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请你喝一杯苹果汁。”木笔有些好笑地看着蔫巴吧唧的少年一秒复活,温迪帽檐边的花瓣抖了抖,刚摘下来一样鲜活。
“真的吗真的吗?”
似乎和他别到自己头上的花是一个品种。木笔下意识抬手摸到了触感丝滑的花瓣,略带湿意香气让人忍不住觉得一身轻松。
“当然……这朵花的名字叫什么?”
“诶嘿,我就知道你会问我。”温迪打了个响指,吟游诗人有一副被神明赐福的好嗓子,“这是塞西莉亚花,据说戴上它能得到风神的祝福。”
“谢谢你的祝福。”
“不客气不客气,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风神一样。”
……三人谈话间,天空的颜色越来越阴沉,终于在某个节点支撑不住骤然狂风大作。
“看来苹果汁暂时喝不到了。”温迪压住帽子却拦不住两条小辫子和披风迎风乱飞,“不过我会记住…额,我都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木笔。”
“在下枫原万叶,是一名浪人。”
“好的,那就是木笔小姐欠我一杯苹果zh……”温迪愉快记账。在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声里,三人抬头去看江面上的情况,都是一愣。
水面之上,几条水柱联通天地,一道遮天蔽日的海浪汹涌而来,吞天灭地的气势直冲云霄,竟和话本里描绘的世界末日别无二致。祸乱之下三人的身形渺小得像是一粒米。
好的,这么大风的原因找到了,不是世界末日真是太好了。
半晌,温迪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咽了口唾沫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跑路了。”
“我也这么觉得…”
三人互相对视,默契转身。
不只是他们,整个璃月港都炸了,人群蚂蚁一样汇聚在一起形成拥挤的人流,风声人声和野兽喉咙里危险的低声嘶吼。突如其来的灾祸彻底引爆了璃月连日以来积累的低气压。
“各位不必慌张,不要拥挤以免发生踩踏事故——”一个千岩军扯着嗓子提醒人们,沿海的岸线上依次排过来不少全副武装的人。
“那是什么。”温迪凑过来撞撞万叶的肩膀小声询问。
木笔深吸一口气,替万叶回答了这个问题:“那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也不知道温迪清不清楚那是什么,吟游诗人见一时半会走不了索性抱着他装饰着塞西莉亚的心爱的琴自弹自唱。
“The winds blew hard her bow dipped down
Now blow my bully boys blow
Soon may the Wellerman come……①”
木笔没怎么反应过来歌词唱了什么,但莫名觉得这坚定又富有活力的唱辞很符合当下的气氛。
身后一步远距离的风咆哮着俯冲而来像是要将人撕碎抛洒。温迪身边的风却透露着乖顺的味道。
不同于璃月传统低回婉转的戏曲,和辛焱演唱的劲爆摇滚也相去甚远,温迪的歌声潇洒悠扬像是传说中来自天空岛的高天之歌。
“To bring us sugar and tea and rum……”
温迪站在世界中心不疾不徐地唱着属于自己的歌,风扬起他的潇洒披风把少年干净的歌声带到远方,仿佛他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也许是错觉,可能是温迪的歌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原本躁动的人群稍微安分了下来。
——
只有真的遇到了这种重大灾难的时候才能充分显示出来天衡星刻晴的深谋远虑。
开阔的预设避难所,钟离竖立起的护盾能很大程度地削弱魔神带来的恐怖威压。木笔大概扫了一眼确实看见了不少熟人。
“这位小哥,要不让我来?”木笔回头一看发现温迪拍了拍站在钟离身边的一位千岩军,这位可怜的年轻人紧握白缨木仓已经双腿发抖快要支撑不住了。
温迪拍了拍腰间晶亮的,比普通版型大上不少的神之眼:“我有神之眼,比你能抗一点。”
“不行…”千岩军小哥咬着牙根发出坚定的拒绝,“这是我的职责!”
“好吧好吧。”温迪嘀嘀咕咕地往钟离身边挤了挤,给尽职尽责的热血年轻人留一点发挥空间。
“老爷子老爷子。”就算是在这种温迪也依然活泼,他拍拍钟离抱胸的手臂,看起来像是在骚扰家长工作的熊孩子。
护盾之外正在发生一场足矣决定璃月未来命运的争斗,而护盾之内的人却坚信着胜利一定会到来。没有木笔想象中的绝望,更没人人认为是因为岩王帝君的离世引发了这一灾祸。
大人们在心底默默祈祷,面上聊一些较为轻松的话题,孩子们挤成一团互相鼓励打气,讨论着灾难结束之后的行程,从他们的眼睛里木笔看到了希望和绝对的信赖。
直觉告诉木笔是钟离做了些什么,即使是现在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这里就让人找到主心骨一样安心。
——倒也不奇怪,钟离先生在夜兰的小本本上被打上了高危的标签,没点能力的还真得不到这个评价。
钟离无奈地看向温迪,语气也很像是哄小孩的家长:“你什么时候到璃月来的。”
“听说岩王帝君魂归高天,特意来凑个热……咳咳,我是说来看一看我的老朋友,见到你活得好好地我很欣慰。”温迪满意地点点头,像是真的在为对年不见的老友感到庆幸。
“借你吉言。”
风声似乎更大了些,又陆陆续续有几个拥有神之眼的人主动站前来不动声色地分担最前排的魔神威压。
温迪踮起脚眺望远处光芒刺眼的群玉阁,挽弓搭箭比划了一下:“不行,太远了打不到。”
“怎么可能打得到。”木笔笑着拍他一下,“真是麻烦你了,刚来璃月就遇到这样的事。”
“这种莫名其妙的主人翁发言是怎么回事啊!”温迪被木笔伟大的精神刺激到双眼,流下了完全不感动的泪水,“麻烦倒没有。”
翠色诗人眼波流转,昂首挺胸一脸自豪:“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我这么久没来璃月,一来就亲身经历了璃月仙人大战魔神奥赛尔,这可真是让人兴奋!如果允许我把它唱进歌里的话我敢保证今天的蒙德最佳吟游诗人还是我!”
“噗。”木笔没忍住笑起来,这应该算是她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的笑:“我觉得凭着温迪美妙的歌声,完全可以一直坐在着最佳吟游诗人的交椅上。”
嗯,看起来木笔终于恢复精神都有心情夸人了。万叶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不得不承认名为温迪的吟游诗人哄人的确很有一套。
“原来木笔这么欣赏我的歌啊。”温迪十分感动当即表示要以木笔为主角写歌以示感谢。
木笔委婉拒绝:“…谢谢但是但大可不必。”
“你这是在质疑提瓦特最棒吟游诗人的能力!”温迪据理力争,试图说明这是一件值得木笔骄傲的事,“相信我,我会把你塑造成蒙德人喜欢的形象!”
“不,完全不是那个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①这段连同后面那句英文都出自《The Wellerman Sea Shanty》,温迪的英配唱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