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这两天南息已经是尽力在养伤,大概是因为男主开的药效果惊人,她总觉得伤口愈合速度有点快了,训练的时候也尽量不拉扯到伤口,虽然因为这缘故,没少惹王书美生气。

转眼已是比赛之日,下课早的学子兴奋的布置场地,就连私塾边上都聚集了不少人。私塾不禁止男子进入,柳邑尘时常到这边来,更何况现在放学,更是毫无顾忌。

私塾与赌馆积怨已久,听闻二人约战一事,能过来的都过来了,柳邑尘一早就带着他朋友过来,给柳渭雨加油打气。

他今日一身墨白色祥云锦衫,眉目淡雅,提着一壶子花茶,既气质出众又平易近人,在私塾里斩获了一大片芳心。身边跟着几个富家公子,同样各具特色。

几个学子殷勤地给他们搬桌子凳子,柳邑尘把花茶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不用招呼我们,你们去忙吧。”

柳渭雨也过来了,走到自家弟弟身边,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彼此熟识,一群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端起茶喝了一口,好喝!不过下次不要自己提过来了,那得多累,知道不?”

柳邑尘摇摇头,“不累。”

王书美“刷”的一下打开折扇,笑道,“他那是关心你,不像我家那个,哪有这么善解人意?”

这人是风流场上的浪子,不一会儿哄的在场的男子笑起来。她弟弟王子言佯装恼怒,瞪了她一眼,多的是人关心你,哪里需要我呀。

贺钰倒是没同他们谈笑风生,走到一旁掏出书本看了起来,她家也穷,但年龄小,知识渊博,周围人都喜欢她。

“对了,我们要去准备一下,你们在这里待在看我们比赛就行。”说着柳渭雨朝另外一边唤了一声,“南息过来,我们把队服换一下,再热热身。”

南息挥了挥手,朝他们这边走来。

随后换了一身料子极好的白色宽松队服,衣袖领口都是红边,额前覆上红丝带,垂下缕缕乌发,唇瓣嫣红,映着她的桃花眼,无端端多了份柔情。

南息特意将伤口缠得紧了些,这样就算拉扯到也不会太痛,手腕也绑上了红色护腕,避免擦伤。

这身装扮,显得整个人都耀眼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筝带着几人过来,场内有一瞬的寂静。

秦筝人高马大,黝黑皮肤加上一双浓眉,显得一脸凶相,“我来了,柳小姐,你约我过来踢球?”转眼看到了一旁柳邑尘,顿时眼睛一亮,紧紧盯着他,“柳公子也在?实在是太好了。”

柳渭雨急忙挡住她的视线,“看什么看!秦筝,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光明正大的比一场,你输了就不准再打我弟弟的主意,否则我柳家也不是好惹的。”

秦筝遗憾地别开眼,嗤了一声,不屑道,“你们读书人兴致好,就喜欢搞这种虚的。”

柳渭雨沉下脸来,“怎么?你怕了?要是怕了你可以不用参加。”

秦筝哈哈大笑,“怕?行,我秦筝今天就陪你们比一场。”紧接着,秦筝话音一转,“我要是输了,不打柳公子的主要,那要是我赢了呢?”

柳渭雨她们几个时常玩球,自认球技不俗,怎么会比不过一个混混?这次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至于她赢,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柳渭雨沉默了。

秦筝笑嘻嘻道,“我就直说了,要是我赢的话,柳公子就得嫁给我。”

混账!这种话都敢讲,男子声誉岂容他人玷污。

柳渭雨顿时气上心头,“不可能!做你的春秋大梦!嫁谁都不会嫁给你!”

王书美也讥笑道,“就凭你?痴心妄想!”

秦筝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拉下脸,“柳大小姐,做人可不带这样子,我秦筝好歹也是赌馆是少东家,再说,这男大当嫁本就是人之常情,真到了这一天……你也拦不住!”

柳渭雨不在意地笑笑,“都说秦少东家惹不得,我倒不见得,对吧?南息。”

南息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果然要拿她当靶子啊。

秦筝皱了皱眉,“南息是谁?”

跟在她身边的李二妮连忙道,“是我同村的,筝姐对不住,是我没管教好她,现在一门心思跟我作对……”

秦筝挥手制止了她,眼里闪过一抹轻视,“没印象,不过我最讨厌背叛,你可要小心了。”对于她提到的南息,秦筝根本没放在眼里,以前跟着李二妮的时候畏畏缩缩,不过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两拨人分为红蓝二队,分别绑上红色和蓝色的丝带。

柳渭雨早就做好十足的准备,凑够了五人,至于秦筝那边,目光所及之处,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秦筝眯着眼环视一圈叫出几个人的名字,“丁舒,何姚清,孙瑶琪……你们几个,要是出来比赛,你们欠赌坊的钱就一笔勾销。”

这些人多多少少欠过赌坊的债,被秦筝记了名字,只等还钱的日子一到,带上家伙上门催债。此言一出,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顾不得丢脸,皆是一脸意动地看着秦筝,财帛动人心,刚刚没人肯站出来是因没有触及到自身利益,一场比赛就能抵得过欠秦家赌坊的债,真是叫人高兴疯了。

秦筝一脸肯定,“当然,但前提是我赢。”

王书美鄙夷道,“卑鄙!”

等到两队人在场上站定,准备就绪,众人的心也随着氛围紧张起来。

私塾外边矮墙,一辆低调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

遇雪听到这边动静,忍不住探头一看,“公子,你看那边,好像有热闹看。”

场上,阳光刺眼,南息忍不住眯了眯眼,以手背挡住额头,一身红白相间,明明在场那么多人,可偏偏她一眼万年。

玉离瑾下了车,抬眸一看,对上的正是这双含情桃花眼,明明没看他,却还是有种被注视的错觉。

玉离瑾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过是个乡村野妇。

遇雪也看到了南息,激动道,“公子,那不是上次遇到的登徒女吗,她,她……”

来都来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玉离瑾走到一出角落,远离人群,默不作声地站着。

上一次见面她衣衫破旧,他还没仔细端详过她的长相,今日这身打扮,衬得那张脸顾盼惊鸿,长长的睫毛在那张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偶尔抬起头,眼角流露出星河灿烂的璀璨,让人呼吸一紧,这长相……合该觉得熟悉但又没有印象。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高高弹起的蹴鞠被柳渭雨眼疾手快抢了过去,脚尖一动,蹴鞠在两脚间灵活来往转动,看得周围人一片星星眼,简直帅爆了!

随后柳渭雨高高跳起,对准球门狠狠一踢,鞠球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去,擦着秦筝的脸,重重击在身后的空地上。

红队得分。

柳渭雨笑了一下,“不过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难怪南息你‘弃暗投明’了,对吧?”

南息没有应声,看着秦筝眼里闪过的狠色,心底微微一叹。

比赛为五局三胜制,第一场胜负已分。

第二场上,柳渭雨率先发球,这一场蓝队打起精神,瞄准接住了这个球,私塾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玩过蹴鞠,丁舒不敢懈怠,抬起脚一踢,传给队友时被人一把截住,王书美笑嚷道,“这局是我的,你们不准抢。”

王书美用身子撞了几下,球在空中打了个圈,冲着对面叫阵道,“喂,姓秦的,看好了!”随即在空中一跃,朝秦筝撞去。

王书美有心叫她吃个苦头,谁叫她肖想不该肖像的人!

然而没想到,秦筝接住了!没有任何技巧,直接用肩膀用力一顶,球便落在她脚上。

她咧嘴一笑,额上青筋暴起,使力踹出,这一脚不知用了多大力,球破空飞旋而去,眨眼来到柳渭雨眼前,南息心中一凛,“不要接!”

不接是不可能的,柳渭雨感受到这一球的压力,仍是咬牙顶上,球一把撞上她的膝盖,柳渭雨顿时感到一阵疼痛,半跪在地上痛呼出声,“疼!”

秦筝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天生力气大,但凡输红了眼想闹事的人皆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动起手来她不怕任何人。

红队急着去扶柳渭雨,大喊着,“暂停!比赛暂停!”

柳邑尘一急,差点绊倒,“大夫!快去找大夫,姐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柳渭雨坐在地上,捂着膝盖,眉头紧锁,仍然扯出一抹笑,“没,没事。”

看着柳渭雨疼得嘴唇微微颤抖,柳邑尘再淡然的人都忍受不了,站起来走到秦筝面前,气愤地指着她,“你无耻!不比了,你给我滚!”

柳邑尘这般好颜色,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的脖颈泛起诗意光泽,已然不再是平日温和有礼的模样,眉眼带三分怒气,反倒更惹人心动。

秦筝看得眼睛都直了,目光贪婪地落在他身上,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不仅不生气,反倒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大掌,想捉来把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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