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要债（5）
几人看着支起脑袋的锻于晨,面无表情。
显然他刚刚没有晕，只是想要逃避现实，可真正的现实是——不要企图在禾玉面前演戏。
装晕什么的，他还没到不被禾玉发现的水平。
锻于晨很不想接受现实,他颤抖着伸出手,结结巴巴：“给我……看看账单……”
禾玉微笑着将本子递给他。
两个小时后。
锻于晨坐在地上,抱着本子进行着计算，十分投入,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的绝望，以及耷拉的眉眼和无力塌下的凌乱鸡窝头发……
斩特问：“他这是第几次计算了？”
不臣的琴：“132次。”
斩特：“……”
虽然有些无语,却非常理解锻于晨,这个账单要是给他,他会比锻于晨反应更大，也更加懵逼,更难以接受。
要知道,那可是十亿联邦币！
联邦币的购买力很强,换算到蓝星，十亿联邦币大概等于100亿蓝星币的购买力，十亿联邦币别说对个人，便是对一个家族,也绝对是很大的一个数字。
斩特能理解锻于晨的懵逼,但因为不是自己，所以此刻他不心疼，相反，只有看好戏。
突然觉得自己的欠款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果然,人需要对比。
凌不臣也在看好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禾玉之前花钱毫不手软,甚至收到钱就花光也不在意……
只要一个锻于晨,足够养活禾玉很多年。
这家伙……
真是太能欠钱了！
禾玉看了眼时间，问他：“看清楚了吗？”
锻于晨缓缓抬起头，眼神无光地看着禾玉，轻声喃喃：“看清楚了……”
正是因为看清楚了，所以崩溃了！
——惊了，他竟然真的欠了这么多钱！
每一笔他都能对上，甚至想起当时的场景，比如说他实验新的锻造法用了禾玉很多很多的原材料，那些原材料单价都不高，定价十分合理。
锻于晨完全自愿购买，自愿学习锻造。
还有带他过副本，奖励的装备，还有他锻造上一些问题的咨询费……
每一笔都非常合理，很多甚至花钱都买不到。
光是咨询费一点，只要禾玉愿意，有大把大把的人捧着钱去找禾玉咨询，锻于晨自己肯定也会去，绝对不会嫌贵，还会觉得赚翻了。
可这明明不大的一笔笔数字，可这明明非常划算的一笔笔买卖……加起来怎么就十个亿了？
怎么就十个亿了！！
锻于晨不明白。
但反反复复算了一百多次后，他必须确定，真是这么多钱。
他紧紧盯着禾玉，半晌才咽了咽口水，真心实意感叹：“学锻造……真他妈烧钱。”
禾玉保持微笑：“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钱？”
锻于晨直接从地上扑过来，无视离湛的冰冷眼神，死死抱住禾玉大腿，嚎道：“呜呜呜禾神！队长！我还不上，我没有这么多钱呀！呜呜呜！”
禾玉原本带笑的温柔脸瞬间沉下来，像个莫得感情的资本家，面无表情：“那就去挣，欠我的钱必须尽快还上，否则——”
锻于晨：嘤嘤嘤。
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写这么多欠条，如果不写这么多欠条，他就不会欠下禾玉这么大一笔钱，如果他不欠这么大一笔钱，也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
没人能赖禾玉的账，锻于晨哭哭啼啼之后，必须站起来开始搞钱还账。
连不臣的琴和留痕剑都出去“工作”搞钱还账，如果他敢赖账不还，禾玉能亲手锤爆他的脑袋！
想想都想哭。
那可是十个亿呀！
在锻于晨确定自己欠了多少钱后，他终于不再整天想着“脱离苦海”去找禾玉，在钱没还清之前，禾玉就是他的苦海。
于是，原本忙着教学的锻大师，正式开始接单。
武器星瞬间人山人海。
锻于晨锻造的装备，那可是适用于能量体系的装备，与现在压缩能量进入装备完全不同，当然，不一定有某些高级装备战斗力高，可架不住稀有啊。
目前整个联邦，除了从《顶流选秀》出来那几人一人一件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能量装备，物以稀为贵，有钱的大家族现在都很想要一件。
锻家锻造铺外面挤满排队咨询的人——
“到底怎么接单啊？”
“排号吗？”
“我们先来，我们可以先排号吗？”
“我是第一区赵家的人，我们家主让我来订购一件，锻大师要什么条件尽管开！”
……
这时，大门打开，一袭劲装，背后背着一根长棍的英俊男人走了出来。
——斩特。
霎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这一批从《顶流选秀》出来的人当中，除了两大神以外，其他人也都非常吸睛且非常强大，完全是宇宙战斗力巅峰的人。
而且他们还年轻，他们还在成长。
也因此，没人愿意得罪这样的人，所有人的态度都变得恭敬起来。
斩特扬了扬下巴，咳嗽一声，大声道：“各位，我是锻于晨大师的代理人，由于目前整个武器星还在学习新锻造法，暂时没办法对外接单，而锻大师作为锻造第一人，也没办法接太多人的单……”
楼上，禾玉依靠着窗户，认真听着。
旁边不臣的琴啧啧两声：“这开场白，一听就是——漫天要价的前奏。”
果然，立刻有人问道：“斩特先生，您说，请锻大师锻造，需要多少钱？”
有人接话：“我们程家愿意出500万联邦币！”
——这可是一个高价。
——非常厉害的高级装备才能有这个价格。
然而，还有人说：“我们愿意出600万！”
斩特摇头：“锻大师是一位锻造宗师，这样提钱实在是太俗气。”
离湛：“……”
他沉默片刻，无语道：“是因为这样提不到高价吧？”
就锻于晨欠的十个亿，按照一件装备500万，他得还到猴年马月？
《顶流选秀》系统内能量聚集，十分浓郁，所以锻造能缩短时间。
自从系统被摧毁后，能量已经扩散至整个宇宙，宇宙能量浓度提升，但也稀释了，导致锻造不可能像系统内那么迅速。
锻于晨怎么可能慢慢还？
那他岂不是常年都在为还债而努力？哪里还有什么自由！
也因此——
这一次，他们会狠狠宰一波大的！
有人问斩特：“斩特先生，那怎么才能得到锻大师的第一件出售作品呢？”
斩特微微笑，非常有禾玉笑容的那股子味道，熟悉至极，笑得温和，却很是毛骨悚然——
“大家都是锻大师的顾客，锻大师也不想辜负大家，选谁不选谁都会制造矛盾，所以我们决定——锻大师的第一件作品名额在星网上拍卖！”
众人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斩特立刻念出宣传词，那也是写在星网首页的内容。
这一天，所有人登上星网都能看到这样的宣传彩页，十分吸睛且极具诱惑力。
想要拥有联邦第一件能量体系的装备吗？
想要拥有锻造第一大师的第一件作品吗？
想要一件为你自己量身打造，属性贴合的装备吗？
想要一件与你一起修炼，与你一起成长的装备吗？
想要一件接近神品宝物的装备吗？
如果想，就来星网锻家锻造铺参与拍卖吧！
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分，从今往后，装备正式变革。
武器分为三种。
第一种为原本的战斗力装备，依旧保持着原本战斗力装备的划分等级。
第二种为能量体系装备，这一种进行了详细规划——
参考蓝星修仙体系，武器星将稍差的武器成品定为法器，从一到九等，数字越高，等级越高，在法器当中也就越厉害。
再之后更厉害的武器便称为灵器，同样是一到九等。
到了灵器等级，就和高等装备相似，但灵气和高等装备对上，灵器绝对会取胜、
毕竟，它们能调动天地能量，持续性更强。
看似高等装备也能等于灵器，能量体系装备似乎没有那么强？
不，那还要看前提。
锻造一件高等装备所需要的昂贵锻造材料，是等同级灵器的数十倍！
续航能力更强，价格更便宜，选择灵器实在是太正常不过，而且，高等级的灵器完全不是高级装备可以比拟。
灵器更加有前途。
法器、灵器之后，还有一种装备也在能量体系装备中。
——神品宝物。
武器星还没有对神品宝物进行划分，只粗略分为下中上三等，具体划分还需更多的数据与成品才能定义。
目前，联邦的神品宝物还是太少。
在战斗力装备和能量体系装备之后，还有第三种装备，这一种被称为——神器。
神器，专指可以变成人的装备。
这一条是禾玉提出的，而在他提出来后，整个武器星都陷入了震撼当中，他们相信禾玉的话，而禾玉这话显然是说——
他们此生，或许能见到装备成人。
比如说……不臣的琴、琼华与留痕剑。
若真有那一天，那可就真的足以震惊宇宙，写进历史。
机械星人不能算是神器，甚至都不能算是完全的神品宝物，他们只是在往神品宝物方向走，钻一个漏洞修炼。
当然，如果有机械星人能将自己锻造成为真正的神品宝物，他们或许也能成为所谓的“神器”。
可变人，可变装备的神器。
这一次锻于晨所售卖的便是灵器，而且还不是那种将高级装备改成能量体系装备的灵器，而是借助锻造材料，像是锻造九步梯一样，锻造出来的作品！
换言之，不会是低等级的灵器，可跟着拥有者一起成长的灵器。
这样一堆好处和优点摆出来，显而易见，这一件装备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了。
消息一出，宇宙人民都疯了。
尤其是那些有钱人，全都开始筹钱等待晚上的拍卖，誓要拿下这第一件灵器！
-
晚上八点。
当斩特的脸出现在投影中时，便宣告着这一场拍卖正式开始。
禾玉等人也在。
这就是联邦科技的好处，他们明明没有在一起，却可以在一个房间参与拍卖，斩特站在台上，巨大的房间坐满了人。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投影，真实感却和真人一模一样。
这些有座位的，都是交了五百万保证金的人，也就是说，今晚的拍卖500万起步价。
那些拿不出五百万的人，可以围观，他们也像是在这个房间，只是不能报价，不会出现投影。
禾玉等人在其中，却没人能注意到他们。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坐着的人，凌不臣凑近禾玉，轻声问：“今晚看来要搞个大动作，会不会抬到两千万？”
禾玉挑了挑眉：“两千万？你小看他们的策划了。”
凌不臣：“……”
——那是他们的策划吗？那分明是你教给斩特的呀！
先把装备等级改革搞出来，灵器两个字，瞬间变得比装备更加高级。
“灵器”对于全联邦而言都是陌生的东西，也意味着独一无二，这样的独一无二，就是有面子，也是——贵！
蓝星小说流行，谁不想拥有一件灵器呢？
而且，他不让锻于晨帮人改造装备，直接像锻造九步梯一样锻造出来，再加上拍卖的方式……元素一叠加，想少赚都不行。
斩特之所以作为主持人，忙前忙后，也不过是为了分点利润还账。
禾玉出主意，是为了他们有钱还账。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搞钱的活动，偏偏联邦这些大家族都趋之若鹜，谁都想成为那个第一个拥有灵器的家族！
拍卖开始，斩特也不废话，简单介绍过后，直接开启拍卖。
凌不臣很快意识到——
他的格局真的小了。
“灵器”两个字对这些联邦人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几乎不要命一样喊价，直接超过两千万，迈入两千五百万，又进入三千万的坎，再进入三千五百万、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成交！”斩特一锤定音，满脸喜气。
禾玉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将视线投向第一冤大头，啊不，第一个购买的家族，还是个熟人——克里海家族。
还记得当初那个被禾玉威胁“灭你满门，屠你星球，除你历史，断你文明”的克里海家族吗？
他们当初还真是被威胁到了，哪怕后面因为幕后之手、因为禾玉越来越强等各种原因才没有对蓝星动手。
没动手，禾玉除掉了克里海，也就没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但根据卫家国所说，克里海家族已经往蓝星送了好几次礼物，蓝星在联邦发展，克里海家族也一直在搭把手。
——目的当然是希望禾玉不要为难他们。
禾玉没有为难，但他们依旧压力山大，拍下第一件灵器也是为了强大家族，尽快提升实力。
克里海家主站起来，兴奋道：“承让！感谢各位让我们一步！”
顿时，其他人酸溜溜地看着他。
就在克里海家主准备询问斩特什么时候锻造，其他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斩特笑着说：“现在，我们拍卖锻于晨大师的第二件作品名额！”
众人：“……”
克里海家主：“？？？”
搞个半天，还有第二个？！
克里海家主瞬间恼怒，正要发脾气，待看清楚站在台上的人时，瞬间冷静。
这是斩特，是他们也不敢得罪的高手……
于是，克里海家主只能忍下来。
这才是斩特成为主持人分走利润的根本原因，锻于晨让他镇场子呢，锻于晨自己也可以主持，效果甚至更高，但就是太掉逼格，只能将这笔钱交给斩特来赚。
而且，禾玉不同意锻于晨冒险。
——最关心你安全的人，永远是你的债主。
第二次拍卖的价格低了很多，只有两千两百万。
毕竟，有第二件就还有第三件、第四件、更多件，没必要像第一件那样炒价格，两千万已经很贵了！
等以后武器星更多人会新锻造之后，价格还会再降。
现在这个拍卖价，只有宇宙大家族才能买得起，其他人都是望尘莫及。
就在众人觉得第三件要继续降价时，斩特说：“第三件也是最后一件，最后一个名额，今晚只拍卖三个名额，而且，拍卖结束后，锻大师将不再接单锻造，他会专心锻造这三件装备，专心精进锻造技术……”
“嗡——”
现场顿时热闹起来，原本有些冷静的气氛再次被炒热。
诚然会有其他锻造大师出来，但锻于晨的地位和锻造技术都不可动摇，如果因此错过他的锻造作品，那才是后悔终生！
有些东西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比如说，如果此时禾神出来接单，五千万、一个亿也有人掏。
第三个名额再次开拍，价格同样飙升，直逼三千万。
禾玉翘着腿，摇摇头，一脸慵懒。
凌不臣看看他，又想想刚刚斩特的话，恍然大悟：“你们这一招……有点狠呀。”
谁说锻于晨只接三单了？
斩特说，锻于晨专心锻造这三件灵器，而后精进技术，不再接单。
那他完全可以在锻造完三件之后，出来说自己精进好了，可以再接单……
也许还能拍出更高价！
简直是奸商本奸。
旁边，离湛纵容地看着禾玉，水蓝色眼眸漂亮。
第三个名额拍出四千万整，今晚直接收入一个亿，当然，后面是要锻于晨辛苦锻造的，可一个亿的进账也是实打实的。
这一亿零七百万的钱进行了分成，九成归锻于晨，一成归斩特。
然后，锻于晨分到的九千多万直接转给禾玉还账。
斩特分到的一千万直接转给禾玉还账。
拍卖结束，禾玉美滋滋带着自己收到的钱离开，临走前还说：“锻于晨，你还欠我九个亿，斩特，你还欠我两千多万，记得尽快还上。”
说完，带着钱和离湛，以及两件自己跟上的装备大摇大摆离开。
斩特叹口气：“唉，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还完。”
锻于晨跟着叹气：“唉，我不知道还要打多久的工，钱啊，真是万恶的根本！”
正在这时，他们听到刚刚散场的人在议论——
“靠，一个亿！这个斩特也太黑了吧！”
“斩特黑，锻于晨也黑，这两人简直是奸商，一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装备，就要那么多钱！”
“是呀，太可恶了，要是武器以后都是这个价格，谁买得起啊。”
“这两个漫天要价的奸商，祝他们生儿子没□□！”
“你哪里学来的粗话？蛮有意思，对，就祝他们生儿子没□□。”
……
锻于晨和斩特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懵逼。
——奸商？生儿子没□□？
——喂喂喂，老子一毛钱都没收到啊！全都是给人白打工！你们怎么不去骂禾玉？
——回来给老子说清楚啊！！
-
怕生儿子没□□，锻于晨决定将这三件装备，锻造成接近神品宝物的存在！
只要锻造成功，他收那个价格，一点也不贵了。
于是，锻于晨又找到禾玉，说明来意。
“玉玉，你教教我呗，到底怎么才能操控大量的能量？怎么才能锻造出神品宝物等级的武器啊？”锻于晨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禾玉。
当初锻造的九步梯，最重要的一步被禾玉给包揽了。
锻于晨想要独自锻造出来，还需努力。
还在，他可以问禾玉。
禾玉正在悠闲吃着昂贵果子，看星网上关于他直播的热血剪辑，看着联邦人民对他疯狂的热情与夸赞……心情甚好。
他张嘴，离湛温柔地喂给他一颗好吃的果子，漂亮的水蓝色眼眸中只有他。
同时，手指切换，将视频切到两人的CP剪辑上。
水蓝色眼眸带着笑意，看得相当满意。
禾玉靠在离湛膝上，漆黑杏眼从眼镜上方看向锻于晨，声音幽幽：“怎么，真想学啊？”
锻于晨期待地搓搓手。
禾玉笑了，手指微动，拿出笔记本，离湛立刻从本子里面抽出一张新的欠条，递到锻于晨面前。
锻于晨：“…………”
——早就准备好了？
禾玉不会一早就又在坑他吧！！
他突然有预感，他的还账之旅，可能没完没了……
禾玉：“不想学？”
锻于晨：“学！”
五分钟后，禾玉听到锻于晨对守着他的那些锻造大师们说：“我突然觉得，我花钱学来的技术，不能免费教给你们。”
锻造大师们：“你难道要收钱？向你的长辈们收钱？”
锻于晨：“对，收钱！”
又过了几天，有人议论此事。
“感觉锻大师高风亮节的，怎么这么死要钱？”
“这么黑，小心以后生儿子没□□。”
锻于晨路过，一脸严肃：“我已经决定不生儿子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