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笔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右边挪动,不算快地摸到了冰冷的墙壁。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看不清。手臂下传来石壁说不上细腻又算不上粗糙的奇妙触感,少女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嗯,很好,触觉应该没有丢失,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旅伴丢了。
“倒霉。”木笔低声嘟囔了一句,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发表几句优美的璃月话来发泄情绪。
她休息了一会,还是决定摸着手边不知长短的石壁走一走。
抽出自己的双刃剑,木笔走一步敲一下墙。厚实的声音远远传开居然听不见回音。
来自须弥的名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为数不多接触世界的机会是用来充当探路拐杖…
得亏ta是把剑。要它长了张嘴可能已经在引经据典感慨自己的怀才不遇了。
“砰、砰、砰。”
木笔慢吞吞地顺着墙根走,这墙也很给力地延绵不绝了很远。少女猫一样脚步轻轻,只有西福斯的月光和地面碰撞摩擦发出的声音以一种规律不断响起。
没有参照物,没有伙伴,没有时间流逝感。木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出来了多远,但幸运的是她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看起来是个人蹲坐在她正前方,用双手环住膝盖,披着一件不合身的上袍依靠在古朴的墙上。乳白色物质环绕在空间里模糊了木笔探究的视线。
这样身形…是小孩子吗。
但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小孩子。
又是什么历史的投影吗。
木笔手指舒张而后更用力地握住剑柄,不动声色地向着模糊的黑色靠拢。
一步。
人影一动不动。
两步。
木笔深吸了一口气,呼出的浊气却无法吹散围绕着她的白色。
三步。
木笔有些怀疑这到一动不动的东西底是否是活物了。
……直到木笔站到了ta面前才看清了这是什么样的。
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
女孩低头注视着地面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五官让她看起来像是某种湿漉漉的小动物,很瘦很小,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冷,她攥紧了身上狍子的一角,好让自己更好地被衣服包裹住。
而这件衣服木笔其实很熟悉。
红色与黑色交错,云纹与红枫拼接组成流畅的图案,长而精致的装饰性振袖拖到了地上。
这是万叶的衣服。
……那万叶在哪。
木笔按下心头陡然升起的各种各样让人心惊肉跳的阴暗猜想,扶着剑缓慢地蹲下来。
木笔感肯定自己有出现在女孩的视野里,但她依旧保持着蜷成一团的状态,目光空洞无物。
一片静默。
这样的安静持续良久,木笔的心被沉默压着一点一点下沉。
“你好。”
最终,木笔选择妥协,喉咙里发出略有些干涩的声音。
这句话像是一句唤醒咒语。
女孩眨了眨眼睛,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木笔的大腿和半柄轻盈长剑。
她慢慢抬起头来,像是一个不那么灵活点机器重启。让人产生零件摩擦的幻听声:“你好。”
女孩的声音很轻微,软乎乎的像是快要融化的棉花糖。
“你好。”她像是才想起自己会说话一时间不能完全驾驭自己的语言功能一样重复了这个词。
有那么一瞬间,木笔忘记了呼吸,直到这个孩子再次开口:“大姐姐,有什么事吗?”
似乎太过正常,又太过不正常。
“啊…啊。”木笔手忙脚乱着把剑收到背后,“没什么…就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
“这样吗。”女孩拢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宽大振袖,在质量上乘的衣料上留下细细密密的折痕。
木笔想要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什么都没问出来。
木笔有太多东西想问了。
这是什么地方,她是怎么进来的,她见到万叶实在什么地方……
这些东西急切地一同丛心头浮上来,堵住木笔的胸口和喉咙。没有任何一个问题能脱颖而出。
“大姐姐。”女孩依然蹲在原地,说话的语气很轻很轻,“你会绑辫子吗…各种各样的,像花和蝴蝶一样漂亮的辫子…你会吗?”
我不会…
这个回答,木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面前这个女孩确实可疑,但至少看起来是可怜的孩子。无论是从理性逻辑上来讲还是从感情直觉出发都应该顺应她的要求。
但木笔真的不会,她有过一些了解但不幸的是她并没有一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
木笔深呼了一口气:“我可以试试。”
“真的吗。”女孩仰头看他,明明是问句却完全感受不到语调的上扬,“婆婆说,大姐姐,你知道吃虎岩的女孩子们都梳什么样的发型吗?”
木笔不知道哦…她叹了一口气,思索再三还是拨开了女孩遮住大半张脸的蓬乱发丝:“我答应帮你梳一个漂亮的发型,你能告诉我你身上这件衣服哪来的吗?”
发丝触感真实,质感有些枯燥但应该是人类的头发,女孩虽有些憔悴但轻微呼吸时单薄的胸口起起伏伏。
“是一个大哥哥给我的。”见木笔答应了,女孩很有经验地站起来转了个圈背对木笔,语气轻快。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木笔以手作梳子清理女孩稍微有些打结的头发。
女孩诧异地道:“大哥哥,不就在我们面前吗。”
作者有话要说:万叶:掉线中,但常常被cue
营养液答谢似乎出了问题…但是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