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又一次被陆沉珠怼哭了,她眼泪扑簌扑簌落个不停。
“你这死丫头知道护着师父,为什么不知道护娘亲?我真后悔生了你!”
陆沉珠丝毫不在意,淡淡道:“哦,女儿不孝了。”
陆夫人攥紧拳头,“好好好,你很好,你的事本夫人以后都不理了!灵儿!我们回去!”
“是,娘亲。”
陆灵霜低头上前搀扶陆夫人,嘴角忍不住上扬。
陆沉珠果然是蠢货啊。
吵吧闹吧,等她被扫地出门,她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千金。
“夫人,你等等!”
“呜呜……别跟我说话!看看你教出来的孽障!”
“夫人……”
“……”
……
看着陆夫人被气得脚步都趔趄的背影,于步欢心中满是感叹。
难怪师兄开口闭口都是这个小徒弟,可真是个护短的啊。
不错!
不愧是他逍遥门的人!
他喜欢!
陆夫人走后,欧阳若实在忍不住,小声道:“姐姐,你和辰王真的有婚约啊?”
陆沉珠点头。
“交换过信物吗?”
陆沉珠又点头。
她和白守元的婚约是早已定下的。
虽然没有对外宣布,但上至皇上、贵妃,下至丞相夫妇都已达成了默契,他们甚至悄悄交换过信物。
在大盛朝,只要交换过信物,那就算正式“订”下了。
这也是为何上辈子的她臭名昭著之后,陆灵霜一个庶女能顺利顶上的原因。
那是吸着她的骨血、踩着她的尸骨上位的。
这辈子她不仅不掺和,还要拆了这两人的姻缘绳,看看他们还怎么吸!
“傻白凶”的欧阳若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陆丞相,他哄夫人无果,又气急败坏赶了回来,勃然大怒:“胡闹!婚姻大事又岂有你一个孩子胡说八道,赶快回去和你娘道歉!”
陆沉珠果断举起手,冷笑:“你我刚刚击掌为盟,怎么,爹爹忘了吗?”
陆丞相陡然回神!
难怪……难怪脾气不好的陆沉珠这次一开始怎么都不说“真相”,她是要激得他和她击掌为誓?!
陆沉珠:“还是堂堂大盛丞相想不守承诺?”
陆丞相感觉自己颜面尽失,只能咬牙道:“我是你爹啊!辰王他是个好的,爹爹不会害你的!”
“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白守元并非良人。”
“你……你……”
陆丞相是真的想把陆沉珠关到庄子里去,但长公主在,他只能干瞪眼。
夫人说得没错,这真的是孽障啊!
陆丞相索性长袖一挥道:“无论你怎么说,这桩婚事不可能解除,除非皇上开口!”
“好!”陆沉珠深吸一口气,“那就请皇上下圣旨好了。”
陆丞相快被陆沉珠的天真气笑了。
“陆沉珠!你到底要胡作非为到什么时候?!圣上怎么会答应你!”
“本宫来和皇帝说。”沉默的长公主上前一步,“沉珠救了本宫一命,用本宫一命换她一个自由,相信皇帝会答应的。”
对于长公主皇帝是十分尊敬的,有她在,不愁事不成。
“欧阳若!”
“在!”
“递本宫的牌子,说本宫要带沉珠一起面圣。”
“是!儿子这就去!!!”
欧阳若从前只听说陆沉珠“缠”着白守元,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两人有“正经”婚约。
特喵的,白守元不地道!
既然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妻,那为何还要这样下人颜面让人难看?!
还屡屡去接触未婚妻的妹妹,呸,假正经!
他现在就去求皇帝舅舅,解除他们的婚约!
欧阳若像离弦之箭打马离去,陆丞相想阻止都来不及,索性不理她了,只丢下最后一句狠话。
“你若当真退婚了,本相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也别想再踏入丞相府一步!”
言罢,陆沉珠气汹汹回了丞相府,命人重重关上那朱红色的门扉。
前世今生,这扇门一次又一次在陆沉珠面前紧闭。
但此时此刻,陆沉珠的心情却无比轻松。
“小沉珠,”于步欢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了,他凑上前来小心翼翼道,“没事的,如果陆学屹他不认你这个女儿,你可以跟我走。”
正在努力听八卦的李青大人:“???”
正准备回去和自家千岁爷报道陆沉珠那超强战斗力的无尘、无心:“????”
正想着如何拐走陆沉珠的长公主:“???”
等等!
你谁啊你,这就上来攀亲戚?还跟你走,你要不要脸?!
见陆沉珠抬眸,目光澄亮地看着自己,于步欢突然想起自己身边的狂蜂浪蝶,心中暗道不好,小师侄不会被自己英俊的外貌迷惑了吧?
哎,长得太英俊也是一种罪啊。
“你别误会,我是……”
“我知道,你是我小师叔于步欢,对吗?”
“你知道我?”
“嗯,师父说过,你虽然生得英俊,但脸皮极厚极其自恋。”
于步欢:“……”师兄,我谢谢您咧,“咳咳咳,没错,我是你师叔,所以你别担心没地儿住,师叔我可是督公府的贵客,我带你一起去督公府蹭吃蹭喝,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柳督公如果不养你,我就不医他!”
“医他?”陆沉珠惊讶道,“他是您的病人?”所以柳督公会出手帮她是因为师叔?
提起这个于步欢就十分骄傲,“那是的,如果不是我他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陆沉珠了然,果然是因为师叔,否则柳督公堂堂千岁爷,怎么会对她一个小人物另眼相看。
“师叔医术果然高明,师父就经常说他不如你。”
“嘿嘿嘿,好说,好说,等我们到了督公府,先问柳督公要个几百两银子,给你买几身漂亮的衣服,再买点胭脂水粉,头面簪子。”
于步欢大胆畅想,完全将某千岁爷当成了冤大头。
但于步欢想得再好也没用,因为庆武帝回应得很快,短短一个时辰之后,陆沉珠便站在了勤文殿上。
殿中只有陆沉珠一人,什么长公主、欧阳若、陆丞相等等,统统都不在。
勤文殿并不过分恢宏,内敛奢华,多有陈书,殿内青烟袅袅,气息却严肃庄严。
就连候在四周的小太监都分外冷峻。
陆沉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嫌弃老皇帝的儿子,他肯定会给自己下马威,只怕要吃点苦头。
然而哪怕有心理准备,这一站,还是直接站过了薄雾黄昏,站过了月落枝头,站过了晨曦破晓……
整整一日一夜,陆沉珠粒米未进,滴水未饮,直到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陆沉珠?你怎么在这?”
陆沉珠慢慢抬眸,那身着蟒袍站在大殿门口的俊美男子,不是白守元又是谁?
因为一日一夜的煎熬,陆沉珠唇瓣干得几乎开裂,脸色不大好看,不料白守元的脸色更难看,他冷冷哼道:“你不惜追到这里,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想求父皇吗?陆沉珠本王告诉你,我和你的婚事绝无可能,你不要痴心妄想!”
陆沉珠垂眸:“呵呵……”
“你笑什么。”
陆沉珠慢悠悠抬起眉头,唇瓣轻勾,笑靥竟有种花开荼蘼的靡靡绝色。
“笑你有臆症,总爱自作多情,我的确是有求于皇上,但是求皇上收回成命解除与你的婚约,毕竟你堂堂王爷,却被一个小丫鬟欺骗,资质太笨,我可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