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刚才去哪了，巴里？”
酒店楼下，格里菲斯披着受害者专用的毛毯,和巴里一起坐在酒店路边的台阶上，看着在酒店里进进出出的警察和医生。
街上拉起了警戒线，格莱斯特的保镖们和警察拦住了想要跑进来得到最新消息的记者。因此现在这里只有医生警察和惊魂未定的受害者。格里菲斯很想走，但警方要求他做笔录，他的律师还没有到。他猜测双面人的手下应该是被堵在路上了,格里菲斯也很好的做到了每一个美国人都印在灵魂里的选择：在律师到达之前,他不会搭理哥谭的警察。
不过巴里寻思着,作为中心城的警察兼格里菲斯的男朋友，或许他愿意和自己谈谈。
“你忘了，我去给你买夜宵去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发现了这种事。”巴里皱着眉，看着被医生用担架抬下来的人，有几个脸上还盖着白布。“你真的吓坏我了，格里菲斯,你确定你没有受伤？”说着,他还担忧的抓着他的袖子想仔细看看。
“没有……你知道的……子弹伤不到我。”格里菲斯压低声音，含含糊糊的说,“但是这次的袭击很巧合不是吗？正好是在你离开的时候……”
巴里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他突然发现几个围在门口的保镖在窃窃私语着什么,是不是把警惕的目光投向他。
“显而易见，我的保镖们在怀疑你。”格里菲斯直截了当的说,“为了我们的安全他们用的是他们的身份开的房间,我的记录根本不在酒店的登记记录里——这也是韦恩酒店为了安全默许的,有一个保镖就住在我们隔壁——一模一样的高级套房。除了内部人员,不应该有人直接找到我的房间。”
巴里沉默了片刻,有些难过的看着他：“你是说隔壁那一间也是你的？”
“没错。”
“我很遗憾格里菲斯。”巴里握住他的手腕，“那一间套房也遭遇了袭击，我去找你的时候看见了……我没想到他们也是你的人。”
“……他们死了？”格里菲斯猛地转头，看向剩下的那些保镖。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的保镖都没有出来，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哥谭人干掉了。
“是的……我很抱歉格里菲斯，如果我在的话……”
“那会多死一个人，”格里菲斯打断他的话，苦恼的按了按额头，“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可一定是有人暴露了我在这里的消息，他们是直接上来找我的，目的很明确。”
是的，那些人是冲他来的。格里菲斯后怕之余只有庆幸，庆幸巴里和温莎他们一样临时出去了，不然他在浴室里和朱利安在一起的时候，巴里他一定会待在客厅或者卧室，是首当其冲遭遇袭击的那个人，当时的情况下他根本来不及跑出去保护巴里。
这次他活着只是运气好，幸运之神不会永远站在巴里那边，万一还有下一次……格里菲斯紧紧抓着巴里的手掌，掌心又湿又冷。
“警方们抓到了一些人，一定会找到真相。”巴里抬头看着冒着黑烟的韦恩酒店，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房间的那个……是你杀的？”
“……我很想告诉你不是，但我不想欺骗你。”格里菲斯压低声音，紧了紧身上的毛毯，春天的夜风还是有些冷，“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我不敢保证我的超能力能一直持续下去——所以我反击了。如果你能看到监控就会发现，当时拿着枪的有四五个人，很遗憾我的枪法不好，只打到他一个。”
他看着巴里：“如果我有你那样的枪法，或许我能把他们都留下。”
巴里没说什么，沉默的抱住了他的肩膀。他看到现场的痕迹了，到处都是弹孔和子弹，光听他说就能想象出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如果不是格里菲斯有超能力，或许他现在会和那些人一起盖着白布被担架抬下来，“我很想说你做的不对，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你只是在保护自己。”
“谢谢你巴里，我觉得好受多了。”格里菲斯脸色苍白的往巴里身边凑了凑。
“我还注意到，那具尸体的伤口有些特殊。”巴里仔细斟酌着语言，搂着格里菲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吗？从外面能看到，韦恩的酒店被打穿了两个洞，警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问题。”
他抓紧了格里菲斯的肩膀，似乎是想要传送给格里菲斯回忆那段可怕景象的勇气。“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蝙蝠侠认为是有超能力者作案，但他得知警报指向的地址后，直觉那是格里菲斯搞出来的，或许是他另一个能力。他还没告诉他们格里菲斯是个变种人，如果他说了，蝙蝠侠一定会把第一个怀疑目标放在格里菲斯身上。神使鬼差的，他在瞭望塔和来的路上保持了沉默。
“哦是的，我会赔钱的，帮助韦恩酒店重建……希望造成的损失不要太严重。”格里菲斯缩在巴里怀里叹了口气，“那是我防身用的激光武器，技术还不够成熟，威力很大很难控制，不过在关键时刻救了我的命。”
巴里：“你从来没说过，你什么时候随身携带过这么强的武器？”
“在中心城自然不用，但这里是哥谭，事实证明这很有必要。”格里菲斯从巴里的怀里钻出来，义正言辞的说，“激光武器可比枪有用多了。”
巴里不信任的打量着他，格里菲斯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你从哪搞到的激光武器？”
“哎呀艾伦警官，像我们这种有钱人总是有自己的门路。”格里菲斯垂着眼皮，不去看巴里的表情，“知道汉默工业吗？”
“知道，最近破产的那个，你还和我抱怨过他们公司不挣钱。”
“你也知道，我之前是他们的股东，他们一直在模仿斯塔克的技术，但是从来没超越过，”
如果绿魔在这里看到了格里菲斯的表情，他一定知道格里菲斯又开始搞事了，不过今晚的光线太暗，巴里的眼睛又在格里菲斯的头顶，看不到格里菲斯眼睛里的光。
“不过就算是模仿他们也搞出来了些门路，比如低配版的掌心炮，作为他们的股东兼债主，我总是有第一时间拿到他们研发成果的特权，要不是我撤资了，说不定这些激光武器都已经被他们搞得平民化了。”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巴里的腰，“到时候说不定罪犯们人手一个，你还得感谢我把他搞破产维护了治安稳定呢。”
一大口黑锅扣在了汉默身上，想要调查这件事可不容易，如今汉默在监狱里关着，除了他违法犯罪的之外，还是因为他手里真有一些斯塔克工业的资料。想从他的生产线上查也不容易，毕竟是搞高科技和军工的，他的厂房和生产线已经倒了好几手被纽约的势力瓜分完毕，甚至有些真的开始用来研发模仿斯塔克工业的掌心炮了，就连纽约的官方势力想要进去调查都是困难重重。
巴里愣了愣，他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一层关系：“……你是从汉默工业搞到的武器？但是，但是这种武器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
他都能想象到蝙蝠侠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表情，这可是能触发瞭望塔警报的武器。还有汉默，汉默要是能制造出来威力这么大的武器，还至于破产吗？他对格里菲斯的说法半信半疑。
“得了吧巴里，只要是武器哪有不危险的？一根绳子和一把菜刀你觉得哪个更危险？放在一个杀手身上这两者可没区别。”格里菲斯凑过去，主动抱住他的腰，“我会小心使用他们的。”
巴里心想，蝙蝠侠肯定不会接受这个解释：“太危险了格里菲斯，这种武器会误伤别人的，甚至会误伤你自己。”只是在韦恩酒店里戳穿两个洞算幸运了，格里菲斯的套房楼上没有住人，如果有人在激光的射程范围之内，就会像那具尸体一样，伤亡惨重。
格里菲斯不耐烦了，他一把推开巴里，脸色很难看：“那么艾伦先生，说说你的想法如何？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赤手空拳的冲上去和他们肉搏？”
巴里心虚的抓着自己的指尖，没敢点头，虽然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我的意思是，格里菲斯，你可以选择那种杀伤力不是很强的武器保护自己。这种东西会引起别人的警惕和害怕，我当然知道你是没有恶意的，但是别人……”
格里菲斯看着巴里脸上的纠结，心里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巴里总是放不下他的工作，心里想的是秩序和安全，甚至带着一些理想化的天真。如果换做是奥斯本，他一定会热情的向他推销自己的特制炸·弹，并得意的告诉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来一波杀一波，过个三四次就没人敢来送死了。
又一群白大褂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其中两人抬着一个盖了白布的担架，格里菲斯默默地看着他的保镖们满脸悲痛的围了上去。白布挑细选出来的，各方面都不会比专业训练出来的警察差的那种。
巴里还在他旁边纠结：“……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我只是有点被你吓到了，如果我能及时赶到的话……”
格里菲斯抓着毛毯，转过头打量着巴里。
他清澈的眼睛盯着地面，像是在努力的试图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又像是被今晚发生的事情吓坏了。
格里菲斯心想，他不该把巴里带来哥谭的，他的小蜜糖还是适合在中心城生存。
“巴里，你还记得前两天你带我飙车的时候说过的话吗？”格里菲斯把手从巴里手里抽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巴里愣了愣，看着格里菲斯的手：“记得，我说重新开始，我来追你。”
“不是这句话，”格里菲斯别过头，不去看巴里无辜的眼睛，“你说我们的相遇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巴里有些慌了，急忙解释：“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走到一起的。”格里菲斯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现在也都知道了，我们两个都没我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不不不格里菲斯，你在我心中没有变过，你一直都很好。”巴里一时间不太清楚格里菲斯在生气什么，但毫无疑问，肯定和他有关。
“谢谢你巴里，不过你能这么想证明你还不够了解我。你总是对的，遇到问题总得解决它，而不是像我这样当它不存在，逃避问题只能带来更大的问题。”格里菲斯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拍了拍毛毯上的灰，“没有解决的问题不管重开多少次，问题都会存在。”
闪烁着警灯的夜风中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话：
“我们分手吧，艾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