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一个人影突然在风祭凛的面前冒了出来,风祭凛下意识后撤一步,嘴唇轻抿,他很不习惯有人突兀地闯入他的领地范围,而且还是以一种过分活泼和热络的姿态。
“凛是要去做任务吗?我和你一起去吧,如果继续和这群无聊的大人们待在这栋大楼的话我就要发霉了,实在太无聊了,无聊到让人连自杀的兴致都没了。”
太宰治晃着脑袋自顾自地说着,鸢色的眼眸向下弯起愉悦的弧度,即使是说着抱怨的话也显露出一种让大部分人止不住会心一笑的可爱。
风祭凛注视了太宰治两秒,大脑迅速运转后发现记忆里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
不过……看对方年龄和对方对于自己的态度来说,这个人应该就是跟在森鸥外身边作为人质存在在港口黑手党里的少年。至于名字,对方和他毫无关系,他没有多此一举似地去打听和记忆对方的名字。
太宰治无视掉风祭凛青色的眼眸里冷冰冰的打量,甚至在发觉风祭凛对他的抵触后还兴致勃勃地把身体前倾,意图进一步靠近风祭凛。
简直就像是一只毫无自觉地向着陌生人邀宠的猫咪似的,关键这只猫咪在邀宠时还保持着一种玩弄爪中的猎物时游刃有余的模样。
“太宰君,请您不要随意对风祭大人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
加藤源也站在风祭凛身后不悦地对着太宰治开口道,他讨厌一切对于风祭凛不够尊重的生物。
太宰治轻飘飘地扫了加藤源也一眼,没理会,只一脸期待地等待着风祭凛的回答。
加藤源也一哽,心里莫名产生一股寒意的同时对太宰治越发不喜。
“太宰君。”风祭凛语气略显生硬地说,“你并不是我的部下,也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况且,我们并不认识,因此也并没有到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
“欸~”太宰治拉长了声音,“可是我认识凛啊,而且我早已经单方面把凛看作是我的朋友了哦!想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和朋友出去玩!
风祭凛感觉自己的内心猛然中了一箭。
可恶,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种话,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他出去玩。
会不会是骗人的?先假装和他成为朋友,最后再笑眯眯地刺他一刀,毕竟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说起来母亲说周末要带朋友回去,如果成为朋友了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请太宰去自己家里玩了吧!凭借太宰所表现出的性格和太宰本身颇为精致的外貌,母亲是一定会喜欢上太宰的。
风祭凛面无表情地陷入了沉思的状态,而随着风祭凛的沉默,现场的氛围也变得诡异的有几分胶着。
“风祭大人,我们现在就赶往任务地点吧。”
加藤源也在一旁打断了目前胶着的氛围,他并不希望太宰治继续浪费风祭凛的时间了。更何况太宰治那个家伙居然说他单方面地把风祭大人看作是了朋友,风祭大人这样完美得超脱常人的人怎么可能需要朋友,应该说在他看来没有人配得上和风祭大人成为朋友。
风祭凛垂着眸,目光沉了沉。的确,现在是上班时间,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摸鱼做作业就算了,但现在副官就在自己旁边,若是还堂而皇之的用上班的时间去交朋友的话未免显得太不敬业了。
“随你。”
风祭凛尽可能在嘴角勾起一个表示友好的笑意,只是并不习惯友好笑的风祭凛笑起来时在太宰治看来颇有几分冷笑的意味,就像是在刻意对他露出那种笑,并以此暗讽他的不自量力一样。
风祭凛继续朝前走去,太宰治看着风祭凛的背影歪了歪脑袋,脸上的笑意骤然脱落,显露出一种过于冷漠的空白。
片刻后,原本已经脱落的笑意又如面具般重新挂在脸上,太宰治迈着轻快的步伐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风祭凛。
就这短暂的接触来说,他发现风祭凛好像是一个漩涡,明明无法一眼看破却还以一种理所当然的状态影响着周围的一切,然而风祭凛只负责影响,却不对那些已经被影响之物做出任何反馈。
看啊,风祭凛周围的人对他的崇拜简直溢于言表,那浓稠的情感都要叫自己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但风祭凛眼底的情绪就只有一望无际的漠然。
是对他人的崇拜一无所知呢,还是暗自纵容他人的崇拜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一个无辜者一样以清白的状态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凛今天的任务是去那里呢?”
走出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加藤源也默默帮风祭凛把车门打开,风祭凛坐进去,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太宰治的话时加藤源也就自觉把门关上,然后朝着驾驶座走去。
为了避免被抛下,太宰治像是泥鳅一样动作灵活地溜到另一侧的车门钻到了车里。
加藤源也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太宰治那张笑眯眯的脸后咂了一下嘴,但是看风祭凛没有做出阻拦的举动,于是他也没有越俎代庖地把太宰治赶下车去。
“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太宰治侧过身看着风祭凛,目光颇为幽怨。
风祭凛反应慢了一拍,青色的眼眸微微放大,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太宰君何必明知故问?”
风祭凛自认为他虽然性格有些许迟钝,但是绝不愚蠢。太宰治十有八九是知道他的任务的,否则不可能恰到好处地在他准备离开时堵在了他办公室门口。
更何况,把他当作朋友这样的话,这样超出他认知的话,哪怕在第一时间他会因为过于震惊而无法说出任何否定的话语,但在短暂的缓冲过后他的理智就会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太宰治绝对是有所图谋地来接近他的,有可能为了他自己,也有可能是为了某个站在他背后的人。
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风祭凛现在的心情就如同收到了一个超大的礼物盒一样,他满怀期待地把礼物盒打开,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不气馁的他继续拆下去,盒子,更小的盒子,不断循环往复。
直到他终于自暴自弃地决定下一个拆开后如果还是盒子就再也不管这些盒子时,下一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在大失所望的同时也会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安定感。
“明知故问吗?”太宰治重复了一遍风祭凛说过的词句,脸上的笑意更盛,“但是我很期待从凛这里听到答案啊!关键不在于我知不知道,而是凛愿不愿意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