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试探

卫幼卿将手里的花瓶捧起来,问他:“好看吗?”

“甚美。”张景虞揉过一片落下的花瓣,在指腹晕染出淡淡的嫣红之色。

卫幼卿自己也很满意。

于是,像是得了夸赞的小孩子一样,抱进去给卫宛凝她们看。

“我瞧见外面的四面镜开得不错,剪了一些来做出花供,姐姐你瞧是不是正合适?”

卫宛凝起身接过来,笑着左右看了看,极为给面子地附和说:“摆在这里倒也很养眼。”

“我也是这么想的。”卫幼卿笑语晏晏,眼中盈盈如水。

张景虞和温诀看着她们两个小姑娘,觉得就挺好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喧闹的人声,卫幼卿叫来了流萤:“你去看看,外面什么动静?”

流萤过了一会回来,略有嫌弃地道:“回小姐,是有一个叫罗鱼的人,听说咱们在招人,非得要进来拜师学艺,说是不能成,做杂役也行。

结果管事问他从哪来,以前走做过什么,他说得乱七八糟,都与他都说了,不要来路不明的人,还非得要来做咱们的学徒。”

卫幼卿没什么兴趣,道:“这样胡闹的人,未免太没规矩了,叫他出去,就说我们不需要。”

“奴婢这就去。”流萤听了,笑着就要奉命出去将人赶走。

“等等,你说他叫罗鱼是吗?”卫宛凝慢慢地将手里的花瓶放在桌子上,走过去看这个闹事的家伙。

流萤老实地点了点头:“是。”

卫宛凝:“让周管事带进来我看看。”

周管事不情不愿地将人带了进来。

卫幼卿不明所以地看着长姐,就见卫宛凝将来者打量了一番后,施施然地开口道:“既然你想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眼看着卫宛凝就要答应下来了,周管事欲言又止,就在这时,二小姐卫幼卿一脸正色地驳了回去:“不成。”

二小姐都说不成了,大小姐肯定也不会再坚持了,周管事裂开的嘴角还没笑完,就听大小姐还不放弃的问道:“怎么不成?”

“姐姐,你此前不是说,不要来路不明的人吗?”卫幼卿看着眼前这个杂役,认为他恐怕并不安分,瘦小单薄的身躯,固然分外可怜,但看眼神就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卫宛凝扬了扬眉梢,笑得意味深长道:“不,这个人,我看很聪明呢,我们可以为他破例。”

卫宛凝对每个人都要求身家清白,可唯独这个人,莫名其妙从闯进来,又得到了独一无二的例外。

卫幼卿默默腹诽:果然没有原则是共通的。

卫宛凝并非无的放矢,唯有她知道,这个人是洛汀菡的人。

她都要感谢前世,一门心思,上当受骗的自己了。

否则,怎么能让洛汀菡在某些方面,对她也毫无保留的信任。

比如,这些她所有能够用到的人,她几乎都认识了个遍。

“听我的。”卫宛凝直接拍案,回过头对罗鱼说:“你就留下吧。”

罗鱼慷慨激昂地磕了个头:“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大小姐的信任。”

卫宛凝居高临下地瞧着他,眼中溢出了嘲讽。

他当然会很努力了,洛汀菡是个出手大方的人,只要能够办到她交代的事情,洛家就不会亏待这些人的。

洛家来都城算是初来乍到,必然还是要做生意的。

洛汀菡为了让自己拉拢、收买的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得到重用,曾不遗余力的,给她介绍了那些人的优势和来历。

至于眼下这一个,就是最擅长偷师学艺的了。

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为人所不齿的,但洛汀菡又不是寻常人,歪门邪道都不在话下。

今生居然用到了她这里来,可见是对她的生意何其看重了。

温诀笑着将卫幼卿调侃了一句:“小姑娘做事还怪认真的。”

卫幼卿有些尴尬,以为自己太较真了。

下一瞬,温诀就遭到了张景虞和卫宛凝的淡淡的扫视。

温诀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我说错什么了?”

夏蝉脚步匆匆地进来,道卫锦冉从家里来接她们,正在外面等她们,说是家里有事。

看样子似乎很着急。

卫幼卿和卫宛凝闻言,匆忙收拾好了手里的东西,一头雾水地出去后,卫锦冉在马车上没有下来,只是朝她们极快地招手:“我来接你们啊,快上车,路上和你们说。”

卫宛凝:“出了什么事?”

卫锦冉面露难色地看了两眼卫幼卿,又下意识瞟了一眼张景虞的方向,“还是先回去吧。”

卫幼卿察觉到她的目光,接了话茬道:“上车再说吧。”

卫宛凝落后一步,与温诀二人道别:“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世子了。”

“我们也一起走了,不搅扰你们干活了。”温诀和张景虞的随从牵来了马。

卫宛凝本是要随卫幼卿登上马车离开,在看到那个牵马的随从后,蓦然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温诀察觉到她古怪的目光:“卫大小姐怎么了?”

“没事。”卫宛凝摇摇头。

她临走之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褐色衣裳的随从,低低的吐出一息。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就是他。

虽然没有了胡子,看起来更加年轻,走路的姿态,也有了一些变化,更加挺拔轻缓,但她绝对不会认错。

卫宛凝记得她临死之前,她在傅家寸步难行,送出去的消息也没有回音,连兄长也没有任何回音。

也许就如洛汀菡所言,哥哥也对她失望离开。

她生了病后,傅家的下人捧高踩低,致使她一直缠绵病榻,一度连药都没法拿。

还好有个好心的管事在暗地里襄助她。

彼时,洛汀菡对于她重病一场后,还能活着很奇怪。

故意让人放了虫子来咬荻儿,使他生了病痛。

她不得以,求助于常常帮她的管事。

后来,荻儿被抱走了,而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管事了。

今日,却在温诀身边,见到了这个管事。

难道,前世一直暗中帮助自己的人,会与温诀有关系吗?

她想着,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能轻易问出口,万一,此人还有其他身份呢。

卫宛凝上马车时,足下的鞋履缠住了裙摆,差点摔了一跤。

“姐姐小心。”卫幼卿扶了她一下,才没让卫宛凝跌下去。

“我没事,咱们快走罢。”卫宛凝的背影将近落荒而逃。

“她见过你吗?”温诀凝视着卫宛凝的背影,对身边新来的侍从狐疑道。

侍从细细的回忆了一番,垂首道:“回侯爷,属下与这位姑娘,理应没有见过。”

温诀:“还是从前在别处?”

“回侯爷,属下的确没有见过这位姑娘,您可以问问我们大人。”侍从一口半白的官话,听得温诀很是费劲。

这就奇怪了,卫宛凝的样子,肯定是对这名随从有印象的。

否则,也不会两次回头,将他打量确认了。

温诀对身边的人,一向很注重,也很谨慎小心,如果,因此被驱逐的话,他恐怕会让主人失望。

温诀将张景虞唤到一旁,低语了一句,张景虞扫了廊下的侍从一眼,颔首道:“我来问一问,许是有疏忽的地方。”

张景虞回头将侍从叫了过去,眼底光华内敛,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折扇:“卫宛凝见到你,是什么反应?”

“卫大小姐的反应很奇怪,似乎曾经见过属下一般,可您了解,属下在跟您从任地来都城之前,都是没有接触过都城的任何人。”

就如他也不明白,自已一个生面孔,如何就获得了红衣侯的青睐,指名道姓的与自家大人“借”走了他。

这番话解释,不仅在说今天被卫宛凝认识这件事。

同时也是在暗暗向张景虞表露,自己绝无二心,更没有与其他的达官贵人,攀附的过往和心思。

“我知道,不必多言,在温侯门下,尽可听他调遣。”张景虞还不至于因此对他生疑。

今天也是他有意试探卫宛凝的,彼时在茶坊,她见到他的神态,是惊异的。

卫宛凝认识他,这不对。

“是,还有您之前问的长公主府的事情,属下随温侯回到长公主府后,与一同随行的扈从,得到了长公主的赏银,后来过了两日,因为属下在府中一直独来独往,驸马将属下叫去问了几句话,又给了我一些赏银。”

侍从说到这里,内心忍不住咂舌,不愧是公主府的人,就是出手阔绰。

至于红衣侯,想必就是拿他当成个筏子,面生的人才不会引起猜忌,才是最好收买的。

张景虞看着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卫明琅,那时候他已经不是往日意气风发的卫家大公子了,而是得罪了上峰后,被人陷害,沦落到了极为狼狈的地步。

他已经变化大到认不出来,颓废不已。

张景虞对同窗如此痛惜非常,加之卫幼卿的死,也是张家愧对卫家。

他动用了诸多关系,才保下挚友的性命。

“幼卿死了,爹娘也不在了,我更是成了废人一个,你帮我照顾一下宛凝,看在是我的妹妹,幼卿姐姐的份上。”

卫明琅知道,张景虞对于卫幼卿,一直都是很欣赏的。

卫明琅临走前,见他还是孑然一身。

突然回头笑着跟他说:“景虞你素来心高气傲,配得上你的女子,也委实太少,但也不能如我这般,你若终身不娶,就太糟糕了。”

听了卫明琅这番话,张景虞喉咙发紧。

他张了张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有苦笑。

再后来,张景虞被政敌陷害,甚至安插入傅家的这个下属,不知被人是用了什么法子,分毫不差的,一一拔了出来。

当成了他别有用心的罪证,也成了压死张景虞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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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

又一世,赫兰萦照旧嫁进了楚家。

楚云舟望向红衣乌发的新娘,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温柔缱绻。

她还是秾丽倾城的东瓯郡主,未被死气覆盖的少女面庞。

他会重新给她一个家。

掀开盖头后,赫兰萦恍然记起,自己曾如何在楚家备受羞辱,如何被他猜忌冷落甚至憎恨。

最后家破人亡,连她也死于他的鸠酒之下。

一切只不过因为,她不是他想娶的人。

楚家人都等着翌日一早,先给这位郡主一个下马威。

却先听见新郎被赶出新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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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僧》

叶家内宅争斗,暴躁的叶翡一败涂地。

成了忤逆祖母的不肖晚辈,父亲失望的骄横女儿,弟弟厌恶的自私姐姐。

被迫代替堂姐,去寺庙为公主祈福。

叶翡视为奇耻大辱,日夜不得安宁。

直到遇到那修闭口禅的年轻僧人,她日渐心如止水。

悬燃枯守古佛,见到叶翡,非风动,非幡动,是心动。

他伴她走上九百级青阶,为她做甘愿褪僧袍,蓄长发,掌朝纲。

任她牵住手,消除孽厄,下山门。

只为听她唤一声“郎君”。

后来,叶家人发现,曾经备受嫌弃的叶翡,不仅脱胎换骨,对他们视若无睹。

怎么还步步日胜贵,走到了他们的头上去。

问:惹得僧人动了凡心怎么办?

叶翡:当然是——吻住!

孤直清冷僧人&暴躁貌美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