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说,小莲花还是很好看。
纯色无瑕的白莲娇俏地趴在花满楼手心,花满楼忽然发现,虽然身周满是莲叶莲花,但只有这一株的叶柄是从手腕处的种子延伸而出。
花满楼眸中掠过一丝促狭,手指捏着小莲花的莲蓬,作势要用力。
傅回鹤脸色大变,连忙攥着花满楼的手腕将他的手包进手心里,惊魂未定地出了口气。
“……这株不能掰。”傅回鹤缓缓将脸埋进花满楼脖颈间,慢吞吞开口。
花满楼顿时了然。
别看小莲花开了一床,看似汹涌,阵势浩大,实则外厉内荏,只有这么一株才是真正的花,其他的多半是灵力凝聚,这才舍得伸手就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容镇定。
从花满楼手中逃过一劫的小莲花抬起莲蓬偷摸看了眼花满楼,然后连忙合拢花瓣,用莲叶将自己卷成了安全的春卷,只露出一点莲花尖尖翘在外面。
两人温情依偎了一阵,花满楼轻声问道:“你之前留着那条意欲不是想要入梦去看看族地吗?现在封印全部解开的话,还能再进去吗?”
话虽然是这么问,但花满楼很清楚明白,梦里与白泽依恋温柔的那场相遇,已经是这场跨越岁月时间的告别。
白泽是傅凛的过去,是他没能参与进去的曾经,现在与他相伴的是小莲花,是傅回鹤的未来。
傅回鹤从后面圈着花满楼,下巴抵在花满楼肩膀处,脸颊贴在花满楼的耳边:“没关系,之前是我们被长盛君带跑偏了。族地里就算有当初祭天的残留讯息,也不过就是与傅氏有关的只字片语。有那么大一个仙人球在,我们何必退而求其次?”
花满楼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让尔书直接带你去长盛君的梦里?”
傅回鹤嗯了一声,尾音低沉,听上去懒洋洋的:“前几天长盛君来离断斋的时候,我突然伸手拽了他一把,他没躲开。”
“这就意味着,这次退化成种子重新被栽种化形,对长盛君还是产生了影响,现在回过头仔细分析之前,斩龙时他刻意收着动作没怎么出手,估计现在的实力大不如前。与其耗费尔书的灵力冒险进入封印中的族地,倒不如直接去看看当年的前因后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盛君到底是花满楼的老师,自家小莲花这么明晃晃地将准备搞事写在脸上,让花满楼也有些为难。
傅回鹤侧脸用唇瓣贴贴花满楼的脸颊,低笑道:“放心,不用阴谋,用光明正大的阳谋。”
“要让这颗仙人球明白红尘世俗,人心险恶,每一锭金子都不是白拿的。”
花满楼眨眨眼,福至心灵,微笑着反问:“万一老师将金元宝还回来呢?”
傅老板哼了一声,虽然他自诩交易公平,但是真要强买强卖,他也不是做不出来:“就他那还没追到人的倒霉样子,赚了钱肯定第一时间拿去给盛崖余,现在想还也要看他肯不肯去心上人面前丢脸。
再说了,他怎么证明他手里的金元宝就是我手里出去的金元宝?换了的金元宝我可不认。”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高雅清俊的出尘白莲瞬间就染上了商人的精打细算,每一朵骄傲挺立的莲蓬都闪动着金灿灿的光晕。
花满楼笑出声来,喜欢极了傅回鹤情绪鲜明的模样,伸手将莲叶卷卷里面的小莲花揪出来,包在手里用力搓了两下。
小莲花被揉得晕晕乎乎搭在花满楼手腕上,金色的可爱莲蓬里冷不丁冒出一颗圆润的莲子,滴溜溜滚落在床上。
花满楼眼神好奇地将小莲子捻在手指间看了看,比起傅回鹤方才熬粥的莲子,这颗明显看上去要更小些,隐隐透着些金色的光晕。
傅回鹤脸色不自然地正要开口,就见花满楼将那小莲子凑到嘴边好奇地咬了一下。
傅回鹤:“别——!!!”
花满楼的动作顿住,手里的莲子只剩下半个,另一半还含在嘴里。
还没等他问出声,花满楼就觉得一股热流自唇舌滚烫而下,汇入丹田之中,霎时间宛如热油入水,激起千层波涛。
傅回鹤连忙从衣角探进去,手心毫无阻碍地贴在花满楼丹田处,微蹙着眉将花满楼丹田□□的内息吸走了一部分,而后用灵力引着花满楼的灵力在上下经脉中游走了几圈,最终气势汹汹地将花满楼丹田里并不算听话的灵力胖揍一顿,直到那些原本属于傅回鹤的灵力蔫巴巴地消停下来。
花满楼的额头沁出汗水,肌肤滚烫。
傅回鹤从花满楼手中小心翼翼地取走那剩下的半颗莲子,硬生生塞回进小莲花的莲蓬里,反手扯了莲叶过来将小莲花盖在
傅老板清了清嗓子,抬眸对上花满楼的眼神,声音又弱了下来:“本体的莲子受我的情绪欲望驱使而变化,是我七情六欲所凝,你丹田里的修为还没炼化,刚才险些……”
花满楼咬唇压下心头的悸动,表情微妙中带着一些难以启齿的羞窘:“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
不像是灵力暴动?
傅回鹤的声音更小了:“我不会伤害你,我的修为也不会。”
“我就是……就是想再……”
小莲花心虚理亏,声如蚊蝇,最终哼哼唧唧着不往下说了。
再?
再什么?
花满楼反应了一会儿,瞬间反应过来,面色来回变幻了好一阵,决定暂时收回对这株得寸进尺小莲花的纵容,咬牙道:“你给我出去!”
……
一直鬼鬼祟祟在院门口徘徊的尔书听到动静,当即将大脑袋探进院子。
过了一会儿,尔书的毛毛微动,两颗小脑袋也叠着探出头来。
然后是各类品种的花草枝丫,就连一直尊重自家儿子隐私的大榕树与青竹都忍不住顺着院墙伸过来叶子,八卦的小心思毫不掩饰。
被温和而坚定赶出门的傅老板对着门板敲了两下,各种委屈失落都没能让开始打坐修炼的花公子回心转意。
叹了口气,傅老板转过身,就看见院门口层层叠叠的一堆,将不小的院门堵了个严实。
顿时,傅回鹤脸上装可怜的表情变脸似地切成面无表情的严肃。
熟悉的马上要挨打的预感让尔书立刻收回大脑袋转头就跑。
“回来。”
尔书的爪爪一麻,期期艾艾地回头。
正想着法不责众,尔书左右一看,愕然发现哪里还有花花草草的半点影子,就连地上的痕迹都被叶子扫了个干净。
最大只最显眼的尔书:“!”
傅回鹤走到尔书面前,抬手揉着尔书的大脑袋,笑容温和:“跑什么,有事找你帮忙。”
尔书顿时长出一口气。
帮忙好,它爱干活!
紧绷的警惕顿时消散,记吃不记打的大只毛绒绒甩了尾巴笑得傻乎乎的:“什么忙呀?”
“还是入梦,想让你帮忙把我和七童送进长盛君的梦境里。”傅回鹤怜爱地拍了拍尔书的大脑袋,“我会想办法让长盛君卸下防备,总比进封印梦境要容易些。”
尔书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万一长盛君不做关于过去事情的梦怎么办?”
傅回鹤答:“这是我的事,你只要答应帮忙就行。”
尔书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靠近傅回鹤道:“老傅,咱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一定很深厚对吧?”
傅回鹤挑眉,摸着尔书的大脑袋,示意它继续说。
“咱们谁跟谁,这次我就不要糖葫芦了!”
尔书的警惕心已经被大尾巴甩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开花之后的傅回鹤又温柔又好说话,嘿嘿笑着搓爪爪:“大家都知道你开花了,你给我瞅瞅长什么样呗?”
傅回鹤面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语气温和:“想看?”
“嗯嗯嗯!想!”尔书点头如捣蒜。
傅回鹤笑着缓缓抬起手,在尔书期待的小眼神注视下,二话不说就是一道剑气劈下来!
“嗷!”
尔书嗷嗷惨叫着拔腿就跑,大尾巴上的毛毛被剑气齐齐削掉了好大一块。
“想看我开花?”
“嗷嗷呜呜呜不看了不看了呜呜呜——”
“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别别——肚子毛毛留点呜呜呜——”
“大点声,嗯?”
“花公子救命——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