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拢好领子,等待石化的皮肤恢复正常后，理直气壮的反驳他。
“没有，你肯定是摸错了。”
巴里直接笑了出来,伸手打开了车内的照明灯：“是吗？那你让我再仔细看看……”
“别动手动脚的。”格里菲斯心虚的躲开了他的手。
“或者,让我们再来一次？”被他躲过去的手顺势指向仪表盘，“刚才的速度我觉得似乎还不够快,或许再快一点我就能判断出来你有没有硬了。”
格里菲斯慌了,一把按住他还想要接着挂档的手：“别找死了巴里，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把车开成这样那是速度的问题吗？明明是巴里自己今天晚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幸好他在朱利安那边颠习惯了,不然说不定今晚他得吐在车里。
要不是他怕巴里反应不过来出了车祸死在他送的跑车里，他才不会被巴里威胁到。
巴里从口袋内侧掏出来警官证，啪的一下拍在操作台上。
“或许我应该问,格莱斯顿先生愿意坦白什么？”
格里菲斯皱着眉看着那本证件,表情很不高兴。
“你今晚发疯就是为了试探我？”
“什么？当然不是。”察觉到格里菲斯的情绪,巴里有些心虚：“我只是想展示一下我的车技，你不觉得我的技术水平很高吗？刚才那个操作就连专业的赛车手都——”
“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当警察。”格里菲斯委婉的打断他，“如果你在好奇我刚才表现出来的样子，那么如你所见，就是那样。”
巴里耐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是一个变种人，这是基因带给我的能力，父母给的。”格里菲斯说完，闭紧了嘴,不安的打量着巴里。
“……就这，没了？”巴里催促他,“你之前从没说过你是个变种人。你的超能力是什么？石化？”
“你对变种人有意见？”格里菲斯警惕的看着他,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大有他敢说一个有字就下车的打算。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我们中心城对变种人还算友好——只要他们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有时候我们警局还负责给那些暂时控制不住超能力的变种人善后。”巴里飞快的解释，“我只是十分惊讶，我没想到你就是……你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没表现出来。”
格里菲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种感觉就像是……”巴里顿了顿，用力咬了咬后槽牙控制住自己扭曲的表情，“……就像是睡在旁边的公主突然露出了龙尾巴一样……”
“你那是什么诡异的形容。”格里菲斯小声抱怨，他理解巴里现在的心情，之前他得知他爸他妈瞒了他二十多年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感觉。
“所以格里菲斯，你可以石化自己？”巴里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按了按格里菲斯柔软的脸颊，想不明白人类的皮肤怎么能转化成石头。
“是的，石化。”见自己已经暴露了，格里菲斯不再隐藏，坦诚的拉开领子，这一次在他的有意控制下，整个人都变成了氪石的形态。
橙色的坚硬的宝石集合体在灯光的照射下。伴随着呼吸闪烁着波浪一般的光泽。
看着眼前着梦幻的一幕，巴里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触碰着那如大理石一般光滑的表面。半响，他才开口问。
“这是什么石头？”看起来还挺贵气的，不愧是格里菲斯能变出来的石头，和格里菲斯还挺像。
“不知道，我猜测可能是普通的大理石？”格里菲斯敷衍道，他不打算告诉巴里这是氪石，据系统提示氪石不是地球的产物，且产量稀少，巴里估计连听都没听说过，到时候还得给他解释什么是氪石，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氪石这回事。
“猜测？”巴里喃喃自语，用一种看新材料的好奇和喜悦的目光研究着格里菲斯身上的晶体结构，“看起来不像是大理石，硬度怎么样？这种状态下你容易受伤吗？”
“大概，大概算是比较硬吧。”格里菲斯结结巴巴的说，“我只知道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保护我。”
“……或许我们可以做个检测，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巴里的手指顺着格里菲斯坚硬的嘴唇、鼻梁、额头轻轻滑动，最后停在他的发际线上。
氪石化之后格里菲斯的发丝变成了一种坚硬又柔韧的材质，巴里用力掐了几下，没能掐断。
“你能敲下来一点样本吗？”怕格里菲斯误会，巴里紧接着解释，“每种结晶体都有自己的属性，甚至魔法属性，如果我们能了解到你石化后的种类，那么可以为你的超能力发展提供一个参考方向……”
格里菲斯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熟练啊？”他都不知道他的氪石属性是什么，不过魔法属性大概是给朱利安超能力？
“哈，毕竟我在警局工作嘛，见的人多了思路就比较开阔。”巴里心道，他在瞭望塔的训练可不是白做的。
“很遗憾，敲不下来，我试过了。”瞥见巴里跃跃欲试的手指头，格里菲斯又补充道，“也拔不下来。”
巴里看起来有些失望。
“世界上的变种人还是不少的，能力更是千变万化，我这点小小的能力简直不值一提。”格里菲斯解除了石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所以我们一家都一直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我觉得变种人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基因的区别，就像不同的人种有不同的发色瞳色肤色，但内核其实是一样的。”
巴里收回了手，收之前还蹭了蹭格里菲斯的脸颊。“你说的对亲爱的，微弱的基因差距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格里菲斯。”
“什么？”格里菲斯挑眉。
“感谢你这么信任我，愿意告诉我你的秘密。”巴里选择性的遗忘了刚才他飙车刺激格里菲斯导致他暴露不能不说的事实。
也感谢他在之前的几个晚上对他的不杀之恩。巴里敬佩又后怕地想，就连他有时候都不能很好的控制住神速力。
格里菲斯大方地说：“只要我们继续交往下去，你早晚会知道的，我从没想过要瞒着我的伴侣，现在被你发现只是提前了一点，你一定会为我保密的对吧？”
“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格里菲斯是变种人的事情暴露的话会有很多麻烦，人们对和自己不一样的种族总会多一些不信任。
格里菲斯垂下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巴里，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变种人了，那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巴里愣住了，安慰的笑容忽然僵硬在脸上。按照原来的计划，等到他查到格莱斯特隐藏起来的秘密和证据，就是他和格里菲斯分手的时候，按照现在的调查进度，距离他和格里菲斯分手的那一天只差临门一脚，甚至今天就可以借此机会这么做……
察觉到巴里的犹豫，格里菲斯飞快解开安全带，用力打开车门。“没关系巴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理解你的想法，车和飞机都送给你了，也祝愿你能早日找到新的——”
在他踏出车门的前一秒，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格里菲斯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
“你这是什么意思！”巴里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你想和我分手？”
格里菲斯没有回头：“如果你不想的话，你刚才在犹豫什么？”
巴里张了张嘴，卡住了。
“看啊，嘴上说着人人平等，你就是在意我的变种人身份，不然你犹豫什么。”格里菲斯用力抽手腕，没想到凭借他变种人的力气竟然没能挣扎开。
听格里菲斯这么一说，巴里回过神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在意他变种人身份？难道他只隐瞒了这一个身份吗？
他真的很想把格里菲斯拷在车里，审问他是不是背着自己养了狗，偷偷进行夜间工作，还交了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但他不能这么做，这不是巴里·艾伦应该知道的事情，在格里菲斯立场不明的情况下，他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的揽着格里菲斯的腰，低声解释：“别这样格里菲斯，我需要一点时间，一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你还想考虑什么？”格里菲斯真的生气了，“如果你喜欢我，我们就继续交往下去，不喜欢我们就分手，难道我们睡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能确认自己的感情吗？”
“……我倒希望事情能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巴里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说，“或许，或许我们的相遇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格里菲斯冷哼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真实的我可能没我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巴里挣扎了半天，谨慎的问他。“或许我和其他接近你的人一样，也带了某种目的？”
“天啊小蜜糖，你什么时候给我立了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人设？”格里菲斯瞪了他一眼，抱着胳膊看了看后视镜。“我得说，装聋作哑能逃避百分之八十的烦恼——往后看巴里，我怎么觉得那辆车是冲着我们来的？”
巴里正琢磨着他那句装聋作哑指的是什么，忽然听到后一句，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车型正在飞快接近他们。
那好像是一辆……蝙蝠车？
巴里这才回想起来，刚才带着格里菲斯超速飙车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闪过了一辆相似的车，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追过来，大概是因为天黑不好追查和蝙蝠车的重量限制了速度。
说不定追上来就是因为刚下来没看清车牌号。
想到这一层，巴里坐不住了，飞快把格里菲斯按到座椅上系好安全带，接着锁上门，一脚踩下油门。
在蝙蝠侠眼皮子底下飙车还被当场抓获可不是件好事。
性能极佳的跑车窜了出去，几乎瞬间拉开了和蝙蝠车的距离。
察觉到前方的车想跑，蝙蝠车也加快了速度，排气口喷出一道蓝色的尾焰。
“那是什么？”格里菲斯紧张的看着追着他们的车和颤抖着加速的仪表盘，脸色有些发白。
“大概是抓超速的城管。”巴里回忆了一下蝙蝠车的最高时速和载重武器，信心十足的把油门踩到底，“别担心，他追不到我们。”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格里菲斯白着脸攥紧了安全带，“停车吧巴里，别为了这点事拼命，我又不是交不起罚单……”
在神速力的帮助下，巴里还有余力转头打量着格里菲斯的表情。
他脸上的担心不是作假的，巴里心想，或许格里菲斯确实瞒了他不少东西，但是一直爱着他的这份感情，难道可以放在天平的另一端当作筹码吗？
格里菲斯以为他害怕他的变种人身份才犹豫，他错了，他害怕的是让他犹豫的这些事会让两人渐行渐远，他不想接受这个近在咫尺的事实。
可如果格里菲斯只想要一个答复的话，他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我们分手吧。”巴里认真的看着格里菲斯，眼睛里闪烁着车窗外飞逝的霓虹灯光。
“然后重新开始怎么样？这次换我来追你。”他发誓这次不会给格里菲斯先一步包·养他的机会，他也一定一心一意，不会带着其他目的。
格里菲斯虚弱地看着他，把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好’咽回肚子里：“你先停车行吗？”他真怕巴里刚说完这句话就车毁人亡。
巴里笑了笑，转动方向盘，给后面的蝙蝠车留下一道尾气。
格里菲斯说得对，装聋作哑能逃避百分之八十的烦恼——比如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