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铁上,许维抱着尊重的心态翻看盛晞给自己发的私信——根本翻不到顶。
小到他当天吃什么,大到数百字的情诗,分段的情书,应有尽有。
许维看得眼睛都有些累了,又不知道该回什么。
电竞选手,只要是出名的,其实和明星的差别也不大,虽然不能和顶流比,但和四五线也差不多了,都有一个固定的圈子关注着他们。
有些粉丝不仅仅是喜欢某个选手的打法风格,也不是单纯慕强。
反而会因为长时间关注把现实中的感情投射到选手身上。
所以许维从来不和粉丝私联。
以前还有过职业选手和粉丝私联,最后发展到线下约架的地步。
好在打起来之前被发现了。
至今都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并这并不意味着许维对这些私信没有任何触动。
他当然不可能喜欢一个只见过一次,甚至可能没有成年的小男生。
他只是觉得,对方的一片真心,寄托在自己身上,实在有些浪费。
但转念一想,对方是个学生,那浪费就浪费了吧,总比所托非人好。
于是许维的心理压力瞬间就没了。
他拿着翻了翻——他还没有真正仔细看过私信。
发现像盛晞这样的小孩还真不少,有男有女,有纯粹把他当树洞的,有骂他的,也有找他告白,告了一两年的,都很有长性,坚持不懈。
许维看得眼睛都快瞎了,好在马上到站,他关掉手机,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他从地铁口出去,一路上有不少人看他,许维也不知道这些看他,甚至悄悄拍照的人是觉得他长得帅,还是认出他是电竞选手了,不过许维一转头,他还是更愿意相信他们觉得他长得帅。
从他十八岁开始,就是公认的大帅哥!
许维离开地铁站,坐着电梯上了机场外的广场。
他找到出站口,这边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
许维也不傻傻的和他们一起等,而是给秘书打去了电话,在停车场找到了秘书开来的车,直接钻进车里等。
秘书还给许维递了一颗硬糖:“刚刚过来的时候买的,你看看这个味道你喜不喜欢。”
许维道了声谢。
秘书状似无意地说:“老板之前跟我说过,说你爱吃糖,车里平时都准备着。”
许维还没说话,秘书又继续说:“老板这个人看起来温和,其实为人挺固执的,要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到,也很有恒心。”
“你知道源真的发家史吧?其实刚开始困难重重,原材料被国外掐着脖子,技术也很难引进,是老板自己带着技术团队慢慢攻克的技术难题,为了拿到原材料,他凌晨接到一个电话都得立刻上飞机。”
秘书:“老板是个目标坚定的人,他连自己都不关心,只关心公司。”
许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捧哏道:“看得出来。”
“凡事亲力亲为。”秘书,“还很大方,源真的元老都有股份,新员工也有拿到股份的可能,虽然不多吧,但钱是真的不少,我们私下都说老板不像公司总裁,像个理想主义者,你懂吧?”
这个许维就不太懂了——傅庭洲跟理想主义者有什么关系?
秘书:“老板个人其实没什么支出,车是公司的,最大的支出是房,不过他那个房子买的时候其实也不太贵,就连衣服,虽然是定制的,但其实套数也不多,要不是有些场合非得穿所谓的高档服装,老板也根本不买。”
秘书:“所以……”
等了几秒没等出个所以然来的许维看向秘书:“所以什么?”
秘书:“所以老板很适合当老公!”
许维:“……”
你拉郎配也拉得太明显了吧?
秘书认真道:“你想啊,老板大方,自己又不爱花钱,还很忙,根本不用担心他出轨,还不用担心他抠门。目标坚定,也就证明他一旦追求谁,就不会改变目标,还很浪漫。”
许维迷茫的看着秘书:“浪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秘书:“老板的浪漫是让你做你爱做的事,别的都有他来操心,都有他兜底,还不够浪漫吗?”
许维愣住了。
秘书:“你看吧。”
许维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那你好好考虑看看。”秘书朝许维眨眨眼,”我们老板很不错哦,”
这话把许维逗笑了:“好,我好好考虑。”
傅庭洲从机场出来,走到车边的时候,透过车窗看到的就是许维和秘书相谈甚欢的场景。
两人都在笑,许维的双眼微弯,不是敷衍的,礼貌性的微笑,而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傅庭洲的眼神暗了暗,他原本微翘的嘴角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但在许维发现有动静,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依旧是那副温和的,好好先生的模样。
上了车,傅庭洲和许维一起坐在后排。
傅庭洲笑着问许维:“你们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许维:“聊你啊。”
傅庭洲有片刻错愕,但很快接着问:“聊我什么?”
“聊你的发家史。”许维笑着说。
秘书:“很多趣事呢!”
傅庭洲放松下来,他靠在椅背上,身体下意识的靠向许维的方向,目光并没有落在许维脸上,而是落在许维的耳垂上。
许维的耳垂很薄,但并不算特别小,很适合被人轻捏。
傅庭洲的手指动了动,但他什么也没做,而是说:“我倒是不记得有什么趣事。”
秘书跟在傅庭洲身边也有两年了,立刻明白了傅庭洲的意思,她不再说话,而是启动车子离开。
“先去你家放行李。”许维,“你带的东西可以直接寄到家,不用自己这么累。”
难得被许维关心,傅庭洲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不少:“习惯了。”
傅庭洲:“下次就寄回来吧。”
两人坐在后排闲聊,许维好奇道:“你这次在国外待了这么久,事情解决了吗?”
傅庭洲:“解决了,接下来大半年都不用再出去。”
“当老板就是辛苦。”许维感叹道,“我就不适合当老板,我可能就是打工人的命吧。”
傅庭洲:“怎么得出的结论?”
许维:“我现在只是一个战队的队长,就觉得已经够累了,我要是当老板,那就有操不完的心,没等公司发展起来,我估计就累死了。”
许维耸耸肩:“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我倒是挺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但不想对别人有责任。”许维,“不想负担别人的生活或者生计,要是有人的工资靠我发,我头发都要掉光。”
说到这里,许维看了眼傅庭洲,他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失败吗?不害怕那么多人的生计因为你的一个决定而消失吗?
不害怕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吗?
傅庭洲看向许维的眼镜,他是个从不躲避的人,不像许多人在说话的时候会刻意避免看别人的眼睛,傅庭洲看似温和,但态度和肢体动作,甚至于眼神其实一直都很强硬。
他说:“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走我决定走的路。”
“所有人都觉得我会考虑很多。”傅庭洲笑道,“其实我很少考虑别的东西。”
许维总结了一下:“想得少一点,就会轻松很多。”
傅庭洲“唔”了一声:“差不多,也没错。”
“正好你今天有空。”傅庭洲说,“去我家放了行李,我正好带你去看房。”
许维:“远吗?太远就算了,我其实不太喜欢坐车。”
傅庭洲暗暗在心里记下来——许维的喜好不多,很好了解。
可许维不喜欢什么,他还需要花时间去了解。
“不远,很近。”傅庭洲说。
许维:“行。”
于是许维和傅庭洲一起回了他家。
这还是许维第一次到傅庭洲家里做客。
但进去以后,许维却不觉得陌生,这个“家”里的所有陈设,都像极了它的主人。
沉稳又克制,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侵|略性。
许维没在傅庭洲家里待太久,他们还要去看房,还要去吃饭。
“喝口水再走吧。”傅庭洲领着许维在家里参观。
他甚至带着许维去看了主卧。
“平时你自己打扫吗?”许维看着这完全不像单身汉住的房子。
傅庭洲解开领带。
许维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拉开领带,解开纽扣的傅庭洲。
虽然许维长时间内都认为不是GAY,但他也一直认为傅庭洲很适合穿西装。
傅庭洲的身体非常好,肩宽窄腰,只有这样的身材才能撑起西装,尤其是腰,要窄,却不能细,要有力量,又要足够有美感。
能撑起西装的人,身材一定足够性|感。
就像此时的傅庭洲。
系上领带的时候,他克制、自律、甚至还带着禁欲的气质。
可此时他拉开领带,衬衣领口敞开,原本板正的西装有了褶皱,原本禁欲的气质突然之间天翻地覆。
傅庭洲察觉到许维的视线,他脱下外套,衬衣被他挽起袖口,问道:“怎么了?”
许维:“……你要换衣服?”
傅庭洲笑道:“总不能待会儿就穿这一身去和你吃饭。”
许维迟钝地“哦”了一声。
直到傅庭洲的手放在腰带上看向许维,许维才反应过来。
他耳根一下红了,立刻说:“你换,我出去等你。”
他同手同脚,无比僵硬地出去了。
许维头一次知道,原来男|色,也可以是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