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交谈以姚绰深受打击宣告结束。
虽然陆听尽力安慰了他，但当陆听说完自己获取的奖励后，姚绰感觉更难过了。
调查任务的相关事项算是就此了结，程祗重新过上了平淡的咸鱼生活。
期间顾一溟又发了一次短信过来，依然没有艾斯韦尔的相关消息。
而有关于艾斯韦尔的梦，却没有就此消失，不过频率倒是不算高，程祗又陆陆续续梦到了两三次，大概因为习惯了，再梦见，反应也相对平淡。
就这么过去了两个多星期，程祗还没有等到她的第五次任务，却在某个晚上接到了陆听的电话。
他的第二次任务结束了。
据陆听所说，这次任务和姚绰之前遇到的任务情况相差不多——程祗也不知道姚绰之前的任务什么情况，大概是他和陆听之后聊起来的——陆听被突然地带入了其他世界，和同样来自于其他世界的队友临时组队，解决了一个有关于独立种族神话生物的任务。
任务等级c级，用陆听的话来说，并不算难。
但他还是损耗了14点san值，还请了三天假在家休息。
陆听在家休息的第三天下午，程祗终于打算带点东西去看望他，她心想这会儿陆听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算打扰。
她绕到小区门口的超市，挑了三样水果，掏出手机正准备付钱，眼前场景却倏然产生了变化。
视线所及的一切，瞬间变成了漆黑的虚空。
程祗站在虚空中央，四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系统？”她尝试喊了一句，意料之中的声音却并没有出现。
程祗沉默了，她这是进入了新的调查任务了？这一片漆黑算是什么东西？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与之前相似的平淡音调再次出现在了脑中。
【调查任务：完整度过你的一生】
【时限：10】
【队友：一名】
【难度：a级】
程祗看着任务描述，再次沉默了。
主系统，啊不，现在应该称其为“守秘人”，这货哪里是什么守秘人，简直是谜语人啊！
玩游戏看剧情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遭遇谜语人主笔，看似讲了一堆，实则半点儿有效信息也无，程祗面对这种情况都是直接点击skip，这次却遇到了必读剧情。
完整度过一生是什么？时限又是怎么回事，10小时10天还是10年啊？
明明只是自己的一生，怎么难度就突然跳到a级了，这次直接连城市级这种提醒都没有了是吗！
程祗再次在脑中呼唤系统，依然没有回应。
系统不在，她连唯一的队友都联系不上。
正当程祗茫然吐槽之际，四周突然光线大亮。像是几百盏隐藏的灯泡突然亮起，程祗下意识闭上眼，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片明亮地域。
地板光滑透亮，有点像玻璃，但没有拼接形成的缝隙。周围仍然没有任何存在，只是从漆黑一片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下一秒，一道屏幕横空出现在了程祗的面前。
这是一道有点科幻风格的全息屏幕，泛着微微的蓝光，白色打印字体细看来还能看到像素点。
【欢迎来到你的人生】
下面又冒出一行字。
【点击开启你的人生剧本】
这行字一闪一闪的，像是游戏界面里可以点击的部分。
程祗伸出手指，点了一下。
她的手指穿过全息屏幕，并没有任何实感，但屏幕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点击，那行字跳动了一下，随即两行字一起消失了。
全息屏幕上出现了新的内容。
【请调整你的初始属性，总属性点：40】
底下是五行较小的字体，一竖列排开，每个属性后都附带着一个0，左右标注着加减号。
大概是可以通过点击加减号分配初始的属性点。
这个程祗熟啊，这不是喜闻乐见的加点环节吗？
五个数值分别是相貌，体质，智力，财富，心情。
非常常见的属性项，但因为搞不清这个所谓的人生剧本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让程祗有点不好判断这些数值代表的含义。体质财富之类倒还好说，这个智力又代表什么？如果这一项数值过低，自己就会在人生剧本中被强行降智？
或者说这一项其实与精神相关，会影响到个人的san值？或者灵力值？这都是游戏里经常会关联到的数据设定。
至于相貌和心情，看起来更是无关紧要。
但一些离谱游戏中，越是无关紧要的设定，有时往往暗藏玄机。
程祗想了想，最终做出了相对平均的分配。
相貌：6
体质：9
智力：7
财富：5
心情：13
既然是玩游戏，那肯定是开心最重要。
分配完，程祗点击最下面的确定键，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对话框。
【确定你的属性分配吗？这将决定你一生的轨迹，请三思。】
【确定】【取消】
程祗点击确定。
本以为的场景切换并没有发生，屏幕上的文字全部消失，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又弹出了新的内容。
【你一生的剧本】
屏幕的最右侧，她的几项属性呈竖排，以小字罗列着。
新的文字从中间部分跳出来。
【1岁，你出生了。】
程祗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没搞懂事情发展的轨迹。
看屏幕半天没有动静，她又点了一下。
新的文字冒出来。
【2岁，你长得有点丑，妈妈带你去做亲子鉴定，发现确实是自己的孩子。但由此戳破了爸爸偷偷整过容的秘密。】
程祗：……
她继续点击。
【3岁，家里并不富裕，爸爸趁晚上出去摆摊赚钱，小赚一笔。财富+1】
程祗看了看右上角的那一排小字，财富后面的数字确实从5变成了6。
原来是可以变化的啊……虽然不受自己的操控。
【4岁，你进入幼儿园，因为学不会阿拉伯数字，遭到周围小朋友的无情嘲笑。心情-1】
程祗惊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只有周围小朋友被我报复而心情减少的可能，我怎么会失落啊？会个阿拉伯数字有什么了不起！”
说是这么说，她也决定不了什么，只能继续点击。
【5岁，你所在的国家女子足球队夺冠，妈妈高兴不已，奔走相告。】
【6岁，你第一次用零花钱购买了学校门口的零食，非常好吃，如果零食袋子里没有附带小卡片就更好了。】
【……】
几乎每一岁都是相同的格式，有些会产生属性数值的变化，程祗逐渐明白了情况。
【9岁，因为父母沟通有误，他们都没有去学校接你。你在学校待到8点多才被接到，回家哭了一晚上。智力-2】
程祗又读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是不是太离谱了……怎么能哭成这个样子啊？
她本就不聪明的头脑雪上加霜，5点智力犹如风中残烛。
可能是因为智力太少的缘故，程祗之后的求学道路也不太顺利。
【15岁，你没有考上高中，就读了职业中专，在那里你学到了很多。心情+1】
感觉学到了很让人开心的东西啊，最好是有用的……
程祗已经无力吐槽，虚着眼继续点击。
【19岁，你找到了喜欢的工作，在一家理发店为客人剪发。你感到自己的艺术灵感源源不断，每天都在为客人设计最新潮的发型。心情+1，体质-1】
太可疑了，新潮和艺术这两个词用在发型上，总给人一种非常不对劲的感觉啊。
这个体质减少该不会是被客人给揍了吧……
【23岁，你租住的房间楼上老两口总是在夜里吵架，搞得你无法入眠。你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有这么好的精力，大概是因为不用上班吧。心情- 1 ，体质-1】
【27岁，你路过饮料店，看到了一张广告：心痛的感觉，售价20。你购买一杯品尝，果然在矿泉水中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心情-1】
程祗有点麻木了，这离谱人生一定和她没有关系。
她点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之后的人生似乎没有什么重大变化，甚至出现了一些和自身完全无关的描述。
【34岁，你春节跟父母回老家，听说老家后山发现了奇怪的遗址，但也有人说根本不存在。】
……
【57岁，你的艺术品味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你被老板开除了。财富-1】
……
【72岁，你因为身体不好，患上心肌炎，在家中去世。】
看到这行字，程祗终于停下了点击屏幕的手。
她一生的剧本结束了？
因心肌炎去世……这算是完整度过了一生吗？右上角的数值加加减减，但又有什么作用？
正当程祗茫然之际，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你的人生剧本已生成】
【开始你的人生】
【我准备好了】
最后这行字在屏幕上闪烁，显然是可以点击的选项。
程祗将手指按了上去。
周围的一切再次消失，这次连程祗的意识都不复存在。
朦胧间，程祗再次醒了过来，周围一片漆黑，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感知不到，只隐隐约约听到机器人一般的声音。
“一岁，你出生了……”
“两岁，你长得有点丑，妈妈带你去做亲子鉴定，发现确实是自己的孩子。但由此戳破了爸爸偷偷整过容的秘密……”
“三岁，家里并不富裕，爸爸趁晚上出去摆摊赚钱，小赚一笔。财富加一……”
程祗想起来了，这不是她刚才在剧本中看到的内容么。
接下来就是四岁，她在幼儿园被小朋友嘲笑不会阿拉伯数字，心情值减一。
“四岁……”
来了，她正想到这里，突然视线前一片明亮，感知再度回到了程祗身上。
周围是挂满可爱装饰品的彩色墙壁，一群三到五岁的小朋友坐在她的身边，面前是一条长长的浅红色塑料长桌，摆着大开本的图画书。
程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幼小稚嫩。
四岁，指的是她来到这个四岁了啊。
好，这次她绝对要扭转乾坤，不仅认出阿拉伯数字，连汉字都要认给这帮小朋友看！
程祗虽然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但已经飞快做出了决定。
穿着长裙的双腿移动到了她面前，笑容可鞠地俯下了身，将识字图画举到程祗面前。
“张三小朋友，”年轻的老师似乎在喊程祗的名字，“这个数字是什么？”
程祗还来不及吐槽她的名字，就皱起了眉。
老师手中举着的识字图画和平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彩色的图案，正中间的字符，阿姨的笑容也温柔可亲，一切都没有异常。
但是，那张识字图画中间的字符……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黑色的字体线条复杂，有粗有细，甚至还在纸面上不断蠕动着。
那真的是字符吗？真的是阿拉伯数字？
哪个世界的阿拉伯数字长成这样子，而且为什么一个印刷字体会在纸面上动起来啊？！
程祗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回答。
果然，这个剧本世界有问题，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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