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背后嚼舌根,容易遭雷劈呀!
但是她苏镜蓉可不是什么白莲花,背后怎么说,当面也是同一套。
当然,更关键的是,当她瞟到身后守卫手中那锃亮的银枪,自然就更加底气十足。
怎么着?
这还在皇宫门口,难道他们还敢小黑屋上阵吗?
苏镜蓉一手抱着猫,一手叉腰,拿出钮祜禄.镜蓉的气势来,想要好好训导一番这两个不成器的少年。
七国之乱发生在一年之后,倘若她能提前把这两个还没有成型的郎君们三观掰正,那便最好不过了。
可她才刚刚切换成母后剧本时,忽然不知从何处刮起一股冷冰冷的大风。
寒风吹过,苏镜蓉迎风被吹的眼中眼泪汪汪,眼尾通红。
这身体可真是太敏/感了。就吹下风而已,居然都能吹哭。
苏镜蓉擦了擦眼泪,再一抬头,却突然发现对面的人眼中亮晶晶的,表情像是被什么美妙风情吸引了。
美人眼眶通红,波光潋滟含情脉脉,真是让他们看着都跟着心碎。
金赣轩痛定思痛,他感慨万千,不禁怜惜地开口说道:
“殿下,您的良苦用心,我已经知道了。”
苏镜蓉:?
好吧。
虽然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突然开窍的。但总之,日后少了两位绿帽同学在她后院儿点火,苏镜蓉也就安心了许多。
想到此处,她满意地说道:“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
杜宫眼神热切,急不可耐地打断她说道:
“殿下您定然是在效仿荣华公主,选一个身受重伤、不能人道的人做夫君,您才更方便与我们私下相会呀。”
苏镜蓉:...
等等,这剧情发展有点儿不对啊!
这个荣华公主苏英,是皇帝的妹妹、她的姑姑。
当年苏英的驸马是朝中的状元,两人浓情蜜意过一段时间。但很快,苏英就得知这位状元竟然背着她在外面圈养美妾。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苏英也跟着在府中圈养了不少面首,还和不少臣子在私底下有过接触。
公主不提和离,那状元郎虽气虽怒,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头上青青草原,灰溜溜地任由众人指指点点。
所以,他们是以为,她也打算找个不成器的夫君,然后好在外面欢快的牧羊么?
苏镜蓉被他们这拐了一百零八个弯的领悟能力惊到了。
不对,等等,让她理理嘴,她还能解释清楚!
“对呀,殿下原先和少尉可是没有丝毫交集。
可选夫在即,公主定然是怕伤了我等的心,才选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法。可真是苦了殿下了!”
金赣轩说到此处,不禁被自己这番及人所及的言语打动。
他眼神之中既带着感动又分外热切,目光殷切地望向面前眼眶通红的少女,恨不得陪她一起哭一场。
杜宫的目光之中也带着几分灼/热。
眼看突然之间一人热情似火,一人就要对着她执手相看泪眼,然后互诉衷肠。
苏镜蓉戴着兜帽抱着猫,被两人围在中间,娇小的如同一朵风中凌乱的小白莲——
弱小、可怜、又无助。
“殿下,您怎么到了宫门口了呢。夜这么深了,还是早点回屋就寝吧。”
此时,墨竹的声音突然出现,苏镜蓉松口气,简直如同看到了亲人一般亲切。
她这才赶紧揭破下路,一溜烟儿地回了宫。
回到寝宫之中的苏镜蓉窝在暖融融的云榻上,安心地闭眼入睡。
就算这两个病娇有点误会,但是好歹选夫已经结束了,总算是结束了。
可另一边,伤心欲绝、一夜无眠的病娇们已经把公主的“挡箭牌”计划传播的沸沸扬扬。
于是,各个府中的小郎君们,再一次地,兴奋起来了。
长安城中,茶肆酒巷,公主的情史可谓是八卦的中心,传播的比爆竹还要快。
不过第二日晌午,就连顾府上下,都知道了自家主子就是个射箭的靶子。
于是,全顾府的仆从佣人,看自家大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顾绍:......
***
顾府秋镜居,西风拂过远处的松柏,树稍随风摆动。
顾绍正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盏茶杯,遥遥望着窗外,浸入沉思。
徐九阳立在他的身侧,四周一片静谧,他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
然而忍了又忍之后,徐九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宗主,你怎么会突然要成婚了?就算是要成婚,您也不能...”
苏镜蓉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可是都不小的麻烦。
无论是他们要谋划何事,万一若是被苏镜蓉发现了,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理?
再说了,坊间传闻,自家宗主也只做个有名无实的挡箭牌。
怂啊,实在是太怂了。
想到这里,徐九阳顿时头疼不已。然而面前的顾绍却依旧目光沉沉,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未曾回答他一句。
青葱松柏沙沙声响,顾绍思绪不禁飘出了很远。
恍然之间,他又想到了五年前,自己重伤,双腿残疾之后死如死灰的那两年。
整整两年,那般灰暗的时光,如同浸于万丈深渊之中,暖阳也无法照亮那谷底的无边冰寒和黑暗。
不知为何,在他奄奄一息之际,却忽然见到一束光亮。
濒死之时,他似乎处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不能说,不能动,似乎是在用别人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那世界里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带着五分热情,三分娇软,不停地跟他说着什么。
那是他在黑暗之中,唯一的光。
当时的那个女孩子年纪尚小,名字也叫苏镜蓉,她穿着奇怪的服装,一遍遍地称呼他为“小哥哥”。
可他醒来之后派人探查过,苏镜蓉这位公主,向来水性杨花,且一直居住于护国寺当中,并未离开过京城。
他便以为,两人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可那日在船上时,那个相同的称呼让他心念一动,便救下了她。
可之后,他用猫来试探,她却似乎并不记得当年的承诺。
京中都在盛传,公主会选他,不过是选一个挡箭牌。
这一切怎么看都不是巧合,难不成是因为上元节的事自己露了马脚,所以苏镜蓉故意试探他深浅?
眼下,他心中的疑惑实在太多了。
徐九阳等了半天,也不见顾绍回话。他便没忍住,接着问了一句:
“那日您杀掉梁世子时就撞到了公主,万一她识破你的身份,到那时该怎么办?”
正这般发愁,徐九阳却似乎突然顿悟到了什么,心直口快地问道:
“主上,您该不会是喜欢这个公主吧?”
又是救人,又是答应这么怂兮兮的婚事,他们宗主什么时候这么感情用事过?
顾绍正要开口答话,却突然听到他插了这么一句嘴,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天马行空的刺客少年:
“你是画本子看多了?回头还是少和顾宴在一处为好。
倘若计划一切顺利,半年后,少尉这个身份便也当死了。”
冬日晌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窗台。可男子语气冰寒,就连让打在窗前的阳光仿佛都冷了下来。
阳光撒在桌案上,照应着案上宝剑光影寒寒,顾绍拿起剑来,缓缓擦拭。
那剑身通体漆黑,寒光掩映着男子漆黑的瞳眸,平静的不带起一丝波澜。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多想了,你只要好好盯紧梁王。
一旦梁世子死的消息传回梁国,他定然会有所行动。还有,派人去查苏镜蓉的日常起居。”
若是两个不同的人,定然会有马脚露出。
如果她不是那个小姑娘,他自然不会留她性命。
当日她在船上时,便已经应当是个死人。
徐九阳点了点头,他正要回话,却突然听到远处有一个娇娇脆脆的声音传来:
“顾绍,我来看你啦!”
此时,还在院前的苏镜蓉正抱着怀中的猫和一个黑色的匣子,跨过院子朝里走来。
今日清晨,钦天监已然选定了成婚的吉日,就在半年后。
而她却忽然想到,半年后,似乎少尉这一职务恰巧换人了。
也怪这书一路朝着海棠市开车而去,她都没怎么仔细看剧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能用公主驸马的身份帮助顾绍保住三公之一的少尉一职,对她和顾绍来说,都是一件只赚不赔的事。
至于婚事嘛,反正是联姻,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然而不管如何,昨日顾绍送他一只猫,她总得送个回礼才行。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从挑了一件像模像样的礼物前来,作为回礼。
可她现在还没跨进院子门,猫咪却忽然开始喵喵直叫,眼睛也变成了竖瞳的形状,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
苏镜蓉忽然觉得周遭似乎是有一阵风刮过,连这旁边的松柏都跟着摇了摇,上面的细雪簌簌落下。
她眨了眨眼,再次望了望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真是奇怪。
顾绍看着徐久阳破窗凌空而去,他也打开桌子下方的暗格,将剑放了进去。
刚刚坐定,轩窗外面便突然探进来一只猫头,眼睛圆溜溜的瞪着他看。
然后紧接着,少女娇俏的精致小脸便也跟着探了进来。
她头上还带着一只毛茸茸小兜帽,帽子左右耳处各有一个白色的毛绒小球,像极了猫的绒毛耳朵。
女子一双乌黑的大眼若蕴着天上星辰,粲然明亮,又带着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蓝眼的小猫看到房间主人看它,喵的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红帽的少女看到他,开口后又突然迟疑地顿住,紧接着“喵喵”两声,跟着打了个招呼。
顾绍:...
作者有话要说:苏镜蓉的心理活动之:面对强行绑定的未婚夫,究竟该怎么称呼?在线等,挺急的。
夫君? 顾郎?尴尬——
啊,这题太难了。
不然,我就——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