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人不怕警察,但是大家都担心愣头青会破环规矩。
科波特在一堆观察的视线中做了一个好表率，作为东道主，宴会发起人,科波特走在格里菲斯的另一侧,和他寒暄着最近哥谭发生的变化，本来按照惯例他现在应该和其他的合作伙伴们一起推杯交盏。
但谁让这里多了个警察？不了解这家伙是不是自己人的前提下，所有人都对此心怀芥蒂。
在哥谭混了这么多年的企鹅人不会看低任何一个小角色，他就是从微末之中一步步爬起来的人物，还被他的老熟人戈登伤透了心，尤其是这个警察还是以格里菲斯男友身份来的。
难道说格里菲斯是想向他炫耀他已经把中心城警方给搞定了？企鹅人瞅着两人之间的交流,觉得不太像，如果他搞定了就不会给他打手势破财消灾。
但要是说他自己解决不了警察的麻烦才把人带来的，企鹅人觉得也不太像，中心城那地方能有什么人才连格莱斯顿都解决不了？再深的龙潭虎穴拿金块砸进去都能听见个响。
那么格莱斯顿带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了,宣誓主权，让大家都认认人。
这次企鹅人的慈善晚宴可不像表面那样,来的都是名流政客。准确的说,来的都是和企鹅人的人脉有关系的名流政客，这算是一次企鹅人势力内部的一次私下聚会,有些说得上名字的,在企鹅人控制下的帮派也拍了人来,目的也很简单,大家聚在一起认识一下,增进感情，别哪天交火内斗的时候不长眼的打了自己人。
托企鹅人的福,格里菲斯也在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企鹅人的钱袋子,没有威胁的慈善家,到处招人的黑矿矿主……
当然最后一个没有人敢拿到台面上说，和科波特关系比较好的人都知道，这位暴发户花了一笔大价钱，把那些可能粘上违法犯罪的项目全推给了企鹅人，这件事双面人也插了一手，不然他哪来的钱买新的基地大楼。
“说道慈善事业，格莱斯顿先生可是在哥谭出了不少力。”科波特真心实意的冲格里菲斯举起香槟杯，暗地里看了看巴里的表情：没什么表情，像是他赞美的人不是他男朋友一样。
科波特心想，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比格里菲斯的心机还深。
“都是我应该做的。”格里菲斯碰了碰他的杯子，“虽然哥谭离中心城比较远，但是我们公司第一个分部就在这里，作为给哥谭政府交税的一员，我总得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这一点我还得向科波特先生学习才对，您的……冰山餐厅发展的真是蒸蒸日上，令人羡慕。”
“过奖过奖。您和您爱人一表人才如此相配，也十分令人羡慕啊。”企鹅人笑出了一脸褶子，心里却直犯嘀咕：你学什么，哥谭不需要第二个企鹅人，难不成你打算在中心城发展势力？
他又想了想中心城那几个犯罪组织，心底嗤笑一声。那群蠢货，白给他他都不要。
巴里听不下去了，转头看向休息区的小甜点们。
趁此机会，企鹅人狠狠剜了一眼格里菲斯：看好你家的警察，别让他乱跑！
格里菲斯瞪了回去：不用你提醒。
“啊呀，这不是部长先生吗！”
企鹅人适时告辞，转身向着某位政府职员走去，又开始热络礼貌的寒暄起来。
一直落在巴里身上探究的目光也逐渐散开，巴里能隐约感觉到，从进入冰山餐厅就在他身上浮现出来的肥皂泡终于破了，本来含糊沉闷的交谈声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大概是因为发起者企鹅人对他呆在这里的认可，让这个圈子暂时性的接纳了他。
这可真是一件新鲜事。巴里心想，这简直像是把一只猫放进老鼠洞里。
他认真地听了一会儿，果然，这些人三句话都离不开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
格里菲斯放松地吐出一口气，拉着巴里来到休息区，递给他一块肉松饼。
“补充点能量吧，亲爱的。”他不怎么高兴的往大厅里扫了一眼，“和这些人打交道真费脑子。”
巴里抬眼看过去，对照着瞭望塔里的资料库一个一个比对起来：贪污受贿的法官，倒卖药物的二道贩子，某帮派组织二把手，黑医院里的医生，财政厅秘书……一个个穿得光彩照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的假面，交谈着相似的废话。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布鲁斯为什么那么反感名流聚会了，这里的气氛沉闷到让人呼吸困难。他开始期待什么时候蝙蝠侠或者罗宾能打破窗户跳进来。
“别看了，他们不会来打扰我们，”格里菲斯提醒他，“我和他们不怎么熟，哥谭人都比较排外，不过咱们来这里转一圈，基本上能减少在哥谭一半的危险。”
“看来我的男朋友面子还挺大。”巴里意有所指地说。
“是企鹅人的面子大。”格里菲斯抿了抿嘴唇，“想在哥谭过下去可不容易，尤其是我这种有钱人。我得说，如果韦恩有自己的势力或者靠山，他也不至于两天一小绑三天一大绑。”
巴里差点笑出来：“你说的对。所以你掏了多少钱才获得企鹅人的庇护？”
“看看窗外。”
“什么？”巴里疑惑，从二楼的休息区往外看，只能看到楼下行色匆匆的行人，路边巡逻的冰山餐厅保安，和对面店铺的招牌。不用猜，那肯定是企鹅人的产业。
“往上看，看见对面那栋大楼的招牌了吗？”格里菲斯心不在焉的指了指头顶。
顺着楼层，巴里抬头看上去，一眼看到大楼顶部那个明亮的，闪烁着金黄色光芒的大写字母Ｇ。
“……别告诉我对面就是你的分公司。”巴里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他听蝙蝠侠说格里菲斯挨着冰山餐厅建公司，但没想到真的有这么近，甚至就是在企鹅人的头顶上。
“一整栋楼都是我的。”格里菲斯沉着脸肯定了他的想法，“或许你觉得不可思议，但我得告诉你，这是哥谭最安全的地方了。”
“是啊，警局都没你这里安全。”巴里在心里说，安全到晚上甚至不用关门的地步。
“目前哥谭的分公司主营的是娱乐产业。楼下的冰山餐厅和我们的营业内容形成了良性循环，我得说这是我做过的最划算的买卖之一。当时买下这栋楼的时候甚至没有花很多钱，毕竟企鹅人的老家就在这里，哥谭人总是对此有所偏见。”
巴里摸了摸下巴，想到蝙蝠侠的猜测，小心翼翼地问他：“有些偏见还是有道理的，你确定现在还是你的公司？”
“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巴里，我只需要它能给我挣钱就够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忙碌的影子——他可怜的，被老板放养了的秘书，现在正在兢兢业业，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和各式各样的人交流寒暄，简直像是第二个科波特。
“你觉得温莎怎么样？”格里菲斯突然问，“我打算派点心腹到哥谭看场子，你知道这些哥谭人，根本靠不住，从上到下都腐败个彻底，之前在哥谭的负责人才呆了几天就染上了贪污的坏毛病。”
巴里托着下巴，冲他笑了笑：“别试探了亲爱的，我对你的事业计划不感兴趣，温莎和我也不熟悉。”
“你想哪去了巴里，我只是问问。”格里菲斯又塞给他一块肉松饼，“不过巴里，你真的不打算参与一下吗？我保证我会十分配合，你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巴里心想，格里菲斯不会以为他在打他公司的主意吧？该知道的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说过了，格里菲斯，从昨天晚上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只是简简单单的谈恋爱，好吗？”他真诚地看着格里菲斯。“忘掉之前的包·养和我的——”巴里猛地闭上了嘴。
“所以你之前确实在打坏主意。”格里菲斯得意的笑了起来，“让我猜猜，是调查我的税务、和科波特合作的项目、还是其他的，都有？”
“……”巴里绷紧了嘴角。
“别担心，巴里。”格里菲斯抓住巴里的手背，低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没关系，不管是什么，我原谅你了。”
巴里猛然提上去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他开口想解释什么，格里菲斯抬手阻止他，“我说过要带你好好玩玩的，不过这两天我们得连着赶两个场子，这是我作为格莱斯特公司老板必须进行的社交业务。等明天，明天见过布鲁斯·韦恩之后，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想了想，他补充道，“也可能会加一个温莎，不会影响我们的。我们出去玩得把工作都推给她，得给她点甜头。”
巴里把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听话的点点头，放弃了继续追问，默默在心里打起底稿。
他和格里菲斯的时间还长着呢，以后的事以后再想也不迟。
得先想想明天见到布鲁斯得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