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息半坐起身来,打断他,心高高提起,“那个,我……爹他怎样了?”
李云歌一脸庆幸,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万分感激地看了一眼大夫,“托大夫的福,阿爹没事了,现在正好给你看看怎么回事。”
南息松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敬佩,“这位大夫怎么称呼,今天真是万分感谢,我……爹他情况怎么样?”
李云歌也追问道,“是啊是啊,大夫你叫什么名字啊?找你是不是要到妙春堂?现在是不是要重新拿药……”
男子眉目清冷,“我叫冷烨,这段时间会待在妙春堂,到时候直接去医馆找我便是……令尊情况不太乐观,但运气不错,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便是我用金针也保不住他的命,不过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冷烨?!男主之一?南息猛地看向他。
神医男主冷烨是面冷心硬的代名词,他自小见惯了生死,没有一个人可以感化他,他在医馆治病好多年,心早就比石头还冷还硬,救人全看心情,当然除了万人迷的女主,早就不相信感情的冷烨在遇到女主后,成功被女主暖到,就这样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了!
南息无力吐槽原书中的沙雕剧情,要是能重来她绝对不会再碰那本书一次,一个医者仗着自己的医术想救人就救人,想不救就走人……阿西巴,这难道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南息满头黑线,几乎要晕死过去,这作者真是个大聪明[微笑.jpg]。
冷烨收回手,转而在她身上按了几下,啧啧称奇,“脉虚而实,心脏绞痛,黑气蔓延,患有结代脉……是胸痹疾症还是……蛊?”
喃喃自语后下了一句结论,“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南息:“……”
无语了,看着冷烨眼底的兴奋,感觉好像要把她解剖了。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不是吧,男主也玩这套?南息并不怕死,只是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否则便是白死了,“冷……大夫,你就直说吧,我是不是要死了?”
冷烨冷冷睨了她一眼,“放心,暂时死不了,要死昨晚就死了。”
南息一惊,“什么意思?”
“你身上只是一些皮外伤,只有心脏的蛊毒才是致命的。可这只蛊,昨晚就死了。”冷烨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蛊毒大概是昨晚发作的,心脏发黑,黑气蔓延,按道理,除非人死了,蛊虫才会死,可你还活着,蛊虫怎么突然就死了?”
什么?蛊?还有这东西?
净扯淡,只能说不愧是小说世界吗?什么都敢写。南息没有听进去,心里是不大相信的,她可能是心绞痛吧。
看着对方神情恍惚,冷烨不悦地拧了拧眉,“怎么,你不信?巫国盛行巫蛊之术,据说为了除掉王位竞争者,在对手小的时候开始下蛊,未发作前一切与常人无异,等到十八岁时蛊也随着孵化,成年之日便是命丧黄泉之时。你身上的蛊大致也是这种情况,你看你脖子上的黑气和面色,应该是噬心蛊,中蛊者心如万蚁啃噬,痛不欲生,熬得过便撑一会儿,熬不过便活活疼死,人在蛊在,人亡蛊亡。”
巫国不过是小国,之所以其他国家攻打不下,多是因为神秘莫测的巫蛊之术,三国战乱中蛊人不少,中蛊之人往往不知何时便被下了蛊。
冷烨说了那么多,南息觉得可以理解,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呐喊,清醒一点啊,原身只是个二流子!家里哪有皇位要继承!
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冷烨对她冷断果决留下他看病产生的一丝好感消失殆尽,世人对男子偏见太多,他被太多人质疑过医术,因为他男子身份宁可拦着他不让他治,也要等那些赶不过来的大夫,何其可笑!
冷烨开始收拾药箱,神色变冷,“中蛊之事只是我的推测,你若不信可以找其他大夫看,我会配一副药,你好好调养。”
这样看来,是不是原主挨不过噬心之痛恰巧叫她穿过来捡了便宜?这么扯的事能信吗?她也不想相信的啊,可是他说的症状都对的上。
无语了,别说人生观了,她三观碎了一地。
南息已经开始接受这本书里无理头的设定,大概以后还发生什么毁三观的事,她都能做到波澜不惊了,试探道,“冷大夫,你听过……借尸还魂吗?”
冷烨还在思索解蛊一事,冷不丁听到这四个字,啪得一声合上药箱,“这位姑娘,我想你是问错人了,我是医者不是鬼神论者。”起身就走了。
怎么好像有点生气?若非她穿越到原主身上,这具身体可能死了,这不就是借尸还魂吗?南息胡乱猜测着,这是不是说明她最终难逃一死,往后还有更奇葩的死法等着她?
“冷大夫怎么走了?”
院子里李云歌一脸疑惑,“你身体怎么样?大夫有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南息从房间里出来,含糊道,“没事,就是昨晚太累了,不要紧的。”
李云歌也没多想,恰巧隔壁刘大叔提了一篮子鸡蛋进来,“云哥儿,怎么样了?你阿爹他没事吧?”
“暂时没事了,刘叔,你来就来,提什么东西……”
“那就好,这些鸡蛋是给补身子的,不多,就是一份心意。”
李云歌还想推辞,刘大叔强硬地塞到他手里,“你家情况我还不了解吗,光是吃药便是个无底洞,再加上息姐儿的学费……”
刘大叔欲言又止,还瞄了南息一眼,“云哥儿,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李云歌不在家时,经常拜托刘大叔照看李爹,这边有个风吹草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来了。
南息心底一咯噔。
“那个,你爹知道息姐儿被退学的事了,一时情急,本来就身体不好,情绪波动又大,这才……”说到说到最后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退学?什么退学!李云歌暴跳如雷,开始在院子里四处寻找棍子,难怪,阿爹都不行了,还记挂着她好好念书,原来如此!
他心里那个气,为了供南息上学,一个家穷得不能再穷了,说着随手抄起院子里的枝丫,上来就要揍,“混蛋玩意儿,被退学,你这是多大脸啊!你混账,不成器的东西……小时候乖巧伶俐,怎么越长大越混呢!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农活你不干,书又读不成,你是要气死我啊……”
几年前李母为了攒够云歌的嫁妆和南息的学费,时常进山找草药,没想到一时失足从坡上摔了下去,丢了命,儿子没嫁出去不说,女儿如今连书也读不上了。
这是被气狠了,以往他再气原身不成气,也不曾真刀实枪的上手过。
南息心知不妙,“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刘大叔你拦拦他,爹好好在家里待着,怎么会知道这事?夫子说了,就是吓唬我的,不是真的退……”
一听这话刘大叔就来气,“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天天跟着的李二妮么,一大早过来找你,你不在就在外面大声嚷嚷,说你被退学,不是那块料……”
李二妮,同村的二流子,也可以说原身是给她带坏的。
南息不敢硬抗,条件反射地躲开呼啸而来的枝丫,很怂包地趁着李云歌不注意,矮身钻出去,大踏步地往院门口跑。
刘大叔见势不对,拼命拦着李云歌,大声劝起来,“哎呦喂,你这是干啥子,我告诉你这事不是让你打人出气,否则我岂不是成了你们兄妹间的恶人……”
南息跑的急差点撞倒门口刚跨进来的人,反手扶了一把,低声道“抱歉”,便匆匆一闪而过。
被撞疼的周小齐有些迟疑,他这便宜表姐居然会道歉?!。
……
村头街尾,南息一路上遇到好些村民看着她,还听到有人嘀咕,“见了人也不会打招呼,真是没礼貌”“她爹都快那啥了,还在外面晃荡,不懂事了”。
南息什么时候这样被指指点点过,好在还崩得住,加快步伐往后山上走了。
其他不说,一大早上滴米未进,她快要饿死了,南息无奈,只得到密林里找吃的,找到的果子酸涩无比,南息吃了一两个就放弃了。
继承记忆后她自然知道做惯农活的李云歌力气有多大,要是这个身子挨个一两下估计也够呛,所以她还是等李云歌火气消了一些再回去吧。
南息下意识地摸摸胸口,然而摸了个空。
心底忍不住懊悔,怎么就给她弄丢了呢?这小玉佩是原主唯一的念想,原身可以对李家不管不顾,却偏偏将玉佩视若珍宝,她固执地认为这是亲生父母留下来的唯一东西,联想她自己的姓氏,幻想过亲生父母是慕南国的权贵,长大后凭借着玉佩找他们……
也是魔怔了。
看过小说的南息知道,慕南国皇室虽然子嗣单薄,嫡系血脉只有皇太女南蓁,一出生时便受尽万千宠爱,其他旁系也就几个孩子,丢了哪个能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原身心比天高的幻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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