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骨架并不大，体积略小于成人，指尖一触，便哗啦倒塌一小片。
说是骨架，看起来更像是风化的岩石。
只是这片大陆的岩石，可比陨星还要坚硬，又岂会风化？
莫川杵立许久，身影一闪，冲天而起。
没多久，他再次临于颅骨之外，环绕一圈颅骨之后，目光最终落在颅骨左眼上。
他大概扫了一圈，除了眼眶之外，其他地方存在生命的概率都很小。
因为既不见水源，也不见植被，也不知是因何缘故？
“九大道君既然认为我乃九州之外人士，那这九州之外便是你了，希望别让我失望。”
莫川略一呢喃，身影一闪，随即向颅骨左眼落去。
谨慎起见，他选择落向眼眶边缘。
因为伪灵根者难筑基。
莫川见状，随即以地煞掩日之法隐去天机，这才落于一座不起眼乡镇，滞留两日有余，待彻底学会当地口音，这才往岛心城池行去。
以此类推，真灵根者筑基有望；地灵根者有望金丹；天灵根者可问鼎元婴。
不过，莫川还是能从镇民传唱的话本传说中猜到一二。
这座岛礁上几乎皆是凡人。
在当地就有好几个例子，他们也往往是镇民羡慕嫉妒的对象。
莫川一番查看之后，心神愈发激动。
翌日清晨，逍儿父亲带着两名仆从乘船离开。
“知道啦，知道啦，爹爹我耳朵都要听出老茧……哎呦，我错了我错了……”
这次，他没有行走于海底，而是腾空而起，贴着罡风层飞行。
“这经络……支脉丛生，驳杂不堪，瞧着确实不像是能筑基的样子，莫非所谓的灵根就是经络？”
莫川也不挑，隐去身影，落了下去。
……
因此这方世界，多半以家族形式进行统治。
“试什么试？刚会走就要学跑？先过了湖试这一关再说。”
“……”
人人皆有伪灵根，或者说，在这方世界，很多人甚至根本不承认伪灵根算是灵根，故而以“伪”字称之。
“既有灵元，看来此处类似九州，也不知是否有人族存在。”
——《消摇墟经》有言：“仙有灵根，道有夙契。”
“……逍儿，驭水诀修行得如何了？”
这点也……太巧合了吧？
这个发现，令他心中微喜。
还有，看这对父子俩的修行方式显然也是灵元道，甚至连境界划分都极为相似。
这是一个修仙家族。
“……”
“哗啦啦……”
莫川施展天眼通，观察许久，心中松了一口气。
须知，灵根并非绝对随血脉传承。
莫川最关心的“灵根”之说，在这里更是三岁小儿皆知的常识。
唯有几名居于岛中央大宅中的土著，身上荡漾着灵元气息，不过，气息皆十分微弱，大概炼气二三境的样子。
莫非是同为“颅骨住民”的环境趋同性所致？
在思绪徜徉中，时间飞快流逝。
且分为四等，分别是：
——天灵根，地灵根，真灵根，伪灵根。
偶尔民间还是会冒出极品灵根拥有者，这些人多半会以入赘的形式，加入当地修仙家族。
莫非这方世界已然意识到经络作用，对此有了深刻研究？
——这么做，既容易发现目标，若遇危险也能及时躲入罡风层。
不过须臾间，便回到熟悉的聻冥幽境。
莫川看着落上一层灰尘的客厅，心中来不及感慨，再次折返而去。
那是一座岛礁，岛礁不大，百余座吊脚楼，凌乱散落于岛礁各个角落。
据说，老祖有着筑基大成修为，控制着千里海域，数十座岛礁。
一日后，在逍儿父亲的引导下，一座更加庞大的岛屿，映入眼帘。
灵根往往随血脉而生。
莫川不得不隐于暗处，观察起来。
听意思，若是伪灵根便无法筑基？
“不错不错，不过修行月余，便已有老手风范，他日定然不俗！逍儿，你要记住了，我等虽然是伪灵根，但若能寻来天材地宝，未尝不能筑基。这天材地宝在何处？正在这滚滚波涛之下，所以这驭水诀定要好生修行，莫要怠慢。”
那父子俩的日常对话，听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之余，眼中却也闪过一抹疑惑。
伪灵根？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心中一动，直接遁入大洋，随手捉了一些海洋生物，略一研究，发现与九州别无二致。
原来，这方世界想要修仙得有灵根。
另外，这个世界的入赘文化，也佐证了这一点。
他不再停留，寻那藤壶印记，飞遁而去。
原来，这座小岛乃是陈氏家族所有。
莫川随手以调禽之术，控制吸附在船底的藤壶作为向标之后，随即潜入岛礁之主府邸。
“还好有效，也不知这聻冥幽境和颅骨世界究竟是什么关系？”
岛礁千尺海柱上，莫川盘膝而坐。
这座岛屿占地足有百余里，岛上宛如星罗棋布的村落乡镇，拱卫着岛心一座繁华城池。
他耐心等待那半大男孩沉沉睡去之后，这才走近查看其体内经络。
不过，在准备探索之前，他却撤去身上香火。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快则七八天，慢则半个月，你要好生修行，若是有长进，爹爹有奖励……”
“就这里了。”
“爹爹，孩儿已经尽数掌握，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海里一试？”
不得不承认，天子脚下见识多。
城中，行人如织，空中偶见遁光划过。
相较于在天灵盖上的一无所获，这一次，他飞行不过数百里，便发现了人烟。
莫不是……经络？
这个猜测，令他心脏咚咚直跳。
可惜，这只是一缕当地凡人魂魄，除了学习语言外，其他记忆价值并不大。
而后借这缕残魂，迅速掌握本地语言。
附近所有修仙者，皆要仰仗其鼻息。
虽然依旧充满了不确定性，但若是生个十个八个孩子，还是能大概率生出同等灵根后裔。
这点并非得自镇民之口，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外面世界。
灵根代表着一个人的修行潜力。
待落地之后，他旋即施展大神通，穷搜岛礁亡魂，运气不错，在一座棺椁中，发现一缕随时可能散去的残魂。
霎时，天地排斥之感传来。
他在那无名小岛听数日墙根，还不如在这座乡镇上打听到的情报多。
随着他穿过罡风层，熟悉的海风扑面而来，夹杂其中的灵元气息，令他精神一震。
没人知道，当莫川打听到这些消息时的震撼。
“天灵根……元婴……”
“如果灵根真的就是经络的话……”
莫川看着远处繁华城池，思绪澎湃不休，已然不敢想象这个猜测若是印证成真，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现在他急需求证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