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只可爱的鸟团子被倒吊着,还可怜兮兮地看着你、请求你的帮助时,这谁能顶得住?
反正祀绮衣是不能的。
尤其是她和她老板养的那些从来不听话、还时不时就会惹出大麻烦的宠物们接触久了后,这样一只听话乖巧、还能给她帮忙的小鸟简直就在祀绮衣的萌点上跳舞。
她立刻抛下找“大鹅”麻烦的念头,瞬移到了木架子旁,一手温柔地托着小鸟,手起刀落切断了捆着小鸟的绳子。
柔软的鸟团子瞬间落入了她的掌心里。
祀绮衣的手猛地一沉,差点没有接住。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不过她巴掌大小的小鸟一眼。
看不出来……原来不是毛茸茸啊。
应十二无知无觉,还沉浸在立他柔弱小鸟的鸟设之中。
他倒在祀绮衣的掌心里,小心翼翼地蜷起自己锋利的爪子,边用依恋目光看着祀绮衣边拼命用脑袋狂蹭她的手。
带小鸟一起玩呀~小鸟很乖的~
这一招的效果十分显著。
原本打算把小鸟放生的祀绮衣顿时怜爱得不行,把小鸟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在小鸟看不见的角度悄悄甩了甩自己有些酸软的胳膊。
可爱,但可爱得略微有些沉重。
祀绮衣又把剩下的绳子缠回了木架子上,打了一个结。
处理完了这个麻烦,接下来,就该处理另一个大麻烦了。
祀绮衣转身看向因为攻击次次落空、已经暴躁地在原地跺脚丫子发泄不满的怪物。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
夜袭还攻击人,数罪并罚吧……
在关节的轻微“咔嚓”声中,呆在她一边肩膀上的应十二默默往外挪了一点。
他老实地把翅膀收好,小爪子紧紧勾住祀绮衣的衣服,蹲在她肩膀上安静地假装自己是个装饰玩偶。
就在怪物再一次发出攻击的叫声后,祀绮衣动了。
她跃至空中,银色的餐刀在她的指尖飞速转动。
“噗嗤”“噗嗤”的声音混合着怪物略显凄厉的叫声不断传来。
应十二凭借着他动物进化体的卓越眼力,也只能勉强在那片银色的刀光中捕捉到餐刀运动的大致动线。
片刻之后,祀绮衣优雅落地。
在她身后,身形缩水了一圈的怪物正呆呆地愣在原地。
它身上所有的包块都被祀绮衣一一戳破,只留下瘪瘪的一层皮还挂在身上,地下室的地面上泛滥着从它身体里流出来的油脂。
也正是因为身上那些阻碍视线的包块全部消失后,它身体上的异常也就暴露了出来——它的腹部有一道新鲜的刀口。
“嗯?”
祀绮衣看了看这个刀口的位置,又看了看之前倒吊了小鸟的木架子,回想起了在管家先生的餐具上看到残留的、粉白色碎末。
……她好像知道管家先生这大晚上的在这里吃什么了。
她走到了怪物的身边。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管家先生的饮食习惯可是十分不健康啊……
祀绮衣从口袋里掏出了医用手套施施然地戴在了手上,然后一手扯开了了怪物腹部的口子,一手直接伸进了血糊糊的口子内。
黏腻的搅动声顿时在地下室里响起。
哇哦~这么刺激!
第一视角目击了这冲击性极强的一幕,应小鸟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惊叹。
并且由于观看位置极佳,于是他也顺便看清了怪物腹腔内部的情况。
应小鸟和祀绮衣同时挑眉。
原来如此。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时眼镜男的尸体呈现的死状和胖子不同了。
——怪物的腹腔里是空的。
第二天。
当祈衍再次出现在大厅的时候,除了祀绮衣和应十二以外的人全部都惊了一下。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林未雨看着完好无损的祈衍,皱着眉十分不解。
她上下打量着祈衍,难道……他找到了规避必死规则的方法?
祈衍看了一眼因为昨天睡眠不足正在打哈欠的祀绮衣,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是我救的。”应十二率先开口阻断了他的话。
祈衍一愣,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点了点头。
“为什么?”林未雨有些不解。
据她所知,应十二虽然从不会故意害人,但也不是什么乐于救人的热心肠。
毕竟前几个人死的时候,也没见对方出过手。
看出了林未雨的疑惑,应十二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你之前不是说这是个淘汰副本吗?”
林未雨点了点头。
“你说得不错。但是——”他用手指了指祈衍,“只要他还活着,这个副本就还可以是合作副本。”
林未雨一愣。
她看了一眼胖乎乎的高中生,突然明白了应十二的意思。
这个叫做祈衍的高中生是他们目前已知且明确的第一死亡顺位。只要他还活着,其他玩家就不用担心刀子会落在自己头上。
玩家们也就无需为了改变顺位而互相坑害、自相残杀。
“其他副本随着人数的减少,副本难度可能会降低;但这个副本是纯粹的探索解密本,人越少,对我们找线索越不利。”
“时间紧迫,所以,我们需要他的存在。”
只要保住祈衍一个,其他人就能够把全部的精力放在通关上。
林未雨抿了抿唇。
她不得不承认,应十二是对的。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合作的诚意,应十二先拿出了他和祀绮衣在书房找到的日记本进行分享。
在场都是老玩家了,很会抓重点。
“‘我成功了!’”林未雨指着日记里的哪一行字,“她做了什么?”
巴特小姐一定不是通过正常竞争当上的首席。
而林先雪双手捏着那张羊皮纸举在半空中,歪着脑袋看得入神,“我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
她盯着羊皮纸上复杂的召唤法阵。
在哪里见过呢?
另一边,祀绮衣则打着哈欠在看报纸。
这是林未雨礼尚往来拿出来分享的线索。
报纸皱巴巴的,上面满是灰尘;据林未雨说,这是她在杂物间的角落里找到的。
因为标题非常瞩目——《舞团男首席因伤隐退,女首席为爱不离不弃》,祀绮衣便好奇地接过来当晨间读物看。
新闻讲述的是玛尔卡舞团的男首席,加斯克尔·纪伯伦先生,在一次表演中意外受伤,腿落下了病根,不得不遗憾告别舞台。
已经成为他女友的女首席奥婕莉亚.巴特小姐却没有因此放弃这段感情,两人于192年12月在纪伯伦先生的庄园里举行了婚礼。
报社似乎是想要证明这段舞团佳话有多恩爱,在这一版面上还附上了许多的照片:
有男首席隐退后,抱着向日葵花束给舞台上的巴特小姐送花的照片,有两人穿着婚礼礼服站在庄园前对着镜头笑容灿烂的照片。
不管是哪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人都笑得十分甜蜜。
只是,祀绮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应十二走到了祀绮衣的身边。
为了避免再引起对方不必要的警惕,这一次他保持了一个十分绅士的距离。
他顺着祀绮衣的目光移到了报纸上的照片上,“哦?原来巴特小姐瘦的时候长这样……”
——不对!
祀绮衣和应十二同时抬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管家叫女主人的时候,用的也是“小姐”这个称呼。
而如果巴特小姐真的如同报纸所说、已经和纪伯伦先生成婚的话,那么,管家显然应该称呼她为“夫人”才对。
“原来,线索一开始就给到我们了……”
只是,为什么管家先生不再称呼他的主人为“夫人”了?
应十二摸了摸下巴,“难道是后面两人感情破裂了?”
因为巴特小姐又恢复了单身,所以管家才会重新称呼她为‘小姐’,而这张记载了当年恩爱过去的报纸才会被揉成一团,像垃圾一般被丢弃在杂物间里。
“不……不对……”祀绮衣摇了摇头。
她看着因为被揉成了一团而显得脸有些扭曲的巴特小姐以前的照片,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第一次见面时,巴特小姐晃着蕾丝扇子走进餐厅的模样,她的脸在蕾丝扇子的摇晃之下若隐若现——就是这个!
她猛地将报纸放在了桌面上,然后用手尽量撑平了报纸上的照片。
果然,照片上的女人,脸上干干净净。
“这不是巴特小姐。”
不……
祀绮衣摇了摇头,换了一个说法。
“这不是我们见到的那位‘巴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