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她都说了不喝药了,嬷嬷把他叫过来做什么?嬷嬷以为他来了她就会喝了?

霍阎没那么大的本事。

程嫤渔不快喊她,“嬷嬷。”

郑嬷嬷眼神有些飘,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不是姑娘看着对霍大人不太一样吗,她才不得不使这个法子。

好在霍大人肯跟她过来。

她心虚地嗳了声,随后不等自家主子发话,就自发地往下退,还极其体贴地带好了门。

程嫤渔:……

她怏怏地看了眼立在那的霍阎,毫无精神,“你回去吧。”

霍阎瞥了她一下。

程嫤渔有气无力,“嬷嬷是糊涂了,才叫你过来。”

霍阎刮了刮拇指,却是跨步走了过来。

程嫤渔皱眉。

他在她床前站定,“有些精神了?”

程嫤渔:“没有。”

“我要睡觉,你出去吧。”明明白白的拒客。

霍阎差点要笑了,气笑得。

他把眼神往药碗的方向瞥了眼,毫无波动,“你将药喝完,我便走了。”

程嫤渔懒声,“喝那个做什么?反正喝了也没用。”

霍阎:……

还真是像郑嬷嬷说得,这回是连一口也不愿意动了。

“你不想好起来?”

程嫤渔眼神怔了会儿,好起来?

半晌,她轻淡道:“能好么?”

“不过是你们骗我的话罢了。”她的音调极轻极轻,现在的她,甚至看着有些了无生机。

霍阎觉得她这样叫人很不舒服,眉心不赞同地拧起。

“不喝药,你的身子只会比现在还差。”

程嫤渔笑了,笑得很淡很淡。

“差就差吧。”

反正她也是个短命的。

小小的下巴缩了一半在被子里,她有些烦了,“霍阎,别提喝药的事了。”

她真的不想喝,也绝不要喝。

霍阎脸色发沉。

程嫤渔抬眼来看他,他的目光尖锐,眼睛里全是不赞同。前世的他有这样吗?忘了。

现在记起那时,最深刻的还是他回来后两人的最后一次。

果然,死前就是要多些刺激的事,才能记得清楚。

她朝他这边侧了侧身子,软声,“霍阎,我真的不想喝药。”

“你帮我倒了,好不好?”

霍阎:……

他冷眉,“不好。”

程嫤渔不快了。

“那你出去吧,换嬷嬷进来。”

霍阎看了她一下,转了身子。

程嫤渔淡淡的,但在看到他只是往桌边走去时,脸上的淡淡拧成了一团,她抗拒,实在是气到了,“说了不喝药了。”

霍阎把药端过来,在床榻边坐下,“不喝你之后只会更难受。”

她赌气,“那就难受吧,难受死我好了。”

霍阎瞥她,“别说气话。”

程嫤渔要哭了,“你好讨厌啊。”

霍阎嘴角拉平,他就不该答应郑嬷嬷过来。

面无表情觑她一下,他说:“先喝了。”

程嫤渔闭紧嘴巴。

这人有时候还是这么讨厌,前世就气了她几回,气得她脸都红了,现在她觉得今生的他更叫人生气!

她要和他春风一度时他不肯,她不想喝药时他又要凑过来,太讨厌了!

“不喝。”嘴巴在被子里嗡声。

两人僵持着。

好一会儿,霍阎先软下态度,他叹气,“回程还有二十几天,这二十几天你要每天都病怏怏地躺着?”

程嫤渔不作声。

反正前世最后她也是躺回去的。

看她完全不配合,霍阎脸色不好看,就没见有人任性成这样的。

两人继续僵持着。

僵持许久,反而是程嫤渔先出了声,她叹气,“霍阎,我本来也活不久,何必喝这些呢。”

霍阎斥过来,“说什么胡话!”

胡话?不是。程嫤渔原本也以为自己重来一回,事情总归是能得到改善的,但这短短十几天,她生得病甚至比前世还要多,她以为或许可以避免的这次生病,依旧来势汹汹,没能让她躲过。

她在想,就算她这回不落入寒潭,最后只怕也会有别的事叫她短命,叫她活不过那一年。

她逃不过啊。

眼神里全是淡淡,她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霍阎,我梦到我已经死过一回了。”

“或许阎王爷只是忘了勾我的魂,才叫我再来这么一回。”

她越说眼神越淡,看得旁边直视她的霍阎手指也绷得越来越硬。

“那只是个梦。”他冷声。

程嫤渔摇头,他不懂的,她真的死过一回。

那时,他还当过她的丈夫。

现在想来,心里竟难得有了些愧疚之感,那一年只怕要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了,娶了她这么个短命鬼,多晦气啊。

轻轻叹了声,罢了……

她撑起身子起来,没什么力气地坐着,朝他伸手,“药给我吧,我会喝,你可以回去了。”

是嬷嬷叫他来的,她不喝,嬷嬷不会死心的。

霍阎看了她一眼,沉默着将碗交到她手上。不过他并没有依她所言就这么走了,而是依旧坐在那。

程嫤渔懒得再说,她埋头一口口的喝着药。

药味很熟悉,但也是太熟悉了,所以每吞一口,她都觉得难以忍受。勉强能喝完时,最后一口刚咽下喉咙,她就忍不住扑到床边,呕了起来。

但什么也没能吐出,她的指节扣在床边扣得发白。

霍阎更加沉默,好一会儿,见她伏在那不动,他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声音缓上许多,“要不要水?”

程嫤渔扑在那,忍不住伤心,“霍阎,好难喝啊。”

霍阎抿了抿嘴巴,稍后,他低叹,“我知道。”

程嫤渔摇头,他不知道,她们都不知道。

她伏在那垂泪,委屈的要死。

霍阎目光落在她的乌发上,许久,他蹲下来,看她的眼睛。

不出意料,她的眼睛里含满了泪。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已经是他第二回看她喝药喝得想吐了。

无奈叹声,“等你好了,以后就不用喝了。”

“骗人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糊了她满眼,“我只会直到死时,还要喝这些要我不得不喝的东西。”

程嫤渔难过极了。

这样半伏着的姿态更是加剧了她的难受,她白着脸闭了闭眼,不想多说,“你扶我起来吧。”

霍阎沉默伸手扶她,她的身形好像更轻了。

他扶着她的肩膀要放她躺好,但她的背还没触到床榻,这时,她又睁了眼,眼睛是被洗刷过后的朦胧。

霍阎沉沉对着她的眼神。

程嫤渔只是看了他一下,然后就顺着他的力道躺了回去。

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

她又闭上了眼,但在察觉到他起身往外走时,再次睁开了。

她……实在是不懂他。

“霍阎。”她突然叫了他一声。

长腿顿住,他站在那,黑眸望回来,两人的视线都很平静地交错着。

许久后。

霍阎眸色慢慢转深,这个喊住他的人,等他停下后却又不说话了,她只是静静躺在那看他。

她的脸上依旧很白,白的没有血气,不过这样的她也仍旧很美,她生了一张极耀眼的容色,病中,更像是给她的美貌蒙了一层柔纱,做什么都叫人生不起气来。

此时她病恹恹地瞧着她,很平静,但又有些像是前几天的感觉。

只是她现在的目光不像那时那样坦露。

他眯了眯眼,拇指刮擦过指节,“有事?”

程嫤渔没说话,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出有事没事,刚刚只是想叫住他。

她这样看了他很久,心思百转,慢慢地,她朝他伸出手。

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看他站在那并不动作。

这样僵持着,渐渐地,她累了。心想算了,这人或许真的只是烂好心,才一再来管她的闲事。

眼睛疲倦地阖了阖,阴影快要遮满视线时,狭窄的目光中他好像终于肯靠前来了。

她懒懒地躺在那,在这样的眼缝里看他越来越近。

“有事?”

他站近了,重复着之前那句。

程嫤渔不理他了。

霍阎深吸一口气,眉峰往下压,在她床沿边坐下,“身上又不舒服了?”

程嫤渔眼缝睁大了些,看他这时垂看过来的一对黑眸。

他的眼皮微微压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浅,她笑了笑,心想他不该回来的。

他不回来,或许她那股心思真的就散了。

她想,嬷嬷叫他来也不是毫无道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总归是将那碗药喝下了不是?

他或许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因为她心底那种狂嚣地想要寻求刺激的感觉,还在。

她不想往后回忆起来除了药就是病,日子单薄到觉得寡淡。起码,还得有点想起来是有滋味的东西,不是?

她倦累地眨了眨眼睛,依旧没有说话。

霍阎眉头锁紧,她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有些不耐了。

程嫤渔就是不说话,她只是颦着眉,像是在忍着难受。

也像是在为他之前强逼着她喝药而在赌气。

这确实像她会做的事。

霍阎刮了刮齿尖,有些无奈。

“你负什么气?身子亏了不还是你自个倒霉?”

“哪里不舒服,好好说。”

程嫤渔依旧只是耷着眼皮,沉默不言。

霍阎顶了顶鼻梁,要没脾气了。她这样的身子……他能怎么办呢,发火都怕把她气出个好歹来。

他声音沉了沉,“到底怎么了?”

程嫤渔大眼睛静静瞧着他。

霍阎眉心拧得更紧了,眼睛黑沉的很厉害。

程嫤渔终于肯说话了,她蹙眉动了动手指,说话的声音很没力,“你过来些,这样看得我眼睛疼。”

霍阎:……

睨了她一眼,他没有动作。

程嫤渔难受地烦了,有些懒得看他,她皱眉闭起了眼。

霍阎淡淡瞥她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他终于肯靠近,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说。”

鼻息靠得不算近,但程嫤渔估摸着,这时她伸出手已经能挽上他的脖子了。

她再次睁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他一双黑的有些吓人的眼睛。

手臂勾起,伸出的这只手成功勾上了他的脖子,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眼风刹时变得尖锐,还有他颈上的肌肉,明显绷了起来。

程嫤渔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勾上他的脖子,一瞬间,她下颌抬起,亲上了他的嘴巴。

很烫很烫,他的呼吸发热,她的呼吸则断断续续。

一连串的动作耗费了她绝大半的力气。

她的身前因为呼吸一起一伏。

她将挽着他的力道收紧,抬起下颌咬住他的嘴巴,舔了舔。

猛地,她挂着的这个身形绷直,僵硬的前所未有。紧接着,就是他猛然往后退的身形。他的动作太突然,带得她的身子也往前倚了过来,一下子砸进这个像石头一样的怀抱。

这个石头底下,有什么正在汹涌流淌着,被衣服挡得严严实实。

霍阎的眼神极危险,他往后撤了下颌,目光一簇一簇像是要将她扎穿。

看起来冰冰冷冷的。

程嫤渔鼻息不坦顺,她任由他瞧着,而后收紧手臂再次靠近,要贴上他的唇。

霍阎喉结剧烈滚动,他捏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齿,“程,嫤,渔。”

程嫤渔歪了歪脑袋。

抵着她的这只手筋脉一跳一跳的鼓动,霍阎压抑着想要爆发的火气,她当这是什么,儿戏吗?

上回被说了消停了,这回又来!

说不清楚现在到底因为什么而怒,霍阎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沉沉地盯着她,“你明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程嫤渔笑了,她当然明白。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有黑焰在跳动,冷峻,威严,可怕。

但她掰下了他的手,再次吻上去,激烈,磕碰,齿尖一下子就咬住了他的唇。

鼻端靠近的呼吸更加沉重,一下下压着她,如有实质。

这回他用了更大的力气,他捏上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松开牙齿。

两人拉开极短的距离,她抵在他的鼻端呼气。

霍阎的唇上多了血点,被她咬得,他舔了舔血口子,目光暗沉又危险地盯着她,一层层压下来,让人头晕目眩。

程嫤渔也确实有些目眩,刚刚的呼吸太急了,她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她咽了咽嘴巴,略带难受的眯了眯眼睛,就这么抵着他的鼻梁说话,“霍阎,我好晕啊。”

囔囔出的呼吸全洒在他的唇上,还有下颌上,轻轻扫过向羽毛一样,叫听到的人也很难受。

霍阎喉结蠕动,脸上依旧被危险覆盖,他盯着她,目光暗得厉害。

许久,他冷斥,“该。”

程嫤渔哼唧一声,张口嘴巴又要来咬他。

但这回,她的嘴巴被霍阎用拇指压住,他盯着她,目光像刀似的在刮她,“程嫤渔,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啊,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现在清醒极了,就像她知道他现在也不平静,他绷紧的肌理,他衣服下的鼓动,他身上血流的汹涌……这些被挑起的,她都知道。

眼波游移,她张开口,要咬他压在她唇上的指腹。

霍阎眼眸更深,他猛地撤开手,额头和她拉开距离。

“你看着是没事了。”

程嫤渔不满,揪紧他的衣袖,“我有事啊。”

霍阎黑着脸瞅她,恨恨咬牙。

又是这种,这种儿戏一样的态度。

“松开。”

“我不。”程嫤渔抓得更紧。

霍阎脸色沉得可怕,眯眼盯着她,“再说一遍,松开。”

程嫤渔倔倔地抓紧手指。

霍阎那个气啊,她当他是什么了?

他猛地站起,直接就要往外走。程嫤渔怎么也不肯松手,被他带得半个身子探出床外摇摇晃晃坐不稳了,她还淡定呢,“霍阎,我要掉下去了。”

霍阎身形滞住,他咬牙冷冷看她。

程嫤渔有些抓不住了,她以为霍阎会接住她,结果腰上往外一溜……她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他,依旧站在那。

程嫤渔摔得有些懵,她愣愣地看着还抓着的一片衣角。

霍阎:……

他绷着脸其实也有些懵,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还以为她能坐稳呢……

不过……看她坐在地上好像没感觉太疼的样子,他又不想去扶她了。

她该吃些教训,才会懂厉害。

程嫤渔怎么会不疼,她当然疼啊!这可是从床上直接坐了下来,即使这床只到她的小腿肚,可她从来没有摔过啊!

眼泪迟钝地蓄满眼眶,她委屈死了。

“好疼。”

霍阎皱眉。

程嫤渔含泪瞪他,“疼死了!”

霍阎抿着唇。

程嫤渔松手抱起自己的膝盖,埋脸直哭。

霍阎额头疼,他蹲下来,扶上她的手臂,“我扶你起来。”

“不起,就让我躺在地上好了。”

霍阎:……

他咬了咬牙,直接将手横进她膝窝,要把她放回床上,但这时程嫤渔又踢着脚不肯下去了,她眼睛里还含着泪,一抽一抽看他,“我脏死了,不要躺回去。”

霍阎黑着脸睨她,那她想怎么办?

程嫤渔收紧环着他的手臂,“你不许把我扔下去啊。”

霍阎冷冷睨她,“那你想怎么办?”

程嫤渔再三看他,确定他不会把脏兮兮的自己放回床上后,勉强收了收泪,她指向桌子,“放我在桌上坐好了。”

霍阎看了眼桌面。

他点了一下下颌,大步抱着她过去。等她屁股坐稳了,他刚要退出去,蓦地,腰上挂上来两条长腿。

随即是下颌贴上的温度,她的唇印了上来。

霍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去,他压下眼皮,威厉地睨着她。

手往后一摘,就要把她的腿摘下去。

程嫤渔不满,“你是木头吗!”

她负气的踢了下。

越踢霍阎脸越黑,颈上的筋肉明显绷紧,眼底的神色已经极其黑暗,他眯眼盯着她,“程嫤渔,你是真的不怕。”

程嫤渔抬眼滑过他的眼神。

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霍阎眉峰压地凌厉,他就这样极其危险的看着她,在程嫤渔再次抬起下颌要亲上他的时候,她以为他会推开她,但他刮刮唇,却倏然将她扣紧,猛地扫进她的口腔。

他亲得很用力,亲得她头皮发麻,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这就是她想要的刺激,她呼吸停一下,又深吸一下,来回得像上不来气。

她咬着他的唇,手上想去扯他的衣服,但这时腕上突然抓来一只手,压着她的手往身后的桌上放。

她不满地甩了甩,但他的力气太大,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口腔里被横扫着,彼此来回的感觉刺激着感官,程嫤渔有些不满足于此了,她勾着他的腰勾得更紧,低声想喊他,但霍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退一步,他便上前一步,这样的他真像狼。

许久之后,在她有些神思飘荡,渐入佳境了,这人却突然停下,他单手撑在桌上,喉结因为呼吸上下跳动,深深地看着她。

程嫤渔再次凑上来。

霍阎看她一眼,往后撤开距离,他摘下她的腿,这回轻而易举,因为她现在正没力气呢。

他往后退着几步,在她够不到他的距离看她。

程嫤渔眼神挑了挑。

霍阎抹了抹嘴角,淡淡掀眼看她,“儿戏够了?”

程嫤渔:……

他刚刚那股劲,明明像是要直接把她吃了。

不乐意了,“你过来。”

霍阎不动,他往后又退了退,退到能靠着的地方了,他倚在那。

“还没玩够?”

“你以为我在玩?”

“不是?”霍阎的眼睛黑白分明,已经看穿她。

除了是因为想玩,还有什么是能叫她如此不在乎男女隔阂的?

一再的挑衅他,撩拨他……

他眼神暗了暗,直直地盯着她看。

“那你刚刚还亲我?”

霍阎脸上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质问有什么变化。

是啊,他刚刚还亲了她。

在她一再的挑动下,他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他是个男人,一个很正常的男人,该有的感觉他都会有,刚刚那一刻,甚至极其旺盛。

不过最后被他忍下了。

“所以你现在知道男人的本性了?”

“我真的忍不住的时候,你只会更吃亏。”

“你吃够教训了?”

刚刚要是最后真的一发不可收拾,有她哭得,霍阎冷冷地想。

程嫤渔睁大眼睛。

他竟然说他刚刚忍不住……忍不住谁叫他忍了!他别忍啊。

程嫤渔控诉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