发柔顺看起来十分乖巧,一张精致如玉的脸染上红晕,双眼映浸着雾气,长长的睫毛如羽般颤动,眸子里宛转着流光潋滟,纯纯天真的看向他,眼里透露着干净纯粹。
可偏偏他凤眼尾微微翘起,眼角还点缀着一颗泪痣,勾出一个又纯真又妖媚的弧度,带着一股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
干净纯粹,又媚意天成。
若是这两种气质放在别人身上,大抵只会是不伦不类,令人反感。
可在少年身上却美的无法形容,美的不可方物。
少年就像一个矛盾体,一个完美的矛盾体。
温礼看向眼前眉眼低垂,显的异常乖巧的人,眼神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少年轻抿的薄唇上,指腹下意识的摩擦了几下少年的脸。
他目光幽深的盯着眼前人的薄唇,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微微低下头朝少年靠近。
少年瞪大了眼睛,手死死的抓着床单,呆呆的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
就在温礼靠的很近,似乎想要亲下去时,床底下忽然传来一丝动静打断了温礼的动作。
那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墙上一般。
也确实是有‘东西’撞上了墙。
因为苏小真再次被纪言狠狠的踹了一脚,所以撞到了墙上。
眼前的男人就是魔鬼,苏小真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儿。
但是她依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向同伴们求救都不敢。
因为此时的男人目光阴翳,浑身散发着戾气,明显是处于暴怒中。
在床下发出声音后,阮清眸子里带着一丝慌乱,立马抿唇低下了头,甚至想要推开眼前的人。
而温礼则是直起身,有些疑惑的看向床底,“什么声音?”
“……是……老……老鼠吧。”少年看着温礼,佯装镇定的开口。
少年明显不擅长说谎,实际上他紧张到颤抖的声音早就出卖他了。
温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老鼠啊,阿清怕吗?要不要我帮你打死?”
少年浑身一颤,立马伸手拉住眼前人的衣角,生怕他弯腰下去看,“不,不用了……我不怕。”
少年大概是太紧张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况,少年仿佛是受惊了一般,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说话都带着一丝哭腔。
但实际上这副姿态根本惹不来任何人的怜惜,只会让人更加过分的欺负他。
毕竟少年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是被人欺负的狠了也无力反抗,只能被动的承受一切。
大概连生气的样子都很好看。
温礼倾身靠近了少年几分,一只脚跪坐在少年双腿之间,微微弯下腰,一副将少年拥入怀里的姿态。
然后压低声音,以只有少年能听见的声音开口,声音充满了蛊惑,仿佛海妖的歌声一般,“乖,吻我。”
一时间,少年的目光呆滞了几分,意识也有些模糊了,而且只余下心跳的声音,甚至忘记了呼吸。
少年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一般,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他只能将手搂在眼前人的脖子支撑着自己。
然后他微微仰起头,缓缓朝眼前的人靠近。
温礼在少年呆滞时,漫不经心的侧目看了一眼床下,带着几分轻蔑。
他并没有过多的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而是专注的看着怀里的少年,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少年的动作。
就在少年亲上去的前一秒,温礼背后一道银光闪过。
温礼似乎没看见,但正要亲上去的少年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他搂着温礼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扑倒在床,将人护在了身下。
一时间房间内的两个男人都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快要停止跳动了。
不止是两人,还有直播间的观众的心脏也几乎停止跳动了。
弹幕直接一滞,所有人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偷袭的纪言见状想要停住攻击,但是他出手实在是太快了,没有给温礼留一丝余地。
根本来不及收手。
而温礼也没想到少年会忽然将他扑倒,为他挡攻击。
少年就是个普通人,脆弱到随便用力一点儿就会死掉,更别提纪言这毫不留情的一击。
说不定连身体都会被无情的划成两半,那双灵动的眸子再也不会转动。
甚至身体会慢慢腐烂,直到只剩下一具枯骨。
直播间的观众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刀刺下来的一瞬间,温礼手上用力,搂着少年的腰,一个翻身将少年护在了身下。
那速度快到几乎没人看清楚是怎么发生的,就仿佛眨眼间,两人的位置就已经改变了。
就如当初纪言不知道温礼到底是怎么避开他的攻击一样。
“呲。”刀没入了温礼的后背,划出了一道骇人的伤口。
“唔……”温礼闷哼出声,嘴角渗出血迹,滴落在了阮清的脸上,额头上也全是细汗。
背上的血迹瞬间染红了他的衬衣,甚至缓缓流下,浸湿了床单,连阮清的身上也没能幸免。
温礼背上的伤口很长,几乎从肩胛骨的位置划到了腰的位置,深可见骨。
这大概是最好的机会杀了温礼。
纪言一向奉行趁他病要他命,但这一次却没有再动手了。
不是他不想,是他杀不了。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恐惧和害怕。
这种情绪让他身体有些发颤抖,颤抖到连刀都有些拿不住了。
纪言沉默的看着手上飞溅的血迹,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他赶紧上前几步扯开了温礼。
想要看看少年有没有被他伤到。
纪言扯温礼时动作有些粗暴,丝毫不管温礼的死活,甚至还宛如丢垃圾一般将人扯地上去了。
但检查少年的情况时却宛如捧在手心的宝物,轻的不得了。
好在少年没有受伤,只是呆愣的看着天花板,漂亮的眸子看起来有几分呆滞。
似乎只是被吓到了。
纪言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直播间的观众终于活了过来,弹幕疯狂闪过。
【啊啊啊啊!我差点就吓死了!】
【呜呜呜,我也是,天杀的狗东西!差点就伤到我老婆了!】
【他妈的,杀个人都不会,还差点误伤我老婆,亏我以前还蛮喜欢他的!差评差评差评!!!】
【把老婆都吓坏了!两个傻逼狗东西!】
温礼被扯到地上后,缓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全是血迹。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微咳了咳。
若是一般人,大概在刀刺入那一刻可能就死了。
但他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似乎并没有受多重的伤一般。
阮清过了好几秒,理智才再次回笼。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医生的催眠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根本没想给他挡,但是那一刻身体和意识直接压过了他的理智。
阮清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眼里带着浓浓的害怕,他立马坐起身四处看了看。
视线最终落在浑身是血的温礼身上。
阮清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推开纪言走了过去。
看着浑身血迹,脸色惨白的人,少年浑身止不住的发软,差一点直接跪在地上了。
少年伸出手抓住温礼的衣角,有些颤抖张了张口。
只是可能太过于害怕,他嘴唇颤抖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的发出声音,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声音颤抖的不行,“温,温礼,哥哥,你……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是因为说话,温礼再次咳了咳,嘴角再次流出血迹。
少年慌乱的用手擦拭着血迹,见血迹却越擦越多,泪水迅速盈满眼眶,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长长的睫毛处一颗颗的滑落。
装什么装!纪言看着仿佛一脸虚弱的温礼在旁边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就在他准备开口讽刺几句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了。
屋内的所有人都一愣,抬头看向了门口的人。
因为温礼进来时,阮清并没有将门给关死,只是虚掩了一下,所以来人一推就推开了。
顾照西推开门,看着房间内的情况愣住了,他看了看床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几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阮清听到声音,这才宛如大梦初醒一般,“救护车……对,救护车。”
温礼握住少年的手,安抚的笑了笑,“没事,阿清不用担心,我伤的不重,一会儿你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少年眼底依旧带着害怕,十分的不安,“可是,可是……”
顾照西虽然还没弄清楚情况,但他大步走了进来,扶起温礼,十分热心的开口,“清清哪会包扎,别反而被伤口吓到了,还是让我来吧。”
“毕竟我和温医生也是朋友了,朋友有难,我可做不到旁观。”
“就不用麻烦顾老板了,倒也没伤多重,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温礼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顾照西再次扶住温礼,“那哪能让你一个病患劳累,只是包扎一下而已,不麻烦的。”
顾照西说着说着就将人往门外扶,还回头问了问,“清清,江先生房间在哪,我去他那边给温医生包扎一下吧。”
少年似乎是有些迟疑,担忧的看着两人。
纪言捡起自己的刀,漫不经心的开口,“怎么?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顾老板吗?”
少年想想也对,之前顾照西可是帮着温礼医生一起对付纪言的,而且顾照西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他指了指他出租屋对面的门,“……房东先生似乎就住我对面。”
少年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却让在场的三人神色都有些不对劲。
纪言看了看床上的江肆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他住处就在对面,那我带他回自己住处吧。”
就在少年想出声反对时,纪言似笑非笑的开口,“顾老板和你的温礼医生都过去了,你确定要留一个男人在你房间?就不怕你的温医生误会?”
少年沉默了,纪言顺利的扶起了江肆年。
实际上他更想用拖的,但少年肯定不会同意。
他扶起江肆年后,踢了踢床脚,冷声道,“出来。”
床底的苏小真浑身一抖,缓缓的滚了出来。
女人满脸泪水,眼底带着惊恐和害怕,脖子上是被手勒出来的淤青,脸颊沾上了不知道在哪蹭的黑色的灰。
她嘴角还带着血迹,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全是汗水,沾湿了她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狼狈。
和进入床底之前完全就是两幅模样。
是谁把苏小真弄成这样子的一目了然。
毕竟床底下只有两个人。
阮清收到苏小真求救的视线后,站到了她面前,顶着纪言的视线,鼓起勇气小声开口,“她……她就留在我这里吧。”
纪言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少年沾了血迹的脸,“老婆,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让一个女人留在你房间内的?”
苏小真听到纪言那毫无商量的语气,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害怕的浑身发抖,几乎快要站不住。
阮清看向可怜兮兮的苏小真,“可是……”
纪言直接打断了少年的话,“没有可是,只要你记住你答应了我什么,我就不会杀了她。”
言下之意是,要是少年毁约,那么苏小真的性命就不好说了。
少年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答应了什么,他咬了咬下唇,最终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苏小真最终还是跟着纪言走出去了。
纪言耽搁的并不久,顾照西还扶着温礼站在走廊里。
似乎是没有钥匙。
见纪言扶着江肆年,顾照西朝纪言示意了一下江肆年的口袋。
纪言压根没搭理顾照西,扶着人直接一脚朝门踹了上去。
门被他给踹开了,锁也踹坏了。
就在阮清追出来想说什么时,纪言速度很快的就扶着江肆年进入了房间。
顾照西紧随其后,还扯了一把最后面的苏小真,苏小真直接被扯的摔进了屋内。
然后纪言丝毫没给阮清开口的机会,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阮清看着苏小真被几人带走,也只能在心底保佑她自求多福了。
毕竟他要是强硬的想留下苏小真的话,估计她会死的更快。
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她自己了。
阮清回到房间内,先是看了看窗外。
窗外的那几人已经从狭窄的平台,跳到了楼的其他住户家里离开了。
阮清趁人还没走,立马找了纸和笔,然后将苏小真的情况写了下来,扔给了那几人。
情况已经给了,会不会有人去救苏小真就不知道了。
阮清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收拾屋内的血迹。
在他收拾到一半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同时还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您好,您的外卖。”
阮清放下手中的帕子,悄无声息的走到门边看了看,门外的人确实穿着外卖的衣服,头上带着帽子看不清楚脸。
阮清想了想,隔着门小声的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紧张,“您,您好,您是不是送错了?我,我没点过外卖。”
门外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看了看外卖上写的地址,“没错,就是这里,应该是别人为您点的,麻烦您开门取一下。”
在阮清看不见的直播间内,弹幕疯狂闪过。
【卿卿别开门!!!千万别开门!!!他不是真的外卖员!】
【卿卿快跑啊!跳窗!跳窗!】
【呜呜呜,这是五楼,跳窗不行的,他那么娇弱,根本做不到刚刚那群人那样,我老婆要没了,呜呜呜呜。】
【对面那几个狗东西死哪去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要他们何用!】
【不可能的,他们要是出手就是破坏了直播间的规则,‘那位’不会放过他们的。】
直播间弹幕在提到‘那位’时明显一滞,下一秒便开始哭嚎。
【呜呜呜我的老婆,注定是保不住吗?】
【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还好我开启了录屏模式。】
【只能靠老婆自己努力了,只要活够七天,按规定就不再是目标了,可是老婆那么弱,怎么活的过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