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嫤渔醒过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睁眼时还有些恍惚。懵懵地摸了摸后颈,她慢慢鼓起嘴巴。
他竟然点她的睡穴!
他把他那一身的功夫用在她身上!
程嫤渔气啊,不高兴地喊郑嬷嬷。
郑嬷嬷很快过来,道:“您可算醒了。”
程嫤渔盯着她问:“嬷嬷,我怎么回来的?”
郑嬷嬷想起这个就心有余悸,“是霍大人抱您回来的,他说您走到半道突然就晕倒了……”
“唉哟,好在没磕着哪。”她心疼地摸摸小主子的额头,“您还没大好呢,以后还是多歇歇再出去。”
程嫤渔不快,他瞎扯呢!明明是他把她弄晕的。
他怎么这样啊。
“他人呢?”
“霍大人出去喂马了,还没回来。”
程嫤渔心里闷,气得。
她往床里躺不说话。
郑嬷嬷不解,怎么回事啊?
不过人已经醒了,那就得喝药了。姑娘还会晕,可见身上现在还虚着呢,得好好补补。
“嬷嬷去将补药端过来,您先喝了?”
程嫤渔:“我不喝。”
她又没晕。
郑嬷嬷只当她又耍脾气呢,姑娘近来极不愿喝药。
“嬷嬷去端过来,姑娘您喝点啊。”
郑嬷嬷往下退。
程嫤渔气得坐起,跪坐在被子上瞪眼。
好一会儿,她踩鞋下床,直接去找霍阎。
风风火火的。
冉青见状连忙跟上,“姑娘您去哪啊?”
“霍阎呢?”她问。
“大人出去了。”
“不是在喂马?”
“已经喂完了,前一刻钟出去的。”
程嫤渔:……
她紧紧皱着眉。
冉青:“姑娘?”
程嫤渔恹下脸色,“算了,回屋。”
她坐到凳子上,脸上不怎么高兴。
“霍大人惹着你了?”
程嫤渔看了丫头一眼,淡淡地说:“没有。”
怎么没有呢……可这话她也不能和冉青她们说啊。
她耷着眼角没什么精神,直到郑嬷嬷端了药过来,她的脸上才有了些变化,变成委屈地抗拒。
郑嬷嬷叹气,“姑娘……”
“知道了。”程嫤渔声音怏怏的。
这碗药她喝得很快,喝完了她就不肯再吃东西了。
郑嬷嬷不赞同。
程嫤渔懒懒的,“回来时我已经吃过东西了,吃了馄饨。”
“那么点东西哪里能填肚子?”
“不是有点心?饿了我会吃。嬷嬷你出去吧。”
郑嬷嬷叹着气走了。
程嫤渔没什么意思地卧在床上,本来她现在应该有精力吃饭的,毕竟那事很耗精力,但偏偏……霍阎他不肯。
她颦起眉,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就是不答应。
多好的事啊,她愿意和他解兴,还不要他负责,结果他竟然不肯。
前世他不是这样的啊。
两人第一回时,叫她食髓知味,之后每一次,她和他都很贴合,她知道他和她一样,心里也是满意的。
连她和离前主动的那次,虽然那时他不太敢用劲,但那一回他肩上绷起的线条,还有额下的薄汗,让她知道他依然是满意的。
重来一回,这回他竟然不肯了。
程嫤渔无趣地勾着被面,她在想原因。
是因为两人没成亲?他才不肯?
可现在她不想成亲啊,她只是想缓缓这些日子里的单调和乏味。
她觉得不成亲对他也挺好,他以后不用背上克妻的名声,她和他胡天胡地不仅没人知道,还互相满意了,多好啊?
程嫤渔盯向霍阎住得那间房,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回来……
她哼气,觉得他实在小气,还怕她再去堵他不成?
想得累了,程嫤渔眯眼犯困,后来迷迷糊糊好像听到外面有喊霍大人的声音,她心想他总算肯回来了,不过这会儿实在没力气起来,她便没管,很快再次沉睡下去。
翌日,一大早,马车整顿出发。
程嫤渔到这时才再次看到霍阎,他一如既往,对她的态度没什么变化,仿佛昨天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都能当做无事发生,程嫤渔当然更不会觉得不自在,她只是越加觉得乏味,尤其独自一人坐在车厢里把书都翻烦了的时候,那种沉郁的感觉便越烧越盛。
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天,她肯定又要觉得身上不好了。
嘟嘴扔了东西,她倚在窗上了无生趣地望向前面的霍阎。
这人当做若无其事,今天却是离着她的马车好一段距离。
她枕到车窗上,喊他:“霍大人。”
霍阎挽缰的手滞了滞,淡淡瞥过来。
“我不想坐马车。”程嫤渔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他。
霍阎幽幽眯了眯眼。
程嫤渔乖乖巧巧,脆声道:“你带我骑一回马,好不好?”
目光灼灼的。
她好像完全不怕被别人发现她的心思。
程嫤渔确实不怕,嬷嬷疼她,冉青问婵也只有顺着她的份,这里都是她的人,祖母和父亲会为她兜底的。
霍阎额头胀痛。
她怎么还来,昨天一次的糊涂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