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我打

云倾月带过来的匕首是精钢所制,削铁如泥。

所以即便她只是轻轻一划,萧泽的大拇指还是应声落地。

云倾月惊惶的捂住嘴。

“泽哥哥!我好像切错了。”

人有十根手指,每一根的作用都不同,按理说她切的应该是作用最小的小拇指,可她却切成了大拇指。

大拇指要握刀,使剑,执笔,吃饭……

可以说,没了大拇指,萧泽就成了半个废人。

云倾月“痛心疾首”。

“对不起泽哥哥,我真是太慌了,怎么办?要不、要不我找人给你接回去?”

“实在不行……我不回摄政王府了,我去向皇上请罪,哪怕受再多惩罚,我也要回来伺候泽哥哥,照顾你下半生周全。”

她说着,转身往马车上爬去。

萧泽又惊又怒。

……这贱人是不是故意的?

他都牺牲一根大拇指了,现在她跟他说不回摄政王府,要进宫请罪?

那他这根手指不是白切了?

萧泽呕得几乎快要吐血。

他连忙拦住云倾月。

“月儿……别。”

他颤抖着唇,因为疼痛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苍白笑道:“我没关系的,不过是一根手指而已,只要能让你安全,我牺牲什么都可以。”

云倾月“感动”的望着他,“真的吗?你不怪我?”

萧泽心里都恨不得把云倾月杀了,面上却坚强的笑道:“当然不会。”

“呜呜呜……泽哥哥你太好了。”

云倾月抱住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因为断了手指,萧泽痛到不行,自然不愿意再多留。

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云倾月的神色也冷淡下来。

她上了马车,找了个锦盒将萧泽那根手指装起来,看着盒中的断根冷笑。

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就痛到不行了吗?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前世她家破人亡,受尽锥心之痛,这一世,她迟早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马车很快来到了望月坡下。

云倾月下了马车,转头上了萧景行的那一辆。

时值冬月,车厢内燃着暖炉,炉子上还温着一壶酒。

萧景行靠在车厢一侧,微阖着双眸,精致的脸孔在昏暗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深邃,眉目如画,恍如妖孽。

云倾月看着这样一张脸,不由咽了口唾沫。

不知为何,刚才面对萧泽时她还能游刃有余,此刻看到萧景行,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她将断指呈到萧景行面前。

“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没有哪个女子,能狠心砍掉心爱之人的大拇指。

也只有像萧泽那样的人,利欲熏心,才会一叶障目,以为她是真的想为他跟在萧景行的身边。

萧景行淡淡抬眸,幽深黑暗的眸中辨不出喜怒。

“泽哥哥,月儿,你们叫得很亲热啊。”

云倾月:“!!!”

她察觉到男人眼中的不喜,连忙笑笑。

“演戏嘛,我要不这样说,他怎么会信我?”

顿了顿,她又低声道:“那……我以后不这样叫他了?就叫他四皇子或者萧泽。”

男人冷笑,“你叫我也是连名带姓。”

云倾月:“……”

她冤枉啊!

以前她的确是连名带姓的叫,可自从重生过后,她就一直是叫他景行的!

不过某人的醋罐子打翻了,才不会听她说这些。

云倾月只能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脸,“那我叫你什么,王爷?摄政王?”

萧景行的脸色冷了几分。

云倾月:“我总不能跟皇上一样,叫你小九吧。”

萧景行是先皇第九子,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为了拉拢关系也是为表亲昵,当今皇帝总唤他小九。

萧景行直接就给气笑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如今已成婚?”

“啊?”

云倾月迷茫的眨了眨眼,她没忘啊,只是……

想到什么,她猛地瞪圆了眼睛。

他该不会是想……

呃,好羞耻!

虽然活了两世,但云倾月的性格本就不是那种腻腻歪歪的人。

她出身将门,家里除了后母又只有她一个女眷,小时候多是跟哥哥们玩,臭小子哪有姑娘家细心,云倾月跟他们玩多了,也变得大大咧咧。

若是让她提刀砍两个人可以,可让她肉麻的喊夫君……

云倾月握了握拳,紧了紧手指,一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云倾月,你可以的!

不就是喊个人吗,前世被对方压在床上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叫过。

多肉麻的话都被迫说出过口,如今是在矜持什么?

思及此,她咬了咬牙。

再次看向萧景行,为难的道:“夫……夫君?”

萧景行:“……”

知道的是他想听一声夫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给她上刑。

不过男人也没生气。

甚至因为她这勉勉强强的一声夫君,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

云倾月见状,就知道自己过关了,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一路行驶回摄政王府。

回府后,萧景行就将萧泽的断指交给了巫却。

巫却有些懵,待明白这是谁的手指之后,脸色微变。

“王爷,这个要怎么处理?”

萧景行:“先放着。”

断指可是好东西,尤其对于那种迂腐的读书人。

连死了都要讲究个身体全乎,活着又岂会不在意?

先放在哪里,早晚会有大用。

巫却见状,便不再多说,捧着断指下去了。

夜已深。

云倾月先回了房间洗漱,卸掉钗环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由想起前世的事情。

前世,她和萧景行的洞房花烛之夜,也是在一片忙乱中进行。

那时她一心想和萧泽私奔,被萧景行带回来之后,就锁进了后院。

当晚的记忆并不算愉快。

对于她来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折磨”。

整整一夜,她都被锁在四四方方的床塌上,一夜哭叫,一夜都没有停……

想到这里,云倾月羞红着捂住脸。

唔……今晚该怎么办?

她虽然不再恨萧景行,可前世那样的经历,她还是忍不住怕啊……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景行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