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布鲁斯的通讯器响个不停。
在床上沉重的翻了个身，布鲁斯闭着眼睛把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抬起手准确抓向声源处,精准关机。
中心城的格莱斯顿庄园里，客厅电视中播放着韦恩庄园昨晚遇袭的新闻。巴里握着手机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没有收到任何一条回复。
“昨天晚上不是很快就结束了吗？”巴里停下脚步自言自语，连着换了好几个频道正视自己的想法,“你还和保镖们在记者的镜头里回到了冰山餐厅,怎么凌晨的时候会出现在韦恩庄园？”
他再次瞪着手机：“你们还都不回我信息！”
仔细想了想,巴里穿好外套。
他是一个‘说到就到’的人,会用实际行动解释自己的疑问。
早早起床为一家人准备早饭的阿福第一个发现,韦恩庄园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以为是昨天晚上的骚动引来的记者，第一反应是去喊好不容易早起的提姆。
提姆出门一看，在外面徘徊等待的竟然是老熟人。
“嘿,巴里！你来这儿等谁呢？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他热情的过去打招呼，“快进来，阿福刚做好了早饭,”
巴里看了他一眼，打量着韦恩庄园的古堡。这里确实比格莱斯顿庄园大很多：“格里菲斯还在这里？”
“你找他啊，他现在应该还没醒呢。”提姆仔细想了想,“他和布鲁斯折腾得有点晚,我在楼下都能听见他们拍桌子和摔门的声音。”
“……”巴里危险的看着他，只是提姆背对他,没有发现他的表情。
“布鲁斯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我感觉我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他叫起来处理公务了,他们两个简直反人类,格里菲斯在中心城也这样吗？”
“什么样？”巴里即使收敛了表情。
“凌晨加班赶进度。”提姆抓了抓自己的头顶,难过的看着指缝里脱落的几根发丝。“这家伙天天在朋友圈里发早睡早起规律作息的文案，转头就和布鲁斯熬夜加班。”他接过管家拿来的茶壶，为巴里倒了一杯热红茶，“你也劝劝他，他自己加班就算了，布鲁斯可是不年轻了，不能跟着他瞎胡闹。”
“提姆少爷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需要来点果酱吗艾伦先生？”阿尔弗雷德问他。
“……不，谢谢，不用了。”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巴里尴尬的耳朵发红，“我来就是想知道格里菲斯是不是平安……你知道的，昨天晚上你们家不太平——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所以……”
“啊哈，我理解。”提姆把红茶塞进他手里，“所以你来看他，结果没在冰山餐厅找到人就找过来了？”
“啊，对，没错。”巴里很高兴提姆给他找了个借口，“那……既然他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提姆刚想说什么，突然看见管家给他使了个眼色，连忙改口：“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巴里离开的和他来的时候一样迅速。
等他走了，提姆不解的看着管家。
“老爷说先别告诉闪电侠这件事，”阿福慢悠悠的整理桌上几乎没有被动过的盘子，“他现在还不知道格莱斯顿先生的秘密身份，也不知道老爷这边的身份已经被格莱斯顿先生知道了，昨天晚上只是一次私下交锋。”
提姆愣了愣：“……他们不打算告诉巴里吗？那可是格里菲斯的男朋友。”
“谁知道呢。”阅历丰富的管家平静的说，“情侣之间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
提姆只能对巴里的遭遇表示同情。
布鲁斯醒来的时候，格里菲斯已经离开了。听闻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布鲁斯毫不意外的撇了撇嘴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挑拨巴里的格里菲斯自然也没能逃过一番盘问。
他不得不在冰山餐厅一边整理公司文件，一边安慰被他吓到的男朋友。
“真抱歉亲爱的，让你担心了。”纯金钢笔在文件右下角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昨天晚上我真的很累，布鲁斯·韦恩和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比斯塔克更难对付——当然，这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我们的合作项目完成的很顺利。”
“他为难你了？”巴里看着网站上三位首富相谈甚欢的照片。
“怎么会呢，我为难他还差不多。”格里菲斯嘴硬。
“真的？”巴里不信。“大晚上你不睡觉连夜跑到韦恩庄园加班？”
“那又怎么啦，我加班多正常，”格里菲斯适时转移话题：“想早点完成工作回中心城嘛。”
是吗？巴里挂断电话，眉头紧锁。回想起韦恩庄园里提姆的态度，以及格里菲斯给他的回应，总觉得有种十分强烈的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在格里菲斯回到中心城之后达到了顶峰。
从哥谭回来后，格里菲斯没有像之前一样回家歇着，而是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格莱斯特大厦。
“温莎，帮我通知下去，今晚加班。”格里菲斯踏出电梯后直奔他的办公室。
助理沉默的点头，一出去就被一大群员工围了起来。
“老板他又受什么刺激了？”
“上一周我们不是才加过班吗？”
“哥谭的上新计划受阻了？”
温莎抱着一大摞文件，回头瞥了一眼走廊尽头毫无动静的办公室，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也不太清楚，老板从韦恩那边回来之后就一直心情不好，我们猜测八成是和他谈判的时候吃了亏。”
市场部的负责人早就收到他们传回来的合同，表示异议：“签的合同很正常啊？我看好几项都对我们更有利。”
“这才不正常——韦恩集团又不是慈善家。你还真信他们宣传的那一套啊？”
“上次莱克斯集团那个龟毛的负责人折腾了那么久，老板都没失态。”
温莎抓了抓下巴：“那就是其他方面吃亏了。”
“找你们给的消息来看，他面对的是布鲁斯·韦恩，”同事们不解，“吃喝玩乐比不过他就算了，但是干正事的话，肯定是老板占优势啊。”
“想不明白，除了这些他们还能聊些什么？”
“还能让老板奋发图强？”
“搞得像是哥谭有人抢了他的钱一样。”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
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声音：“不会是……商业联姻吧？”
“……我从没想过这个词会用在老板身上。”温莎被呛了一下，“老板他有男朋友。”
“韦恩庄园没有女主人。”
“韦恩的女朋友都能绕哥谭一圈了。”
“巧了，老板他上一个暧昧对象也是女的。”
“那就不能怪老板这么生气了，换我我也气。”
“老板选的男朋友肯定又年轻又帅气。”
“是啊，韦恩他除了经验丰富之外一无是处。”
“实际上韦恩的本钱还是非常雄厚的，我表妹的同学的姐姐当过他的前女友……”
“这实在太离谱了，我更愿意相信是老板欠了韦恩的钱。”温莎摇摇头，打断他们的话，看向公关部部长，“你怎么看？”
公关部部长低眉顺眼的翻看着他们这个季度的财政报表，时不时的还用圆珠笔在上面画上两道。
几人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他们老板。
格里菲斯黑着一张脸瞪着他们，手里的文件被他捏出了褶皱。
“温莎·阿西娜。”他阴郁的念着她的名字，“我是让你过来送文件的，不是让你造谣生事。”
“是这样的老板。”前公关副部长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飞快进入工作状态，“我们刚才在进行演练，推导假如您的恋情爆发后我们该用哪种公关手段，刚才我们发现韦恩先生是一个合适的挡箭牌……”
“今晚加班不管饭了。”格里菲斯打断她的狡辩，“今后如果再让我听见类似的流言，我的律师会以‘侵犯名誉权’的名义问候在座的每一个人。”
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格里菲斯用力甩上门。
系统晃晃悠悠的钻了出来。
［亲爱的宿主大人，蝙蝠侠给您发了一封简讯，请问您是否查看？］
“不看。”格里菲斯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老板椅上，没好气的说，“他零零碎碎的要求实在太多了。他在期待什么呢？满足他的愿望？我又不是他爸爸！”
［系统建议宿主仔细看一下。蝙蝠侠发来的是一张时间计划表，上面根据宿主的工作效率和工作内容为您合理规划好了时间安排。根据系统分析，这张计划表和宿主的匹配率达到了９０％，充分的利用了宿主碎片化时间，就连系统都不能做的更好了。］系统边介绍着，边美滋滋的复制了一份发到系统云盘里——标题：美文共赏。
优秀的时间管理能力值得每一个系统学习。
“……他怎么管的这么宽啊，我凭什么要按照他的规定做事。”格里菲斯嘴上抱怨着，手却诚实的打开了文件。
看看，参考一下罢了。
他只是稍微有点好奇布鲁斯·韦恩健康活到现在的原因。
［根据系统计算，根据这份计划书，在阴间业务正式展开的情况下，宿主不仅能兼顾格莱斯特公司和快递公司的工作，而且有空闲时间可以完成和蝙蝠侠交易的任务，此外蝙蝠侠还根据您的男朋友额外为您预留了早上的长跑健身时间，按照计划您不仅能每天睡够八个小时，每月还能抽出一个小时喂地狱三头犬……］
“……这家伙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吗？这都是些什么魔鬼的文字！”格里菲斯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人能想出来的计划？”
［蝙蝠侠只是把您浪费的时间有效利用起来，您之前甚至睡不够八小时。］
“那是我自找的。”格里菲斯咬牙切齿，“他凭什么排的这么满！再加上和巴里的约会和夜间运动我都睡不够六小时了，他自己没有夜生活吗！”
说着，他直接划掉长跑，划掉遛狗，盯着剩下的计划看了好一会儿。
金钱。权利。男人。
可有可无的合作对象。
“系统，我要是现在告诉巴里我是快递员……”说了一半，格里菲斯看着桌上和韦恩签订好的合同，闭上了嘴。
那他之前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
提起笔划掉约会，夜生活＋１０分钟。
他把时间表拖进备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