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满嘴荒唐言，心底辛酸泪
就在罗曼医生滔滔不绝试图卖安利的时候，食堂通向厨房的门忽然打开了。
海棠未来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了穿着食堂制服的人推着餐车进入食堂，往刚才还空荡荡的架子上放食物。闻着食物的味道，海棠未来确定这一次的食物是正常的，而且种类颇丰。
“今天罗曼医生也来挑战达·芬奇亲的特别供应了呢。”食堂员工见到医生都笑起来，顿了顿，看到了海棠未来，接着说，“这位是生面孔呢，想必就是所长之前提过的顾问吧。看样子是被罗曼医生骗过来的呢。”
医生回答：“怎么能叫骗过来呢？我只是友好地邀请海棠小姐一同品尝啊。今天的沙拉非常具有创意，外表看上去是韩式泡菜拌水果，但实际上水果里有注入王守益十三香。”
听完医生的话，除了心有戚戚，庆幸自己没有尝试的海棠未来，其他人都笑起来。
达·芬奇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地当作赞赏收下了。”
食堂员工对海棠未来说：“原来是海棠小姐啊。在突然接到彷徨海的来信说会派出一位顾问前来协助迦勒底之后，玛丽所长可是松了一口气呢。要知道所长在这之前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的达·芬奇特制挑战晚餐。”
海棠未来：“……是吗？”
完了，她可是个对魔术一窍不通的冒牌货啊。
玛丽生于魔术师世家却没有灵子转移的资质，又年纪轻轻继承了父亲留下的迦勒底。接手迦勒底不久，示巴就观测到了人理即将终结这一结果。之前玩游戏的时候，序章很容易能看出玛丽所长的压力很大。
但是玩游戏序章确实是太久远之前的事了，很多细节她需要仔细想或者有什么契机才能想起来。
比如说，海棠未来刚才突然想起来，在剧情开始之前，除主角外迦勒底一共有47位御主。
“说起来，现在前来迦勒底的御主一共有多少位了？”刚想到这一点，海棠未来问达·芬奇。
达·芬奇回答：“目前已经来到迦勒底的御主有45位。御主名单上一共48位，剩下的几位预计都会在一周内来到这里。”
海棠未来点点头。她记得游戏里主角是最后一个到达迦勒底的御主。也就是说，离剧情开始还有七天。届时雷夫会引爆迦勒底内的炸弹。剧情里并没有提起过雷夫在迦勒底还有其他帮手，在爆炸发生之后迦勒底幸存员工中也没有任何一位与雷夫有关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大数量的炸弹，恐怕现在雷夫已经开始着手安装了。
“灵子转移设备呢？已经准备就绪了吗？”
达·芬奇开口：“虽然很想说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依然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调试。明天会在预留的实验室中进行安装以及做最后的调试。接下来就是模拟灵子转移测试和御主特训。预计等所有御主到齐之后，我们就能进行第一批7位御主的灵子转移了。”
“下午刚到迦勒底的时候，我见过跟玛丽所长一起行动的雷夫技师。明天的安装工作是他来主持吗？”
这次是医生做出来回答：“是的。雷夫可是迦勒底的首席技师。他是超级厉害的技师哦，示巴的日常调试和维护工作都是他来做的。之前缺少人手的时候，我有帮忙做过记录，但是示巴的工作原理完全没看明白。”
“明天安装的时候达·芬奇亲会去吗？”
“后面的调试应该会参与一些，但是监工什么的就饶了我吧。毕竟达·芬奇工房有装置正设计到最后关头，我打算明天之前完成初稿。”
“新的装置？”海棠未来脑海里不禁又出现了跳楼机，云霄飞车和大楼爆破装置。
但这一次达·芬奇的回答却意外地正经：“嗯，是虚数潜艇哦。”
“虚数潜艇！”海棠未来眼睛一亮，不由地重复了一遍。
那可是FGO第二部的重要交通工具啊，居然这么早就已经开始研究了吗。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从FGO剧情开始，整个迦勒底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冠位指定上，就没有多少闲暇时间来研究这些了。
“海棠小姐果然也很感兴趣吧。”达·芬奇兴致勃勃地说，“要来我的工房参观一下吗？”
“请务必让我参观！”
“听说海棠小姐在彷徨海也负责设计。我们应该有很多东西可以交流。”
海棠未来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不，我不会设计。但如果你想直面灵魂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画些画。
于是来到迦勒底的第一顿饭，海棠未来吃得非常艰难。然而再怎么细嚼慢咽拖延时间，海棠未来还是在达·芬奇期待的目光中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
看着海棠未来那迟缓的动作和了无生趣的眼神，罗曼医生不禁有些怀疑，难道他们吃的不是同样的食物吗？顾问小姐不会是被他误导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了正常的食物，好奇去尝试达·芬奇特制挑战晚餐吧？挑战晚餐不光是水果沙拉内有乾坤，其他食物也都在出人意料的地方让人难以忍受，只是他为了面子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看来胃药冲剂和颗粒都得准备一点才行。
海棠未来完全没意识到罗曼医生担忧的眼神，此刻的她正沉侵在马上就要暴露身份的担忧中。如果今日食堂菜单里有米饭这一项，她保证一定会一颗一颗数着吃的。食堂食物充足，但是她的食量却有限。
为了不成为迦勒底历史上第一个被撑死的人，海棠未来最后还是放下了餐具。虽然她还小小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撑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家了，就算不能回家至少不用面对身份穿帮了这个问题。
“那么，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直接去工房吧！过一会儿就到爆破预约时间了，海棠小姐也可以体验一下哦。”达·芬奇开口。
海棠未来默默后退一步：“……请容我拒绝。”
收拾好餐具，罗曼医生就立刻找借口离开回医务室了。只剩下海棠未来单独跟着达·芬奇去游戏里非常重要的商店——传说中的达·芬奇工房。
工房比海棠未来想象的大得多。只看面积的话，恐怕已经抵得上整个迦勒底的建筑面积了。海棠未来走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了四面墙上巨大的镜子。
“工房是用了镜像空间折叠技术吧？理论上这么做可以让一个有限的密闭空间无限扩大。”海棠未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
虽然此前她完全不知道“镜像空间折叠”是什么，但是在看到工房的一瞬间，这个词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管它对不对呢，先随便说说打消达·芬奇对她的怀疑才是真的。就算不是空间折叠，她只要说彷徨海有这个技术就行了。反正达·芬奇也没去过彷徨海。
达·芬奇笑起来：“海棠小姐好眼力。这间工房本身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没想到被一眼看穿了啊。”
海棠未来发现有戏，于是接着信口开河：“彷徨海也有人提出过同样的理论。但是实际操作上，如果要清除或者覆盖镜像之物，空间就没法稳定。若是寻求空间稳定，就得连物体一起复制。后来彷徨海基地扩建，这个鸡肋的理论就没有人理会了。没想到能在迦勒底见到成熟的镜像折叠啊。”
“毕竟我是天才嘛。迦勒底如你所见，建在雪山上也没什么可能继续扩建，只能在其他方面想办法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达·芬奇详细阐述了镜像空间折叠的理论和实践。乡下人如海棠未来，一句都没听懂。
但是没有关系。
海棠未来想起高中的时候也曾经参加过去美国的夏令营，住在美国人家庭里。英语一塌糊涂的她对那一家人说的话大部分都听不懂。经历过第一天的慌乱之后，她就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反正聊天的时候对方也不是真的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重要的答案。这种时候，听不懂也没关系，只要保持微笑假装听得很认真就好了。
全程保持淡定的微笑听着达·芬奇的话，在她停顿的时候偶尔点头应和，或者偶尔“嗯”一两声，装出稍作思索的样子。在达·芬奇问她想法的时候继续胡说八道。反正魔术就不能以常识来判断，就算是说出有违常识的话也不会显得突兀。甚至偶尔还有一两句能让达·芬奇稍微思索一下可行性。
在预约爆破的员工来到之前，两人居然也能相谈甚欢。当然，欢的只有达·芬奇，海棠未来全程神经紧绷。
阿瓦隆，稍微查看了一下“海棠未来”过去的梅林知道海棠家族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魔术历史记录者。虽然也因为家族的悠久历史而累积下了数量可观的魔术，但是这些都是为了更好地记录而服务的，因此其中并不包括空间折叠这一类。这次来迦勒底恐怕是稍微预知到了一点即将发生大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海棠未来没有表明身份，非得跟达·芬奇讨论空间魔术。但是看着明明是信口开河，居然还能成功地搭上达·芬奇的脑回路，甚至还能提出如果人理不被烧却会在未来能实现的理论的御主，梅林也不得不发出感叹。对完全不了解的事能迅速学习并且理清思路，真是相当厉害也是相当有趣的御主啊。
半小时后，已经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的海棠未来在听到预约的员工终于前来敲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达·芬奇已经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虽然她也知道，身份和魔术回路都能跟资料上的对上号，换了一个芯子这种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想到的。达·芬奇也只是觉得她态度奇怪稍微想要试探一下罢了。但是能解决危机还是值得庆幸一下。
不愧是我，请叫我最佳女演员。
感觉好像就算真的被迦勒底赶出去我也可以靠行骗养活自己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