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密里贤治，这里是我建造的密里实验室，如你们所见,我，正在研究超能力者。”
圆桌前,所有人坐成一圈，面前各放着一杯咖啡,中间各种饼干糖果小蛋糕可以随意挑选。
因为非法实验室实力太菜，这位主谋BOSS的态度又太过坦然，也可能是招待他们的小蛋糕实在是太好吃了,两个高中生暂且放弃了捣毁实验室的计划，打算坐下来跟他们好好聊聊。
五条悟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戳蛋糕上面的水果玩,一旁的夏油杰问密里贤治：“但是您为什么要搞这种实验室呢？”
密里贤治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回答：“因为，我想成为超能力者！”
“……哈。”
“我是说真的！我，是个资产家的儿子,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但我平生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也不打算为人类社会做贡献，我,只想成为超能力者！”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据他所知,与咒术相关的非法实验室案件总是会牵扯上各种各样的有钱人,而这些有钱人参与进实验的目的也很一致——想要拥有特殊能力。
有钱到了一定境界后,会得知里世界的存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就像人类永远不会放弃飞翔的梦那样,人永远都在追求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就比如眼前的密里贤治。
密里贤治认真地说：“随便什么能力都可以，只要能让我成为超能力者，我就死而无憾了！所以，五条君，夏油君，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能力吗？”
夏油杰纠结了一下，在“进入卧底模式”和“当场捣毁非法实验室”的两种选择中艰难地选择了前者。
他纠结的主要原因就在于——这个实验室，说要当场捣毁，似乎有点犯不上，但要说潜进去当卧底，又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我的术……我的超能力是操纵咒灵。”
“咒灵？”密里贤治吓了一大跳，然后更加期待地问道：“什么是咒灵？！”
啊......也是，会把“术式”称作“超能力”的外行人，听不懂“咒灵”的称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黑发少年放出了长相比较无害的扑克牌咒灵。
一串扑克牌伸出小手小脚，手牵着手在圆桌上奔跑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恶灵！”
“恶灵出现了！”
在场的众人明显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声响，少年少女屁股底下的椅子翻倒在地，他们手忙脚乱地后退，摆出警戒的姿势。
“我，我看到了一个扑克牌的恶灵！”
“我、我看不清，只能看见大概的影子，它们是有一长串是吗？”
“这是什么东西？好邪恶，好可怕！”
密里贤治什么也看不见，但同样吓坏了：“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夏油杰：“……”
夏油杰一把将扑克牌咒灵捞回怀里，干笑道：“别怕！这是我的……式神！不会伤害你们的，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的超能力是操纵式神！”
“操纵式神......？”
众人夸张地“哇”了一声。
“难道跟传说中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一样吗？！”
夏油杰：“......”
夏油杰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怎么能跟传说中的大阴阳师相比呢，毕竟这只是串扑克牌而已。”
“你真是太厉害了！”
“好厉害，好厉害！”
夏油杰：“......”
完全，不听别人说话呢。
众人又充满期待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还在百无聊赖地吹咖啡上的泡沫玩，夏油杰赶紧用手肘捅了捅他：“悟，稍微表演一个没那么厉害的吧。”
白发少年诚恳道：“可是杰，我全部都很厉害。”
夏油杰：“......”
他连忙把这个不会读空气的家伙抓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这个实验室究竟要怎么处理，还得问问老师那边的意见，所以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潜入’，明白吗？你不是很有干劲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想干了？”
“杰。”五条悟问他：“你真的觉得这种实验室有潜入的必要吗？”
“就算不用潜入，你也稍微应付他们一下吧！”
“那你选一个吧，瞬移，起飞，看不见的防护罩，还是超能力光炮？”
夏油杰：“……”
听起来都太厉害了！
“悟，你就没有个不那么厉害的超能力吗？”
“嗯......那就六眼，视力很好。”
“视力很好算什么超能力！还是起飞吧，不，等等，起飞太夸张了，还是叫浮空比较好，悟，只稍微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别浮得太夸张了！”
五条悟嫌弃道：“我说，杰，干嘛非要装得跟他们一样弱，直接展现力量一样也能获得那个老板的青睐。”
“不，不不不，我觉得不太合适，今天还是装得合群一点比较好。”
于是五条悟转过身，张开双臂，用术式的力量浮空了半米左右。
“哇！！！”
“他飞起来了！”
“好强，好——强——！”
密里贤治喜出望外：“好厉害，好厉害啊！今天带来的孩子都好厉害啊！”
他看不见夏油杰的咒灵，但五条悟飞起来了的这一幕还是看得见的。
没想到这次带来的孩子们居然这么厉害！真是太惊喜了！
高中生们坐回了原位，夏油杰小小的叹了口气，对那群少年少女说：“我是夏油杰，这家伙是五条悟，我们是海带高等学院的二年级。你们呢？”
经过一番交谈，他得知面前的这群孩子都只是初中生的年纪，都是被密里贤治邀请到实验室来的。
这里有咖啡，有点心，有空调，只需要认真钻研自己的超能力，就还有零花钱拿，孩子们当然非常乐意呆在这里。
夏油杰说：“我姑且问一句，你们——最近有在好好上学吗？”
女孩子说：“我是下了课才来的！”
双胞胎也说：“我们也是下了课才来的。”
另外两个少年眼神飘忽：“我们……最近状态比较好，所以在全神贯注研究超能力，不过过两天还是会去上学的。”
也就是说，这五个孩子完全自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没有遭受电击之类的虐待，跟密里先生的关系也很不错。
调味市非法实验室的真相难道就是这个？
五条悟忽然问：“这里有姓山本的家伙吗？海带高等学院一年级的。”
密里贤治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摇摇头，回答：“没有，我们这里除了你们，还没有高中生的超能力者。”
五条悟又问他：“那你邀请过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来到这里吗？”
密里贤治答道：“你是指孩子们的话，当然没有，我自己就是普通人，没必要研究普通人啊。而成年人的话，有，就是楼下那群科学家。”
“嗯~这样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杰，失踪的学生不在这里，我们要找的实验室肯定不是他们。”
“我看也是……这里的家伙们根本称不上失踪，最多只是翘课而已。啊，不行啊，那两个小鬼，才上初中就学会翘课了，上了高中肯定更不得了了。”
“那要怎么办？”
“再探探情报吧，反正我们目前也没有别的进展。”
他们淡定地分开，夏油杰问密里贤治：“那么，密里先生，您邀请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
密里贤治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请你们加入我的实验室！你们只需要在放学后来我这里练习超能力，我就会按小时结算工钱！”
夏油杰：“……”
带薪玩耍，还有空调咖啡小点心，难怪这帮小鬼都很愿意来这里打工。
他装出一副心动的样子：“好，我们会认真考虑的，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超能力者，我原本以为世上的超能力者只有我和悟呢。”
密里贤治哈哈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大家在认识彼此前都是这么想的。”
又随口闲扯几句后，夏油杰终于切入正题：“对了，除了你们，调味市还有其他超能力者吗？或者说，有跟这里一样的超能力研究机构呢？”
密里贤治毫不犹豫道：“没有，搞超能力研究的肯定只有我吧！”
“这样啊。”夏油杰笑了笑，故作遗憾道：“我还以为会有更多同伴呢。”
唯一的女孩子连忙安慰道：“因为超能力者很稀少嘛，我们能凑齐7个人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跟我们一样的人，我们并不孤单！”
双胞胎们也说：“是啊，听说密里先生会带超能力高中生过来，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感觉你们的超能力好厉害啊，是因为年纪比我们大吗？”
夏油杰干笑道：“嘛，实力确实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强呢。”
虽然扑克牌咒灵很难用“厉害”来形容就是了……
他们离开前，热心的非法机构BOSS给他们打包了一堆好吃的点心。
“明天放学后一定要来哦！我等你们！明天吃抹茶大福！”
夏油杰苦笑着跟他挥了挥手。
“再见！”
他们转过身，在实验室众人的目送中一步一步离开了。直到走出众人的视野，夏油杰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明天……要来吗？”
五条悟满脸无所谓道：“看你的意思咯。”
他对抹茶大福还是很感兴趣的，在那里练习术式的话，只需要漂浮在半空中玩手机就可以了吧？好简单，比高专的理论课好摸鱼多了。
他在理论课上睡觉玩手机，还有概率被夜蛾正道用铁拳狠狠制裁呢。
夏油杰道：“如果我是那群孩子，肯定也会天天到这里报到吧，饮料点心空调，而且还有工钱拿，可比学校的社团有意思多了。”
如果是初中时受到了密里先生的邀请，他肯定会二话不说加入实验室。
就这么走出一段距离，他们意外地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好久不见的五条老师和夏油教祖。
两人今天没有穿标志性的教师制服和袈裟，也没有玩奇怪的角色扮演，只是普普通通的短袖和长裤，头上戴着鸭舌帽，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等他们。
“哟。”五条老师注意到他们的到来，打了个招呼：“谈完了吗？走，请你们吃烤肉，老师请客，牛肉可以随便点哦。”
......居然出现了。
在失踪了近一周后，这两个人再一次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了调味市。
想起上一次见面时的冲突，夏油杰不禁看向了夏油教祖，那个人难得的安静，没有像以前那样刻意凑上来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他忽然觉得，或许这才是这家伙最原本的样子。
五条老师走上前，主动揽住夏油杰的肩膀，亲昵道：“走吧，走吧走吧~”
夏油杰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五条老师身上，他看到男人胸前的银色坠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魔方，应该就是上次介绍过的“无限”。
那样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挂在脖子上吗？
他面露无奈，被五条老师带着往前走，夏油教祖起身跟了上来，罕见地一言不发。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跟上了五条老师和夏油杰。
他们徒步去了调味市的一家老牌烤肉店，烤肉店一年四季人气爆满，一周只开放一次预约，每到接受预约的日子，烤肉店的电话都会被打爆，按照五条老师的说法，他们也是几天前才排上的。
“这家店的肉是用传统碳炉烤的呢，烤出来的肉还有淡淡的炭香，跟大米饭是绝配。”
五条老师拿起菜单，兴致勃勃道：“牛排是一定要点的，让我看看......好多，还是先来点海鲜拼盘和蔬菜拼盘吧，对了，还有烤菠萝。”
夏油教祖淡淡道：“我要小酌一杯，所以来点三文鱼下酒吧。”
“又喝酒吗？酒肉和尚。”
“哎呀，别说得跟我每天都要喝酒一样。”
他看向夏油杰，邀请道：“杰君也要来点吗？”
夏油杰迟疑了一下，心动但拒绝道：“......不要撺掇未成年喝酒。”
“是吗？”夏油教祖遗憾道：“那就只能我一个人喝了。悟君呢？”
五条悟哦了一声：“来点扇贝，还有牛舌。”
夏油教祖笑眯眯道：“要喝点果汁吗？只喝海带汤应该很没意思吧？”
“那就橙汁。”
他们绝口不提一周前的冲突，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点了餐后，五条老师十指交叉，问道：“所以，你们是打算在密里实验室当卧底吗？”
夏油杰警觉道：“你们知道这家实验室？”
“嗯，毕竟他做事可一点也不低调，有那么多科学家每天都在他的公寓里进进出出呢。”
“……原来是这样。”
这当然不是实话。
五条老师是看过《灵能百○百》的，只不过很多细节都不怎么清楚而已，尤其是第一集，是好多好多年前播出的，所以五条老师基本只记得最后两集的灵幻新隆大乱杀。
记忆最鲜明的是第三季，西兰花神树和金色小酒窝让人印象深刻，就比如他们现在居住的西兰花神树，就是五条老师想起灵能的剧情才提议做成这样的。
夏油杰道：“密里实验室……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危险的非法实验机构。”
“确实。”五条老师道：“毕竟里面也没有用上酷刑，只是大家聚在一起钻研术式的程度的话，高专大概率会选择放着不管。”
“是否用上酷刑，是做出判断的重要依据吗？”
“当然，你们也知道的吧？咒术师的力量本源是负面情绪，尤其是愤怒、杀意之类的情绪爆发时，实力就会比平时更强一点。”
“嗯。”
“所以，人体实验室首先会选择用电击的方式刺激人类的脑部，但除此之外，他们也会对实验品施加酷刑，因为痛苦有助于咒力的觉醒。”
夏油杰微微蹙眉：“真的有用吗？”
“有用的哦，偶尔会有几个一直没能觉醒能力的咒术师在实验室里觉醒。”
夏油教祖淡淡道：“这种人很少，但并不是没有。比如前面的十几年一直都是普通人，但从某一天开始忽然遭受巨大的压力——像校园霸凌之类的。在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下，他会开始模模糊糊地看见咒灵，并且逐渐变成真正的咒术师。”
遗憾的是，这种人的结局通常都不太好，觉醒的咒术师会用自己的能力狠狠伤害施暴者，造成一些不得了的局面，从此变成诅咒师，开始四处逃亡的日子。
那之后的命运就更一目了然了，因为没有别的能力，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力量继续诅咒他人，以这种方式赚取金钱苟且度日，就跟每一个诅咒师一样。
“……”
五条悟抬眼去看夏油教祖的神情，几秒钟后才轻轻垂下目光。
夏油杰沉默一会儿，说：“调查的事情，果然还是不能草草收场。如果调味市真的有这种非法实验室存在，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们，以免更多人受到伤害。”
那些被带走的实验品又有多少人是自愿的呢？整日遭受电击和酷刑，就算原本是自愿的，也早就后悔了吧？
但那种地方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走出来了。
假如调味市的某个角落真的有人在盼望他们的救援，他们就是那些人唯一的希望，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草草收场。
“这样的话……”
五条老师提议道：
“你们就在密里实验室多卧底一阵子吧？非法实验室的人对咒术师感兴趣，而密里实验室又太张扬了，早晚会引起那群人的注意。他们可能会对密里实验室里的你们感兴趣哦。”
夏油杰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服务生端来了食材和饮料，夏油教祖主动拿起烤肉夹，开始帮大家烤肉，服务生看他动作娴熟，完全不需要自己帮忙，于是安静地离开了。
五条老师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挥舞烤肉夹，往烤盘上夹牛五花，一副要帮小鬼们烤肉的大人做派，结果很快就撂挑子不干，转而用筷子扒拉土豆泥去了。
“这家的土豆泥味道还不错唉。”
夏油杰只能抓起被他扔掉的烤肉夹，和夏油教祖一起烤肉。
五条悟安静地坐在原位，从进门起就不怎么说话，没过一会儿，夏油教祖就往他的盘子里放了几块儿刚烤好的肉。
“来尝尝。”
“……”
五条悟沉默地拿起筷子。
五条老师不爽道：“不给我，先给他吗？”
夏油教祖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用眼神表示“你OOC”。
——既然是正常模式的五条老师，那就别主动跟夏油教祖要肉啊。
五条悟听见五条老师的声音，飞快地夹走烤肉塞进嘴里，当着五条老师的面吃掉了。
夏油教祖噗的一笑，“来，慢慢吃，我帮你包。”
他拿起一片苏子叶，边包烤肉边说：“这个跟烤菠萝一起吃也很不错……来，尝尝，啊——”
五条悟“啊——”地张开嘴，一口吞下夏油教祖包给他的烤肉。
夏油教祖笑眯眯地问：“烫吗？烫就给你吹吹。”
五条悟摇了摇头。
旁边的五条老师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小鬼，他是在故意讨好你，可别上他的当。”
五条悟充耳不闻，夏油教祖喂一个他就吃一个，除了吃第一块肉的时候拿过筷子，之后就完全是坐等肉自己飞进嘴里了。
夏油杰：“……”
这他妈是在干什么。
虽然他平时也会照顾五条悟，但每一口都喂进嘴里是不是太夸张了？？？
五条老师委委屈屈地蹭过来：“杰，我也要。”
“……哦。”夏油杰把烤好的肉放在五条老师面前，“再给你烤点扇贝吧。”
“啊，不包给我吗？”
“悟，你三十岁了，自己包。”
五条老师当场哭泣：“呜呜呜，老师已经是到处被人嫌弃年老色衰的年纪了吗？”
“……喂，我可没有那么说。”
夏油教祖凉凉道：“小鬼，他在道德绑架你，别上他的当。”
系统在他们头顶吐槽道：[宿主们，你们就像感情破裂的中年夫妻一样，各自找了小鲜肉，还喜欢互相拆台……]
五条老师愉快地一筷子夹住系统，往烤盘上一按。
嗞～～～～～～～～～
[啊！！！！！！！]
看不见系统的夏油杰：“？”
他们慢悠悠地吃完了饭，又一起去看电影，因为这段时间没什么好看的电影，四个人就凑合着看了个恐怖电影，两个小时后，负责买电影票的五条老师在电影评论区留下了如下评价：
「用来洗钱的吧。」
他们回家，道别，关门，一气呵成，中途没有再出任何幺蛾子。
五条悟&夏油杰：“……”
好怪！
全程没人耍宝，没人恶作剧，也没人说阴阳怪气的话，真的只是来请他们吃饭而已，这正常吗！
这太不正常了！
关上门后，两个大人表情凝重地讨论道：
“怎么办？”
“应该就放在书包里。”
“嗯......还是得想个办法偷回来才行。”
“悟，过几天吧，他现在还是很警觉。”
......
高中生们来密里实验室报到的第三天。
“五条哥，真的好强啊……”
大家看着漂浮在沙发上面玩手机的五条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羡慕之情。
这样躺在空气里玩手机，一定很爽吧！
五条悟正在用夏油教祖给他注册的账号逛诅咒师论坛。
过去的三天时间里，他弄清楚了各种诅咒师专用术语，还找上一个算命的诅咒师用夜蛾的生日算了一卦。
诅咒师说他命里没有伴侣，就算结婚了最终也只会以离婚收场，但很奇怪的是，他的子女却很多。
五条悟顿时觉得诅咒师论坛里面的家伙确实有点本事，于是刷论坛刷得更勤快了。
夏油杰道：“确实呢，只靠自己的超能力飞这件事，应该很少有人能做到吧。”
连他都是只能借着咒灵的力量来飞呢。
此时此刻，他跟黑崎丽面对面坐着，互相抽对方的卡牌，他发现黑崎丽的术式的确很好用，62%的正确率看起来不高，但当选项只剩下两个时，她的正确率就是100%了。
超直感……非常不错的能力。
星野武史还在用念动力掰密里贤治批量采购的勺子，朝日豪则是在用打火机……不，术式学习点燃移动的东西。
夏油杰的三头猫咒灵头顶三支蜡烛，在朝日豪面前溜达来溜达去，经过一个小时坚持不懈的努力，蜡烛终于被点燃了一个。
“好耶！”
其他人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啪啪啪地给他鼓掌。
双胞胎兄弟在隔着木板画一模一样的画，扑克牌咒灵在旁边递蜡笔，其中一个孩子忽然开口道：“夏油哥也很强，手里有这么多恶灵呢，还都很听话，感觉比我们的超能力有用多了。”
“是啊，尤其是那个弹簧咒灵，头槌攻击真的好强。”
头槌攻击，顾名思义就是弹起来用大脑袋给人迎面一击的攻击方式，是个连术式都没有的三级小咒灵，但在这群孩子眼里却是很强很强的了。
毕竟这个弹簧咒灵，是可以跟外面的野生恶灵战斗的！
夏油杰苦笑道：“嘛，其实我们用拳头也能做到一样的事情。”
对面的黑崎丽笑着说：“还是不一样的啦，打架的时候夏油哥这里等于有好几个队友呢！”
双胞胎点头：“对啊，不像我们，我们的超能力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而且心灵感应只能在我们两个之间交流。”
星野武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的超能力应该是可以战斗的，但现在的我可能都打不过一只乌龟……”
朝日豪表情沉痛道：“再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我的火就可以烤乌龟了！”
黑崎丽捂着嘴笑起来。
她的超直感是非战斗类的能力，所以倒是没有其他人那样“我的超能力好弱”的感慨。
虽然努力表现得没那么出挑，但就结果上来说，五条悟和夏油杰到来还是给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在为新同伴的加入亢奋了一天之后，孩子们反而有点消沉起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一名少年开口道：“超能力，其实是很吃天赋饭的吧？”
除五条悟外的所有人都不由看向了他。
他是一天前刚刚被密里贤治找来的少年，说是叫影山茂夫，是个行事冷静，有条不紊的孩子，这两天也在研究如何掰勺子。
“天赋差的人无论如何都赶不上天赋出色的人，事实就是这样吧。”
此言一出，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随后，自称影山茂夫的孩子拎起书包，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啊，我先告辞了，那么，明天见。”
他推开门，独自离开了实验室。
五条悟歪着头，盯着那孩子的背影看了几秒，重新躺回了空气里。
这个小鬼身上的咒力，混杂着“笑”教主的气息，而且绝对不是错觉。
一阵寂静后，星野武史叹息道：“他说的没错。”
看看漂在头顶玩手机的五条悟，再看看同时操纵三个咒灵陪他们练习的夏油杰，再看看他们，其中的差距显而易见。
夏油杰无奈道：“别这么消沉，大家聚在一起练习超能力，不就是为了变强吗？变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结果的事情，还是放平心态慢慢来吧。”
双胞胎实话实话说道：“那是因为夏油哥很强，所以才能从容地放平心态吧。”
夏油杰：“……”
不，只是三只低级咒灵而已，真的只是三只低级咒灵而已，别把我说得像是特级在虐四级一样！虽然他的实力确实是特级！
另一个双胞胎叹了口气：“站在我们的角度，是没有放平心态的余裕的。”
黑崎丽看了看面前的黑发少年，又看了看朋友们，为难道：“喂，快别这么说了……”
搞得好像是被五条哥和夏油哥欺负了一样。
“其实——”夏油杰放下卡牌，笑着开口道：“我以前也很弱哦。”
朝日豪哈哈一笑：“夏油哥，不用安慰我们啦，我们只是抱怨一下而已，之后还是会努力练习的。”
夏油杰摇摇头，仍然继续道：“我说的是真的。别看我现在有这么多式神，可以帮我跟其他恶灵打架，但以前，我连一只式神都没有的时候，可是被最低级的恶灵吓得不敢回家呢。”
“……”
五条悟无声地转头。
夏油杰摸着下巴说：“那种感觉，嗯……就跟怕狗的人发现家门口蹲着一只大狗一样差不多吧？”
黑崎丽瞬间懂了这种感觉，于是疯狂点头。
“然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打倒了一只恶灵，把它变成了我的式神，又在它的协助下打倒了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在攒够一堆低级式神后，我带着它们去打倒了稍微厉害一点的恶灵，变得更厉害了。我的实力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慢慢积累上来的。”
他笑了笑：“我想说的是，天赋是很重要没错，但努力也一定会有回报，所以各位，不要气馁，一点一点按着自己的节奏来，勤奋是一定不会背叛我们的。”
离开实验室时，五条悟将书包甩到身后，低声道：“你还真是会体贴弱者。”
“不是体贴弱者，是在体贴努力的人。”
他们并肩走出密里实验室，走向公寓。
夏油杰问：“悟不是也觉得他们还不错吗？”
都是很认真很努力也很单纯的孩子，没什么坏心眼，留在密里实验室最大的目的也都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术式。
点心和零花钱，嘛嘛，当然也很重要，但并不是主要原因。
五条悟哈地一笑：“我确实不讨厌努力的家伙，但不是所有努力都会得到正比的回报吧。”
他歪了歪头：“杰，你好像总是以努力派自居，但我明确的告诉你，你是天才。只凭一颗努力的心就能在这个年纪成为特级？别搞笑了。世上绝大部分的咒术师哪怕努力一辈子，天花板也只是个二级而已。”
“……”
“天生的东西就是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劝没有天赋的人死磕这条路，其实也是在变相的害人。毕竟以他们的天赋，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所成就。”
夏油杰抿了抿唇，还是认可了五条悟的话。
“你说得对。”
“不过刚才的事，我觉得杰是对的。”
“……哈？”
五条悟道：“他们还没有触摸到自己的上限嘛，努力是有限的这件事，还是等他们到达自己的上限后再说吧，毕竟他们也很乐在其中。”
半晌，夏油杰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对的，悟。”
“干嘛？只是闲聊而已，我打击到你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我有时候确实不够理智。”
五条悟笑了。
他夸张道：“哇，你居然才知道吗？”
“……悟。”
“但这就是杰的优点嘛，虽然我一直觉得你满口正论又多管闲事，但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家伙，社会才会不断发展吧？嘛，客观的讲，你这种人肯定比我这种家伙更受人尊敬——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夏油杰惊讶地看向他，五条悟满脸理所当然道：“干嘛？我说的不对吗？在缺乏责任心这件事上，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唔！”
一只手伸过来，用力掐了掐他的脸。
五条悟止住话，看见夏油杰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干嘛？”
“那就和我一起受人尊敬吧。”
“哈？”
夏油杰理所当然道：“我们是共进退的搭档吧？所以悟要跟我一起多管闲事，然后一起被人尊敬。”
他笑了笑，揶揄道：“不过，悟其实早就已经这么做了吧？我不觉得悟是个缺乏责任心的人，也不觉得你没有正义感，悟一直都很好。”
“……”
五条悟嘁了一声。
他严肃道：“花言巧语是没法感化我这个大魔王的，优等生！”
“哈，这都被你看穿了。”
夏油杰认真道：“悟，听好了，语言的魔力是很大的，只要你每天默念一遍我是个热心的好人，三百天后你就能真的变成热心的家伙。”
“什么热心的好人，是被正论洗脑的蠢人吧？”
两个少年并肩走过人行道，没有去注意斜对面的少年注视的目光。
“律，那两个家伙不好惹，这几天还是别来实验室了。”
“不要命令我，小酒窝。”
<<<
深夜，两个高中生写完了学校留给他们的作业，辅助监督抽空给他们讲了一下调味市的常驻咒术师数量，以及夏日里咒灵出没的频率。
他表示，这里的咒灵强度和数量都比不上东京，日常祓除咒灵的工作也有灵能联合会的人来完成，并不需要他们来管。
——嘛，小地方就是这样的。
只有出现准一级以上的咒灵，才需要高专派遣更专业的咒术师过来祓除。
“对了，我今天还得回一趟东京，因为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会议，明天的早饭我会提前准备的，你们热一下冰箱里的菜就好。”
夏油杰礼貌道：“麻烦您了，山下先生。”
五条悟打着哈欠道：“辛苦了，山口。”
山崎退：“……”
那什么，就算记不住他的真名，也稍微统一一下记错的名字要怎么叫吧，这简直就是故意的！
很愁很忧郁的辅助监督去厨房做饭，两个高中生则收拾书包去洗漱，因为今天经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他们打算早一点睡觉。
洗漱期间，他们听见玄关门关了又开，开了又关，以为是辅助监督在进进出出就没有多管。
直到五条悟打着哈欠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才察觉到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穿着睡衣的夏油教祖侧躺在床上，朝他抛了个媚眼：“晚上好，悟，我家悟今晚不在家哦。”
五条悟：“……”
五条悟无语道：“是你啊。一周没有出现，现在总算敢单独来见我了吗？”
“哈哈哈……”
夏油教祖笑笑。
“有什么敢不敢的，这些天只是在替你们做任务而已，你看，夏天又没有过去，你们却能在这里安逸的当卧底，这是因为有成熟的大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哦。”
五条悟掀起被子，在床上坐下。
“杰说是就是吧。”
“悟君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杰君呢。”
“嗯，感觉会让他想很多。”
“哎呀，你不说他也会想很多的哦。”
夏油教祖伸长手臂，轻轻拍了拍枕头。
他邀请道：“过来，这是成熟大人的臂枕服务，今天是性感教祖的陪/睡之夜哦。”
五条悟无语一会儿，罕见地面露无奈：“你这个家伙……”
根本没打算正经道歉嘛。
夏油教祖眯着眼睛，笑得狡黠：“反正我们的事情你都已经察觉到了，就不用再装模作样了吧？悟君。过来。”
“……”
五条悟其实很想问问他们一边冷战一边上床到底是什么感受，但想想还是算了。
就跟杰说得那样，大人的世界远比他们以为的复杂得多。
他心情复杂但并不抗拒地枕了上去。
白发少年闭上眼睛，感受到男人的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发，又替他将碎发勾到耳后。
呼吸间全是夏油教祖的气息，是最熟悉的气息中混杂了淡淡的檀香，非常好闻，大概是因为夏油教祖故作轻浮的态度，同床而眠的感觉也跟杰不太一样。
跟杰一起睡觉的时候，他觉得很安心很安心，只想一直那么睡下去，但是现在……总感觉多了点很困但让他无法轻易入睡的东西。
是氛围吗？
一直等了很久很久，等到五条悟完全睡着以后，夏油教祖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
因为自己的那些话，这几天的五条悟兴致一直不怎么高，偏偏又完全不迁怒杰君，只是一个人憋着口气。
一夜无梦。
翌日。
夏油杰洗脸刷牙一套流程做完，还用微波炉热了早饭，却一直没能等到五条悟起床。
竟然睡得这么死吗？
他推开五条悟的房门：“悟，都快七点了……”
一进门，却看见五条悟跟一个长头发的男人抱在一起（？）睡得正香。
夏油杰：？？？？？？？？？？
我是谁，我在哪儿，那他妈是谁？？？
一只手猛然握住了他的肩膀。
夏油杰下意识地转头，看见五条老师站在他身边，身上还带着清晨特有的寒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回来的。
看见这个景象，五条老师掐着嗓子，怒气冲冲地尖叫道：“达令，难怪你一晚上不回家，原来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家伙！”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几点了？”
夏油教祖笑眯眯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快七点了哟，宝贝。”
五条悟：“……”
啊，他知道他昨晚是跟夏油教祖一起睡的，但这个用词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五条老师一个箭步冲上来，拽起五条悟的睡衣：“你这个偷腥猫！”
五条悟表情扭曲：“哈？你在骂谁？归根结底还不是你因为你自己不在家？？？”
夏油杰：“？？？？？？？？？？？？”
不在家就可以吗？
不，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场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个五条悟开始隔着无下限互甩猫猫拳，混乱中，被放置在床头柜上的三千世界钟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夏油教祖一把抱住五条悟的腰，疯狂拱火道：“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了！要打架，就先把昨晚的账结了！我只接受现金！”
夏油杰：“住手啊你们几个！可恶，混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不，不，没问你，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