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巫却,成天大大咧咧的,不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
这也导致了春桃越发担心。
云倾月见状,叹了口气,道:“你无需这样,看着你幸福,我也很开心,你我虽然名为主仆,实际上十几年的相处,早就有了姐妹情份,巫却是个好人,你跟着他会幸福的。”
春桃感动得眼泪花花儿。
“小姐……”
云倾月替她抹去眼泪,笑道:“干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春桃摇了摇头。
“没有,小姐,我只是舍不得你。”
云倾月嗔了她一眼。
“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说得你好像嫁得有多远一样,你跟了巫却,以后照样在王府里做事情,还得天天伺候我,只希望你到时候别觉得烦才是。”
春桃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明知道她不会,她的小姐那么好,她宁愿一辈子伺候小姐,可小姐还是会用这种笑话来逗她。
云倾月见她不哭了,总算松了口气。
真要命,这女孩子哭起来不仅男人招架不住,女人也招架不住啊。
正想着,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
转头,就看到萧景行带着巫却走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眼云倾月,两人对上眼神,就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了。
然后他又看向春桃。
春桃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还有些不好意思。
萧景行已经大方的道:“你既然已经跟了巫却,那该给你的自然不会少你的,回头我就让人将聘礼单子拟好,你可还有什么家人?”
云倾月笑道:“家人自然是有的,但春桃的身契在我手上,所以你把聘礼下给我就是了。”
萧景行:“……”
他看着云倾月,有些无奈。
“月儿,别闹。”
云倾月“噗嗤”一声笑出来。
能把男人逼至这种表情,她也算是厉害了。
说不闹就真的不闹了,云倾月缓了缓气,郑重的道:“春桃的家人都在云府,都是云府的家生子,你若要下聘,先拟了单子给春桃看,若是春桃同意,就飞鸽传书让王府里的管事去帮你们办。”
“先说好,春桃是我的人,所以我要避嫌,这件事你们自己全权负责,我可不会帮你们。”
萧景行点头,“没问题。”
巫却则是有些兴奋,不敢说话,暗戳戳看了春桃一眼,被春桃给瞪回去了。
说好以后,当天晚上,萧景行就替巫却拟了一张聘礼单子。
那单子上的东西都是巫却手里有的,另外加上他替巫却出的两匣子金银首饰并一处四进院的大宅子。
这对于他们的身份来说,已经够好了,再多就不合规矩,会引人注意了。
巫却兴奋不已,接过单子就道:“谢王爷。”
然后兴冲冲的就将单子拿去给春桃看了。
春桃自然没什么意见。
于是当晚,巫却用飞鸽传书,将单子传回京城,让人照着单子上的东西去准备。
做好这一切以后,第二日。
云倾月便想着带春桃出去挑几样首饰。
春桃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也算是大姑娘了,以前没有觉得,现在才恍然发觉,她都二十岁了,春桃比她小两岁,已经十八,在大渊国这样的地方来说其实年纪不算小了,也该是嫁人的年纪了。
既然有了心仪的人,也即将嫁作人妇,那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爱打扮了。
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
云倾月虽然只比春桃大了两岁,但在这件事情上,却自动的代入了她母亲的角色,嫁丫鬟就跟嫁女儿似的,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并不想让她留有任何遗憾。
她们要出门,萧景行和巫却自然也要跟着。
但两个男人都不想陪她们去逛首饰铺子,嫌无聊,云倾月也没勉强。
他们嫌她们无聊,她还嫌他们碍事呢。
于是便打发两人到一个茶楼里坐着喝茶,顺便等她们。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也缓缓驶入了姚州城。
“姚州城是大渊国南方的重镇,驻守在这里的士兵自然是很多的,最重要的是因为它靠近南唐,经贸发达,算是大渊国南方为数不多比较富庶的城池之一了。”
马车里,云倾柔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正一板一眼的跟玉清公主介绍着。
这些知识她当然不是自己看书学会的,而是以前在云府的时候,云青山告诉她的。
她虽是女子,但好在云青山为人开明,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在他看来,男子和女子是一样的,不过是分工不同,男子有保家卫国的义务,但不代表女子就不能知道任何朝堂或外面的事情。
是以,当云倾月和云倾柔有兴趣的时候,只要她们问起,他都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
原以为这些都是没用的,却没想到,如今还能帮到自己。
云倾柔的心里不由闪过一抹自嘲。
玉清公主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确,街道上很繁华,卖小吃的,摆地摊的,还有街头杂耍卖艺的,更别提路边那一间间铺面,几乎每一家铺面都有很多人进出,整个街上都充斥着一股热闹又安宁的氛围。
玉清公主暗暗记在心里。
北周国地处偏远,天气苦寒,即便是城池里也少有这样热闹的场面。
大家几乎都是关在帐篷里过自己的日子,只有放牧和过节的时候,才会出来聚一聚。
若是北周也能有这样的城池……
想到什么,玉清公主的眼眸深了深。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有声音传来。
却见那是一个说书的,许是酒楼里为了招揽客人,特意请了说书人在大堂里说书,虽然隔着一层窗户,可因为窗户和门都是开着的,玉清公主还是能听到那说书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以及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听着就令人忍不住驻足观看。
玉清公主忽然道:“就把马车停在这儿吧。”
赶车的人闻言一愣,却仍旧依言停下了。
玉清公主下了马车,望着眼前的酒楼,眼中露出迷恋之色,道:“都下来,我们进去看看,那位说书的老者都在说些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