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说了吗?柳小姐让人带话给秦筝,叫她后天过来。”“怎么,大小姐终于要收拾赌馆的大姐头了吗……
南息听到若有所思。
中午时分,南息在私塾里吃饭,里面只有粥是免费的,南息照例先盛一碗粥,再去打两个菜,随后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吃饭。
刘秀英进来后看了一圈,拿了菜后径直坐到南息对面,看了看她碗里,眉头皱了皱,“就吃这两个菜啊?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省,没得吃的时候去地字班找我,我请你啊。”
这一听就是客套话,南息没理她,刘秀英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话,“你说你,这么多年过去,还耿耿于怀呢?我那时虽然不懂事,可说的是实话啊,野孩子就是野孩子。”说着笑了一声。
南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省省吧,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哦?那就好,来,吃菜吃菜。”说着,夹了个鸡腿就要往南息碗里放,南息把碗移开,“啪嗒”一声,鸡腿掉在桌上。
“这……”
刘秀英眼睛一转,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佯装恼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给你夹菜不吃直说就是了,何必浪费粮食。”说着一脸肉疼地夹进自己碗里。
周围人果然被吸引,在大家看来,就是南息不懂事了。
南息放下筷子,不置可否地笑笑,“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刘秀英,说到底你是嫉妒我吧?”
刘秀英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没爹没娘?好心当作驴肝肺,等着吧,看别人怎么孤立你。”
“幼稚。”南息不欲同她计较,收拾碗筷打算走人。
柳渭雨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眼看南息要离开,赶紧走了过来,盯着刘秀英道,“闹什么呢!闹什么!你哪个班的?”
刘秀英一惊,讪笑道,“柳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柳渭雨站在南息身边,一手搭在她肩上,挑了挑眉,“你认识不悟啊?她可是我罩的哦。”
“啊?”
刘秀英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嫉妒,谁都知道,柳家在京城有人,搭上她,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官途。
“下次就不用麻烦你夹菜了。”说着,柳渭雨转头对着打饭的大叔喊了一声,“叔啊,这可是我们蹴鞠队的一员猛将,以后多打点饭菜啊。”
“好的,小姐。”
刘秀英也知刚才一幕被柳渭雨看进眼里,面色通红,有些局促不安,“我,我知道了。”
柳渭雨看了看南息,笑道,“我又帮你解决个麻烦,怎么样?感谢我吧?”她在私塾一向张扬,南息习惯低调,这事一经柳渭雨手笔,估计人尽皆知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多谢。”
“哈哈,我可是特地过来找你的,吃完了吧?走,我们去说一下比赛安排。”柳渭雨说起比赛神采飞扬,眼里有一丝志在必得。
“行。”
蹴鞠是比较盛行的一种娱乐活动,相当于现代的足球,从军中之戏演变而来,在专门的场地设鞠城和球门,把球踢进球门多者获胜。
话虽如此,南息没玩过蹴鞠,柳渭雨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我看你翻墙挺干脆的,明天练习一下就会了。”
看样子是一定要她参加了,南息猜测着她此番用意。
除了比赛规则,柳渭雨还交待了一些事,“放学记得留下来,我把其他人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对了,我弟弟要来,不准打他主意啊。”
南息点点头。
下午的课夫子出了道最常见的“用舍行藏”题目,写完策论就可以离开,黄字班的课一向随意,这也是南息为何想去更好的班级。
这句话出自《论语·第七章·述而》,孔子对颜渊说,“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吾与而有是夫。”这是最传统类型的命题,给一个立意,按照一般形式写一篇文章,南息在现代的时候遇到这种立意的题目不知凡几,很快就写完了一篇。
大部分学生都听过这个立意,或抄或写,也写完一篇。
南息记忆力不错,擅长把华词丽句化为己用,写出一篇文采藻饰的锦绣文章,但多看几次,就会发现在针砭时弊,文章新意上有所欠缺。话虽如此,她的文章在一并胡拼乱凑的黄字班显得尤为出众,字是楷体,端正规矩,一看就下了一番功夫,而且内容丰富,擅长引经据典,在论证上显得有理有据。
夫子心里叹息,是个可造之才,在黄班待着未免有些埋没,改日她再问问其他班收不收。
……
南息下课早,从学堂出来后,其他人还没过来刘秀英先到了,嘲笑道,“你以为你真的攀上柳家了?其实柳渭雨是想利用你,她跟秦筝约架的事人尽皆知,只有你,哈哈还被蒙在鼓里吧?”
南息心底隐隐有所猜测,闻言倒不是很惊讶,“难得柳渭雨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气。你看,我仅仅是答应比赛,她就让食堂给我加菜,你说,我要是比赛完,她是不是得对我更好?”
“你!”刘秀英被气得说不出话,食堂那记忆深刻的一幕让她倍感丢人,打死也想不到柳渭雨会给她出头。
等了一会儿柳渭雨拥着两个人过来,给南息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姐妹,风流倜傥王书美,还有小神童贺钰。”
轮到南息时,王书美一挥折扇,“听说你叫不悟?还差点被退学?”
南息:你礼貌吗?
见南息紧抿着唇,柳渭雨拿肩膀撞了撞王书美,王书美恍然大悟般,“见谅见谅,实在是百闻不如一见。”
南息不软不硬说了一句,“姓南名息,无名之辈,当不起挂齿。”
柳渭雨赶紧打断话题,“我们还差一个人……”
刘秀英一听,就知道机会来了,“柳小姐,……能不能让我试试?”只要能搭上柳家人,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那试试吧,你叫什么名字?”
“刘秀英。”
……
柳渭雨组织众人,“我跟书美打前锋,我俩球技娴熟,具有出色的突击能力;贺钰跟刘秀英打中坚;南息负责守球门,注意防守,有问题吗?”
整个赛场,前锋是重中之重,交给别人柳渭雨不放心,只要打好前锋,其他人表现差一点也没事,这也是为何柳渭雨丝毫不在意南息没玩过蹴鞠的原因。只要她们能把球踢进去,对面没有机会,谁管球门怎样。
众人摇头,皆没有问题。
柳渭雨拍拍手掌,“好,赛场上记得听我安排,现在先试一下。”
几人先在空地上试了一下,传球接球都很顺利,随着天色渐晚,踢球也开始激烈起来。
鞠球飞快地在众人脚下来回穿梭,猛得有人喊一声,“南息,接住!”,一颗球来势汹汹地飞奔过来,南息正想接住,不料身子反应慢半拍,球径直从眼前擦过,撞进了球门。
“停!”王书美不耐烦道,“你怎么回事?会不会蹴鞠,拿出点实力来行不行?!”
南息抿了抿唇,“再来。”
不是她故意不接,跑了那么久伤口被汗水渍疼,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自小练过武术,反应迅捷,接球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这次完全是被身体拖累了,要是她从前的身体,哪里会这么艰难。
几人练得专注,没注意到赛场边站了个男子,一身墨绿青竹锦衫,发髻半挽,衣袂飘飘,还提着一壶子茶水。
柳邑尘来了。
众人跑过去,“来了怎么不出声,等久了吧?”
柳邑尘气质出众,温文尔雅,“我就是过来看看,不用管我,累了吧?喝点茶休息一下吧。”柳渭雨跟柳邑尘是双胞胎,在私塾里的人都知道柳渭雨有多看重这个弟弟。
几人喝了口茶,柳渭雨总结道,“这里要表扬一下秀英,速度快,体能好,在进攻端有着不错的视野,再接再厉。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再来练球。”
刘秀英激动地点点头。
转头拍了拍肩膀,“南息,你明天再加把劲。”
南息应了一声,“知道。”
等众人走后,南息眉头紧皱,撩开衣袖,包好的伤口隐隐渗出血来。揭开纱布,拿出药粉就要往上倒,此时眼前突然一暗,南息抬头一看,柳邑尘赫然出现在眼前。
南息惊讶道,“你怎么在这?”不是都走了吗?
柳邑尘蹲了下来,看着她的伤口,“需要帮忙吗?”
“不用。”南息把药粉直接撒在伤口上,然后放下衣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柳邑尘笑了笑,“我刚刚看你动作僵硬,猜到你身上可能有伤,要是受不住就说出来,不要勉强。”
许是上次在河边同男子搭话带来的阴影太大了,即使柳邑尘表现得再怎么和善,南息心里始终无波澜,把书袋往身上一挎,“嗯,我要回去了,你自便吧。”
摆摆手就离开了。
她是看出来了,柳渭雨无论如何都要她参赛,其用意也能猜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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