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一的,刚进办公室开了电脑,就见穆安安身后跟着两个风格各异的美人走进了办公室。
浓艳那个如朝霞灿烂,清淡那个如山谷初荷。
呃,她是左脚先迈出电梯所以穿回老贺总需要四个美貌秘书的时代了吗?
卡点上班的贺明炎和贺枢臣的到来让美人身份有了答案。
浓艳那个叫林姝,即将就任贺枢臣秘书一职,她看着贺枢臣时,全身都散发着“恋爱脑”的气息。
清淡那个,人如其名,叶晓谷,大四,是穆安安给贺明炎招的助理。
“有瞿秘书就够了,我不需要助理。”贺明炎直接拒绝了。
贺明炎被穆安安拉进办公室,母子俩不知怎么谈的,反正穆安安再出来时,如沐春风,拍了拍叶晓谷的肩膀嘱咐她好好工作,然后才转头让瞿星晚指点一下叶晓谷。
指不指点的,她工资里也没这份钱啊。
因为这个变动,原本瞿星晚独享的办公室一下子又多了两个人,林姝外向热情,很快和瞿星晚混熟了。叶晓谷在这一届年轻人属实算有眼色的,她不仅把自己的办公桌收拾了一通,还趁中午休息时买了花瓶和鲜花回来装饰办公室,让寡淡无趣的办公室一下子生动起来。
在叶晓谷态度谦虚、尊敬的一声声“瞿姐”中,瞿星晚有点迷失了,指点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这一天,贺明炎动手了,先是公司法务部向几位带头拉横幅的发了律师函,随即在公司官网上详细公布了被辞退这些人在公司几年的表现、辞退补偿合同合同,甚至还神通广大地拿到了带头的与水军聊天的信息截图以及银行转账记录。
贺明炎借的东风化作西伯利亚带刃的寒风刮了回去,把别人的假皮都扒了下来。
午饭在食堂,员工们热情洋溢地谈论着这次反转事件,语气中满满是对贺明炎的崇拜,尤其这位女同事刚表达完崇拜,就发现贺明炎和贺枢臣出现在餐厅。
贺明炎对崇拜恍若未闻,低头看着手机,不时运指如飞回复一下,穿着低调、为人随性,在带着美艳女秘书的贺枢臣旁边,贺明炎继续像个下属。
瞿星晚看看自己,又看看非要跟着自己来餐厅熟悉下环境的叶晓谷,好像就算她们俩一起站在贺明炎身后也敌不过一个烈焰红唇的林姝的气势。
两人吃完饭,人事部主管顾魏跑来跟瞿星晚挤眉弄眼,叶晓谷识趣地先走了。
瞿星晚抢先开口:“没消息,我也是早上看到人才知道的。”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来跟你透底的,到时候别得罪人。”顾魏一屁股坐下了,好在周围人也不多,不用怕隔墙有耳。
原来林姝大有来头,本城电子大亨赵家的亲外甥女,其母赵幼茹去世后,她继承了母亲的手里的赵氏企业5.1%的股份,她入股好玩,成为小股东,唯一的要求就是给贺枢臣当秘书。
那果然得罪不起!!
说完这个,顾魏鬼鬼祟祟叮嘱瞿星晚:“叶助理你更得小心,没准是未来老板娘。”
你负责吗?这么信口胡诌的,老板他刚毕业,还是个孩子啊!
瞿星晚用眼神表达了谴责,顾魏赶紧补充:“真的,我听到穆总打电话说,都安排好了,希望两个孩子天天相处能培养出感情,难不成说的是你?”
联想到早上穆安安母子俩奇怪的表现,又让人不得不将信将疑。
因为顾魏,午后回到办公室再看到叶晓谷,瞿星晚感觉都不一样了,说什么指点,等贺明炎和叶助理擦出爱情的火花,怎么工作不都有理?
荷叶CP什么的,听起来多高洁一份爱情。
还没畅享完,贺明炎这个霸总居然提前背包走出了办公室,一副要早退的样子。
瞿星晚脑子里飞速把今天行程过了一遍,下班后,贺明炎有一个饭局。
“贺总,饭局——”
“取消。”贺明炎不给理由,霸总式交代完,飘然而去。
瞿星晚联系对方的秘书,编个“不得不取消”的理由,诚恳地替贺明炎赔礼道歉并接受对方秘书的抱怨,对方老总难约,本来就不把贺明炎放眼里,贺明炎还临时放鸽子,简直大逆不道。
处理完这个,林姝抱大腿求她带教怎么给贺枢臣做会议记录,因为贺枢臣的开会风格,瞿星晚晚下班了二十分钟,刚走到车库又接到疗养院电话,老瞿上午开始发烧,退烧药打下去,一直在反复,检测又没阳,需要瞿星晚过去一趟。
瞿星晚到的时候,烧了一天的老瞿眼见的无精打采,他瞥一眼女儿,连“你妈妈变成鸟儿飞走了”这句都没说,又转过头木呆呆看着天花板。
瞿星晚去找了负责医生,看了血检报告,和医生商量了后续再观察一天,再不退烧就要转去转么医院处理的结果。
回到病房时,老瞿没再躺着,他站在打开的窗前,手臂往外,伸得长长的,乍一看,像要轻生似的。
“老瞿,你干什么?快过来,下雨呢,再淋严重了。”
瞿星晚把老瞿拉回来,扯了毛巾给他擦干。
“鸟儿。”老瞿说。
“哦。嗯?老瞿,你再说一遍?”
老瞿终于会说别的话了吗?是不是有好转?
可任凭瞿星晚再引导,老瞿也没再说别的,直勾勾看着窗外,让人空欢喜一场。
瞿星晚离开时,老瞿已经睡着了,温度也降下来一点,总算能安点心。
疗养院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停车场分散停着几辆车,为了不影响楼里的光线,停车场的灯也关了大半,在雨夜,趁着远处只有黑色轮廓的山,还怪有恐怖氛围的。
有什么带起了风声划过,还有嗒嗒嗒的声音,好像在敲击什么东西,身后还有轻轻的鞋子踏进水里的声响,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就这么个中西恐怖片合璧似的场景,死鸭子都说不出“我不害怕”来。
瞿星晚狠狠捏着伞柄转身:“谁?”
“瞿秘书——”
连把伞都没有的贺明炎站在幽暗的灯光里显得可怜巴巴的。
就是说,你一个霸总,大晚上出现在普通百姓消费水平的疗养院里,合理吗?
“我没开车,你可不可以带我一程,进市区把我放下就行。”贺明炎十分诚恳。
合情合理的,瞿星晚还能说什么?没多远就是瞿星晚的车,两人无言走过去,赫然就见老爷车的引擎盖上一只认不出来的鸟正撅着屁股往车里看。
那鸟体型很大,跟鹰差不多大小。
瞿星晚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鬼鬼祟祟”用来形容一只鸟好像也行?
虽然这货大概率也是国家保护动物,但是她得开车回家啊,家里还有一只保护动物还不知死活呢!
瞿星晚收了伞敲了敲引擎盖,想用声音把鸟吓走。
那鸟猛地将脖子转了九十度回头,黄豆大的眼珠竟然射出慑人的光芒,让瞿星晚下意识就想先退两步。
鸟没飞,继续维持那诡异的姿势看着瞿星晚,两人一鸟僵持半天。
“走吧走吧,我还得回家呢,再不走我打野生动物保护站电话抓你了。”瞿星晚说。
那鸟慢吞吞转过身体,头未动,直勾勾看着瞿星晚,弯弯的鸟喙开启两下,竟然发出了类似“啧啧”的声效,好像嘲笑,这才扑棱扑棱翅膀慢悠悠飞进了黢黑的夜空中。
隐在黑暗中的围栏上,几只黑色的鸟儿也随即飞起,追着大鸟消失了。
回城的路上,瞿星晚和不太熟的上司从鸟生发开去,硬聊,瞿星晚开玩笑说别人捅了马蜂窝,自己可能捅了鸟窝,还是不吉利的鸟,在中国的鬼故事里,可能要出事。
此时,贺明炎展示了他纯理工男的特性,他给瞿星晚科普“鸟类以小昆虫、田鼠之类的为食,体型较大的鸟还会捕捉蛇类”并由此提出一种假设,刚才的大鸟朝她的车里看,是否因为她车里有蛇或者老鼠的活动吸引了它的注意。
明明贺明炎的话是解除了迷信观点,却让人更害怕了呢!
“应该不会吧,昨天车爆胎,刚检查过,没发现蛇。”
“这是郊外,临山,野草丰茂,也许新爬进来的。”贺明炎仍在实事求是,仿佛配合他似的,车子发出了异响,虽然仅仅两声,也够让人踩刹车了。
雨更大了,心情更恐惧了。
“贺总,要不,咱们还是加钱叫个车吧。”
“不用,再开开看,也许没事。”
“那要是有事呢?”
“有事再说。”
贺明炎这个佛系的样子,真的好像社畜啊!
瞿星晚再次发动车缓慢前行,异响虽然没再响起,但瞿星晚全部精神都在方向盘上,没空和贺明炎继续尬聊。
贺明炎也没觉得尴尬,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不看手机就看窗外的雨。
就这样紧张兮兮地开进城靠边停下,瞿星晚把贺明炎赶下了车。
“贺总,我把车开去店里检查一下,您打车回家吧,哦,伞您拿着,我车里还有一把。”
“好,谢谢。”贺明炎自然地接过伞下车了,停在路边叫车。
瞿星晚发动车离开,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只见贺明炎不远处,一只大鸟狗狗祟祟地在他头顶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