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的目光落在玉扳指上,再望着一百万的起拍价,最后默默将册子合上了。
他现在一共也只有一百来万,就算有心怕是也拍不到手。
很快拍卖开始了,果然第一件八百万起拍的拍品出来,最后成交价是一千五百万。
郝吉鑫是中途回来的,郝父和他一起,不过一前一后,郝父去了前排,郝吉鑫重新坐回到谢清风身边。
压低声音说了郝父已经知道的事,只等着接下来将这些年给对方的一切全部拿回来,下场还会更惨。
动了这害人的心思,就别想着善了。
等最后想起什么,嘿嘿一笑:“我爸说这次多亏了大师,还辛苦你多跑一趟,已经让秘书给你转账。我爸给大师的就收着,这是大师应得的。”
毕竟事关他们三条小命,可比给大师的这些身外物值钱多了。
几乎是郝吉鑫话落,谢清风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挑眉。
郝吉鑫没得到允许没敢看屏幕,但也猜到是转账到了,没继续过问,转而去翻旁边的册子。
但翻了两页没有感兴趣的,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怎么给那对父子套麻袋上。
谢清风没想到郝父这么大方,直接又转过来一百五十万,估计是按照看一个人五十万来算的。
要不是觉得这三人比不上自家儿子值钱,估摸着郝父能直接打过来三百万。
谢清风默默收起手机,静坐片许,又重新拿起一本册子,翻到倒数第三页的玉扳指上,好像是又有点希望了。
玉扳指上来的时候谢清风看了眼,有些失望,周身的灵力不太多,显然比不上小皇帝那枚。
但也的确没可比性,好在虽然成色一般,灵力还算能接受的程度,加上这相似的程度,谢清风在起拍时头一次举了牌。
一旁正发呆的郝吉鑫看到这一幕坐直了:“大师你想要玉啊,这个成品一般的。”他怕大师被忽悠,赶紧提醒,但想到大师的本事,又觉得自己怕是多嘴了。
谢清风嗯了声:“我知道,拿来送人的。”
虽然小皇帝不知道,说是送也只是放回到对方的小金库,但之前用了他小金库的玉扳指,如今先还一个,只当图个心安。
郝吉鑫没敢再问,但满心满眼都是八卦的好奇,卧槽卧槽,大师一张平安符才收这么点,结果为了送人竟然……要把身家都拿出来?
到底是谁竟然让大师这么舍得?
郝吉鑫好奇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但又怂的不敢多问,扳指诶,那不就是戒指?嗷,大师难道这是心里有人了?
他忍不住偏头去偷瞄谢清风,但对上大师这张清心寡欲的侧脸又不确定了。
但想到大师还喜欢吃肉呢,说不定是真的。
谢清风是不知道旁边的人思绪已经拐到沟里去了,他最后花了二百二十万拍下了这个玉扳指。
大概是这玉扳指成色一般,虽说值这个价,但对于这次来的大部分来说,目的是为了露脸,自然不能只拍这么小的东西,都等着看最后两件压轴,也就没几个和谢清风争。
谢清风成功拍下后也没继续留在会所,郝吉鑫赶紧跟着出来了。
等陪着一起付了钱拿到玉扳指,郝吉鑫把人又送回了酒店。
谢清风到了酒店没第一时间拿出盒子里的玉扳指,而是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擦干头发盘腿坐在床上,才看向一旁的盒子。
上前打开来,露出里面的玉扳指,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件事,他还不确定自己从外界的东西能不能送到小金库,如果送不过去……
到时候他就只能当普通玉石把灵力吸收了。
谢清风将玉扳指放在掌心,握紧后意识进了小金库。
等他再睁开眼时,低头一看,那枚玉扳指稳稳放在掌心,谢清风松口气。
这么多钱花都花了,最好还是能送进来。
谢清风第一眼看到这玉扳指时就觉得和小皇帝之前那枚有点像,但成色肯定比不上先前的。
但真的放到那枚成了废玉的玉扳指旁边才感觉差别还是很大的。
先前的那枚已经成了废玉,灵力没了,玉上的色泽都没了,可即使如此,也比后来买的这块瞧着好上不少。
谢清风瞧了几眼,干脆只当没看到,毕竟花了二百多万,很值钱了。
比不上就比不上吧。
谢清风直接意识离开小金库打坐一会儿打算睡觉,明天去医院接养父回家。
另一边,大景朝小金库外。
大太监一行人齐刷刷站在那里,无声无息的,打头的大太监垂着头,蔫头耷脑的,无声叹着气,垂着眼瞧着地面,心里的不安这半个多月以来每日俱增。
自从半个多月前皇上突然打开小金库的门把他提溜到一处架子问他是不是少了一块玉扳指就开始不对劲了。
甚至皇上还说出国师还活着,用什么玉扳指给他指示的话。
当时大太监只觉得皇上是不是因为国师的死受到打击太大,或者是回来后没怎么休息出现幻觉的时候,时隔没多久,那玉扳指……竟然又重新出现了。
最诡异的是那玉扳指无论是色泽还是通透度都没了,毕竟那可是皇上去打仗前最喜欢的一枚,大太监也瞧见过几次,怎么看那都是极品玉石打造而成的。
可现在这个?
大太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皇上自己又找来一枚只是模样一样的来自欺欺人。
但这话他怎么敢说?只能祈求道长他们赶紧赶回宫到时候好好劝慰皇上一番。
结果道长还没回来,皇上却是连夜请了画师,将整个小金库里的情景都画了下来。
一个架子接着一个架子,甚至连成了齑粉的玉石也都画出来,还要逼真。
这些时日来宫里的画师各个心惊胆战的,生怕哪天错了一眼被皇上责罚。
好不容易画完了,皇上每天除了要处理朝中的事以及叛将余孽,就窝在我小金库里拿着画师画出来的,一张张比对。
大太监这些天看下来都快哭了,皇上能力有目共睹,自从当年小时候从冷宫接回来,不过几年成为让人胆颤心惊望尘莫及的存在。
先帝曾经夸过年幼的皇上过目不忘,结果这么一个过目不忘的,明明一眼就把小金库的位置都记了下来,却偏偏还要让画师画下来。
大太监是真的怕……
如今只希望时间久了,皇上能逐渐接受国师已死的事。
就在大太监浑浑噩噩想七想八时,已经关了两个时辰的金库大门突然猛地打开,大太监心口一哆嗦:不会……又来吧?
大太监这念头刚起,就被带到了之前拿出架子前,只听到旁边皇上低沉的嗓音,分辨不出喜怒,但在这空寂的金库里,格外吓人。
“你来看,是朕看错了吗?这里,是不是多出一枚玉扳指?”
大太监快哭了,哆嗦着身体抖着脑袋抬起,欲哭无泪:上次皇上说少了一枚,现在多一枚?
皇上你真的不是出现……幻觉?嗯?
大太监等定睛看到同样的两枚时愣住,抬起手使劲儿揉了揉眼,因为这架子靠着窗棂,此刻有日光照进来,打在这两枚玉扳指上,一时竟是看不真切。
大太监凑近了,脑子都懵了:真的是两枚?
离近了看,也没一开始那么像,但的确是两枚,只除了第一枚模样和先前一样但是废玉,第二枚不太像成色一般,但的确是玉石。
大太监回过神,又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抖着嗓子:“回、回禀皇上,是、是有两枚。”
大太监回完一直没听到声音,四周静得出奇,如果不是余光瞥见旁边的明黄色,他都要以为皇上是不是离开了。
大太监大气都不敢出,却也不敢抬头,但不懂皇上这是何意,而且这多出来的玉扳指……难道是皇上又自欺欺人弄来一枚?
就在大太监恨不得跪地时殿外传来禀告:“启禀皇上,大道长已经从千里之外赶回宫,此刻就在殿外,等着面见皇上。”
身边的景帝终于有了动静,哑声道:“宣。”
大太监听着这一声只觉得天籁一般,道长终于来了,如今国师的大师兄回来了,皇上总归看在老国师的面上,能听进去劝一二了吧?
但皇上没开口,大太监跪在一旁没敢起来。
很快,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儒雅男子走了进来,步履匆匆面色憔悴,风尘仆仆,行走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但此刻双眼布满血丝,显然赶了很久的路。
来人到了近前,握着拂尘拱手行礼:“贫道见过皇上。”
景帝嗯了声,让他平身,却没说话。
大师兄心里记挂着小师弟:“几位师弟已经在赶回来的途中,不日就会到来。贫道想知道……国师此刻在哪儿?”
大太监一听到这头皮一麻,完了,皇上可别当着大国师的面说出那些是是而非的话啊。
大师兄等了半天没得到回答,只能抬头,却看到站在一侧的皇帝,对方指了指不远处的架子:“在那里。”
大师兄望着一处架子上的玉石,尤其是大部分还是废玉,最末尾一个还是质地一般的玉扳指:?
皇帝再次开了口:“看到最后那枚玉石了吗?是国师送给朕的。”
大太监额头上冷汗直冒,只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好歹皇上没说那刚冒出来的玉扳指就是国师变的已经很好了。
大师兄茫然看看玉扳指又看了看皇帝:??
景帝望着那玉扳指的神情却渐渐柔和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确定什么:“国师何时受过这等罪,这般品质的玉,灵力这么稀薄,国师往日看都不会看一眼。”
大师兄头皮有些麻,是他年纪大了,跟皇帝有代沟了?
景帝最后缱绻般叹息一声:“国师先是吸收了这第一个玉扳指里的灵力,应该是遇到了危险,后又送来品质这么一般的玉石,应该是他目前能送来给朕的东西了。国师如今怕是在某个地方……受苦了。”
大太监:!!!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