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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外,暴雨疯狂的砸在玻璃上,发出的咚咚声响。
每一雨声都好似砸在霍司乘的心脏上,他不由抬手放在心脏位置,这里心悸不安。
他狭长凤眸中凝满毫不掩饰的担忧,「阿青,快点。」
司机阿青恭敬道:「是,少爷。」
龙山,因四周山连绵不绝像条龙被称龙山,是江城最好的风水宝地,也是权贵们埋葬先人的墓园。
白天龙山风景极美,赏景最佳,夜晚的龙山因葱郁的山林显得格外阴森。
四周路灯在暴风雨下灯光昏暗,给龙山带来一抹神秘的阴沉。
通往墓园的路窄,车辆已上不去,阿青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冷风夹在着雨水吹来,让他不由打个寒噤。
他急忙下了车撑伞打开后车门,「少爷,请小心些。」
霍司乘薄唇紧抿成线,他抬手拿了一件自己的西装外套,又从阿青手里拿过雨伞。
「在这里等着。」他去往墓园深处。
初夏的晚上,下着大雨,特别山里,气温低,非常冷。
霍司乘坐在轮椅上从无障碍通道进墓园,手中纵有雨伞,雨水依旧打湿了他的身体。
但是比起他被淋湿的身体,一想到顾倾城穿着单薄的衣裙,凤眸中担忧更浓,握着伞柄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
终于,他的视线所及一位纤瘦的身影坐在一处坟墓前,远处的路灯带来微弱的光芒,足够让他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顾倾城。
暴雨下,顾倾城坐在妈妈沐夏的墓前。
她一头乌黑长发因雨贴在脸上,雨水打的她脑袋嗡嗡作响,浑身湿透的在冷风中冻得嘴唇发白,身体微微发颤。
纵然如此,她还是没有打算离开。
她想妈妈了。
非常非常的想妈妈。
如果妈妈还活着,楚荷就不会嫁给顾家,她也不会被杀死,更不会孤独一人。
她颤抖着手,轻轻地抚着妈妈的遗照。
只是大雨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楚妈妈的遗照。
可是妈妈的宠爱对她笑的样子,早已刻在她的灵魂中。
「妈妈……」她哑声唤着,「女儿很想你。」
她很想大哭一场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所有委屈和愤怒。
然而,她已经不会哭了,长久的岁月早已让她学会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苦痛。
不远的距离,让霍司乘将顾倾城脆弱的一面尽收眼底,心疼极了。
对他来说,顾倾城笑一次,他可以高兴好多天。
但她哭一次,他会难过很多年。
她虽然没哭,可她散发的柔弱,让他难过又疼惜。
外人只看到她是顾家大小姐,帝艺校长,舞蹈家这么多光鲜的外表。
只有他了解她,知她一身傲骨,知她不允许她哭。
他知,知她纵然不完美,却刚烈的像热烈的火焰,燃烧在这个世间,灿烂又灼烧人心。….
「倾城……」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带着好似几生几世对她的刻骨思念走向她。
此时的顾倾城已经筋疲力歇,暴雨砸的她天旋地转,寒冷让她身体发抖的更厉害。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让她眼前发黑。
她很累,想闭上眼沉沉睡去,睡在妈妈的身边,陪着妈妈,这样她就不会孤独,妈妈也不会一人独自在这里。
身体终究撑到了极限,她将头靠在墓碑上母亲遗照边,闭上眼,思念的唤着:「妈妈……」
当霍司乘看到顾倾城倒在墓碑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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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神一震,忙上前将顾倾城抱在怀里。
他怀中的顾倾城冷如冰块,绝美的面容惨白到透明,仿佛随时会消失。
「倾城,别睡,别睡……」他声音发颤的忙唤着顾倾城的名字。
恍惚中,顾倾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温暖又充满安全感的怀抱中,让她贪恋,让她心安,放心的沉沉睡去。
霍司乘宁愿自己淋湿,也要护在怀里的干净外套忙将顾倾城裹住。
「倾城,不能睡,你这样睡会生病。」
他大声喊着顾倾城的名字,轻拍她的小脸,她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该死。
他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她需要暖和的地方。
车上,霍司乘焦急的催促阿青,「把车内温度开到最高。」
阿青一看顾倾城虚弱的模样,他意外又忙将温度开到最高,急忙驱车离开墓园。
霍司乘薄唇轻启,声音低哑颤抖带着害怕,「倾城,醒醒。」
无论霍司乘怎么呼唤,顾倾城都没有要醒的迹象,甚至还发起高烧。
「阿青,去就近医院,快!」霍司乘心疼的难以呼吸,柔声安抚着,「别怕,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
车内,温度很高,顾倾城身体一阵热一阵冷,她连睡着也眉头紧蹙,一脸痛苦。
以前的霍司乘从来都没有想过,顾倾城能够这么安静温顺的躺在他怀里。
虽然她现在就这么安静的在他怀中,但他宁愿她对自己拳打脚踢,也不愿意看到她如此痛苦的不省人事。
「倾城……」他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带着他对她独有的多年眷恋,只想让她醒过来。
就近的医院内,医生们急匆匆接诊。
主治医生一看顾倾城的体温,非常紧张的宣布:「患者高烧四十五,陷入昏迷,准备急救。」
急救室外,霍司乘俊容苍白,一双平时漆黑深幽淡漠的凤眸凝满慌乱,双手发抖显露忍住内心的紧张和担忧。
阿青从没有见过少爷霍司乘这么惊慌失措过。
不过他理解,因为只要面对顾倾城,少爷永远都会乱了心神。
「少爷,太太不会有事。」他安抚着霍司乘。
「阿青,我居然害怕了。」霍司乘望着急救室关门的大门,他薄唇轻启牙齿打颤:「我一直冷眼旁观,不动感情。可你看,我的身体背叛了我,我的心告诉我,我动情了,情难自抑。」
阿青正欲开口,急救室门打开。
「请问谁是病人家属?」护士走出来。
阿青忙问:「怎么了?」
这刻,一句病人家属让霍司乘心神一晃。
家属。
是了。
他已和顾倾城是夫妻,她的家属除了父母外,就只有他一人。
她再怎么脚踏两条船,三条船,合法的情况下,她独属他一人。
他声音低哑带着轻颤开口:「我是。」
护士拿了单子递给霍司乘,「病人的情况非常危险,请把病危通知书签一下。」
轰的一声,霍司乘大脑几乎有一瞬间空白。
无尽的惧意爬满他的全身,让他怒不可遏质问护士:「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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