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犹豫了下,最终采纳了萧景行的建议。
这事儿被定为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的机密,若有泄露,杀无赦!
萧景行等人自然是不会泄露的,只等着萧泽将“机密”传给南唐,然后来一个瓮中捉鳖。
东西给得也很顺利。
云青山得知云倾柔要找的是边防布阵图以后,心知第一次她没有找到,肯定会来第二次。
所以他在第二天,特意将一张假的边防布阵图放在了书架上的一本书页内。
就在他放进去的次日,云倾柔就从那本书里找到了那张图。
她欣喜若狂的将图纸拿出来,然后开始默记。
如此反复,来过几次之后,云倾柔便再也没有来书房了。
云青山便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直接将真的边防布阵图交给了皇上,以免放在云家,再出个什么问题,到时候将整个云家都牵连进去。
皇帝对他这种谨慎的做法十分无语。
但他将东西交过来,皇帝也没有拒绝,可见皇帝也觉得将这图纸放在云家不太妥当。
天气转瞬就入了夏。
烈日炎炎,仿佛要将整片大地都变成一个炉。
好在京城因为地域关系,夏季偏短。
几个月后,便入了秋,天气渐生一点凉意,云倾柔的肚子也大了许多。
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夸她好运气,这么快就怀上了胎,从今往后,即便没有了夫家的照顾,自己好好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老了也有个依靠。
云倾柔对这些话都不置可否。
每一次,都只是恬淡的笑笑。
反倒是云家人,不如外人对她热络关心,虽说衣食不愁,态度却也是淡淡的,更有甚者有时候都仿佛看不见她这个人,把她当成空气。
这一点,云倾柔自然也是发现了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回到云家,就算没有以前未出嫁时受宠,可再怎么,大家共处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至于做得太过伤了和气。
她反正想得很清楚。
如果到时候萧泽成功了,那她生下萧泽的孩子,手里有了这么一个把柄,不怕萧泽不对她负责,接她们母子俩人过去享福。
但如果萧泽失败了,那她只要紧紧的攥住云家这根救命稻草,这火就烧不到她的身上。
所以怎么看,她都是两赢。
但云家现在的态度,却让她有些忐忑。
如果他们一直都对她如此不喜,万一萧泽的事东窗事发,他们肯定会查出来是她偷走了边防布阵图,那时云家人怪罪起来,她岂不是又要变得无处可去?
云倾柔越想越担心,越担心,就只能去催促萧泽。
因为她现在月份大了,肚子大大的鼓了起来,萧泽也没想到她是真怀了孕,高兴之余,对她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
他写信告诉她,让她不要着急,南唐的大军马上就要北上了,打大渊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他一定能重新获得父皇的信任。
云倾柔看完他的信,这才稍稍安心。
果然,金秋十月。
南唐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列阵边境。
皇帝命令云青山率领大军出发御敌,这也在萧泽和云倾柔的预料之中。
他们要的就是让云青山率军前去边境,因为边防布阵图的泄露,云青山就算再厉害,去了也只能是送人头。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察觉出不对,将此事上报京中,皇帝为了平息兵败给百姓和朝臣们带来的愤怒,再加上云家已经无用,犹如弃子,那么将通敌叛国这个罪名栽赃给云家,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于是,等云青山领军前往南边以后,所有人都在等着消息。
不同的是有人是在等着他胜利的消息,有人是在等着他失败。
而这段时间,云倾柔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即便除了老夫人之外,云家无人理她,她也能自得其乐,整天悠哉悠哉的,又因为怀孕,整个人都胖了一大圈儿。
萧泽看到她胖了,顿时有些嫌弃。
云倾柔却觉得委屈。
妇人怀孕本就容易发胖,等生下孩子,再瘦回来就好了,四爷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没错,因为萧泽被褫夺了皇子的身份,现在只能按照排行,尊称一声四爷,这还是他身边亲近之人这样称呼,外人能称他一声名字就不错了,更别提是尊称。
不过萧泽也不介意。
此刻的他,用一句春风得意来说也不为过了。
虽然外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明明都被贬为庶人了,要不是靠着丽嫔时不时的接济,说不定生活都成问题,还在这儿穷开心,也不知道开心个什么。
但这不妨碍萧泽的心情是真的很好。
他已经能想象到,边关传来消息,云青山战败身死,云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的情形了。
到时候,他就是检举奸细的第一人,父皇定会与他冰释前嫌,大力嘉奖他,等他顺势将萧景行也扳倒之后,这皇位除了他,还有谁能坐?
这样想着,萧泽的心情越发好了。
终于,这一日,门房的小厮来报,说是在城门口看到边关回来禀报军情的信使了。
萧泽心头一震,按捺住激动与兴奋的心,问道:“可看清楚了?那信使模样如何?作何打扮?”
小厮道:“风尘仆仆,十分狼狈,面带惊惶之色,不像是好消息。”
“好!好得很!”
萧泽高兴得重重一拍桌子,立马站起身说道:“快,给我更衣,我要进宫去求见父皇,我要检举揭发!咱们朝中有奸细!”
萧泽虽然被废,但他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子。
再加上他嘴里一直嚷嚷着,他有急事要禀告给皇上,宫门口守着的人也不好无视他,只能派人去向皇上通传,没过一会儿,就听皇帝那边来的太监说,皇上请萧公子进去。
宫门口的人只好放人,萧泽怀着激动的心情,整理衣襟,踏入宫门。
时隔这么久,他再次回来,与当初离开时的心情大不相同,只觉志得意满,或许从今天过后,他就要再次平步青云,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