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层的club，B6在整个club的最后一层，喧哗嘈杂，是荷尔蒙爆棚的擂台区。
已经见识过擂台赛的全程，还了解了大致规则，加上文澄澄对此片区域看起来确实兴趣缺缺的样子，三人只在这一层随意逛了片刻，便一起前往其他楼层。
B5是大型蹦迪场所，还有k歌包间。
B4是游戏厅电玩城，各种电子游戏，VR联机游戏等等，这也是文澄澄最喜欢的一层，来到这一层，文澄澄才感觉自己是个正常阳光的普通大学生，打擂台蹦迪什么的，都太狂野了！
B3也还不错，是个清吧，成年人了，稍微喝点小酒，吃点精致餐食，听听台上忧郁的歌手唱着伤心情歌，气氛也算惬意。
三人每个楼层都逛了。
文澄澄逛完还挺惊讶的，这四层居然是属于同一家club。
老板真会做生意，基本囊括了现代年轻人或刺激狂野或恬淡悠闲的娱乐需求。
不知不觉，就步入了深夜。
文澄澄喝完小酒就感觉到了困意，抬起手腕扫了眼手表，才发现居然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
上了大学，刚住宿舍没多久，文澄澄还有些不太习惯，生物钟有点乱，熬夜到十二点多也属常态。
但时间再往后，就有点熬不住了。
看了旁边依旧兴奋地跟橙子聊天的司空飞，眼神清明，亮闪闪，里面没有丝毫睡意，大有熬一个通宵的架势。
文澄澄又看了看橙子，再次为自己之前对他的判断感到羞愧。
冷淡，不想搭理司空飞……这些都没有！
此时此刻，文澄澄觉得对方肯定是个脾气超好的人！
哪怕她这个司空飞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听司空飞仿佛八百年没说过话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使劲儿念叨的架势，都有点遭不住嫌他烦，但橙子却没有。
虽然依旧看不清对方口罩下脸上的表情，不过，对方此时此刻还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一个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肯听你讲几个小时废话，这真不是一般的有耐心。
大概是话说得太多了，嘴巴有点干。
司空飞停下来，端起度数不高的小酒喝了一口，喝完，还顺便插了一块小糕点放进嘴里。
一边吃着，一边看了眼面前空空的橙子。
“兄弟，你真的不吃点喝点吗？”司空飞又扫眼对方似乎焊在脸上的口罩。
这个口罩，司空飞早就想给他摘了，好一睹他才交上的新朋友的美貌。
但司空飞之前已经因为没礼貌而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雷点，肯定不能再那么任性，所以他在跟橙子说话的时候，都尽量忽视掉对方的黑口罩。
司空飞都能忍住不提让对方摘口罩，文澄澄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提及。
而橙子也不知道是已经忘了自己还戴着口罩以至于压根没想起来摘口罩这回事儿，还是不想摘……
后来证明是后者。
三人隔着口罩，顺利的交往了几个小时，直到上来B3层清吧。
来都来了，当然要喝点特色小酒。
连文澄澄这个平时不喝酒的人，都很顺应气氛的点了一杯，但橙子坐下之后却纹丝不动，既没有点任何酒品，也没点任何吃食。
司空飞还劝说了一下。
但橙子直接摆手。
—不能喝酒，不饿。
对方态度坚决。
司空飞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会儿，憋不下去，还是直接问了：“那个，你是不是不想摘口罩啊？”
文澄澄这次倒没斥责司空飞，因为这个问题，她也很想问，只是没好意思罢了。
橙子也很爽快，直接回了一个字。
—是。
司空飞顿时哑口无言。
按道理他似乎应该有点介意，怎么说他都跟对方称兄道弟好几个小时了，对方居然连长什么样子都不想让他知道！
但是吧，联系方式都给了，对方又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长相呢？
联系方式难道比长相还要更隐私？
司空飞不理解。
所以比起介意，他心底的疑惑更占据了上风。
而且，对方态度这么坦然，他也压根介意不起来！
“为什么？”司空飞根本藏不住好奇。
—长得丑。
“这有什么，我们也不是看脸……”司空飞话说到一半，顿住了，“不对！你怎么可能丑！你要是丑的话，门口那个女Beta怎么会问你要联系方式？”
文澄澄点头，也不太相信是这个原因。
且不说对方露出来的这双眼睛有多么漂亮，配上他的身材和气质，就算脸蛋一般，应该也不至于丑，就说他们和他又不是在相亲，丑不丑的，又有什么关系？
—她看我气质佳身材好。
司空飞一顿，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我还是不信，你就是不想摘！”司空飞说。
—是。
司空飞：“所以到底为什么？”
—丑。
司空飞：“……”
他们是陷入了某种循环不成？
这段对话跟上段对话有什么区别？！
“没事儿，不想摘就不摘。”文澄澄看不下去了，插嘴道，“保持点神秘感也挺好的，等你什么时候想摘再摘。”
橙子冲她点了点头。
清吧昏暗的灯光下，琥珀色的瞳孔清澈明亮，直直看着她。
文澄澄被这赤.裸不加掩饰的视线盯得莫名有点不好意思，微微朝他礼貌笑了笑，文澄澄便立刻不自在的垂眸，低头抓起面前的酒杯，抿了口酒。
“行吧……”文澄澄都这么说了，司空飞也只能放弃，“看来是咱们感情还不够啊，虽然不懂长相为什么还要藏着……但看你态度这么坦然，哥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然后这个话题就暂时告了一段落。
橙子虽然不吃也不喝，甚至都不能说什么，几乎全程都在倾听，但还是跟她们一起坐到了现在。
所以文澄澄才会觉得对方脾气好有耐性。
司空飞也是真的心大，很快又重新投入愉悦的单方面输出中。
文澄澄以为口罩这事儿算是翻篇了呢，没想到喝口酒吃口糕点的功夫，司空飞又把这事儿翻出来说了。
文澄澄仔细看了下司空飞的脸颊，有一点点红，但不确定是不是喝多了。
“不想让我们看到你的脸也可以啊，我们背过身，你吃你的，等你吃完喝完我们再转过来。”事实证明，司空飞没喝多，脑子还会转，“我们保证不偷看。”
文澄澄心情复杂。
对着一个陌生且还不愿意让他看脸的陌生人，飞飞居然还这么体贴——她再度怀疑飞飞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橙子摆手，再次拒绝。
“你不饿吗？”司空飞说，“待会儿还准备再去嗨一轮呢！”
橙子闻言，却是先看了眼文澄澄。
文澄澄不懂他什么意思，只能猜测一下，“你还想去吗？”
司空飞：“嗯？什么意思？你要走啦？”
—你们还不回去？
司空飞：“明天可是周末啊，我们准备通宵的！”
橙子又直直盯着文澄澄。
文澄澄依旧不懂对方眼神的含义，更不懂为什么对方老是盯着她。
“回！”文澄澄依旧是猜着说，先回答了对方的问题，顺便一票否决了司空飞的想法，“我们要回去的，不通宵。”
“澄姐！！”司空飞哀嚎了一声。
文澄澄没看他，看到橙子点了点头，似乎是满意于文澄澄这个回答。
可能对方也想回去了，但又不想因为他中途离场而扫了她们的兴致？
文澄澄一边想着，一边冷酷无情开口，“叫姐也没用，我本来也只是说晚上陪你出来，没答应你要通宵，而且，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三个人，两个人都想走。
哪怕司空飞再不情不愿，也只能跟着走了。
三人一起出了club。
文澄澄和司空飞都喝了酒，叫了个代驾。
“哦，我说你为什么说不能喝酒呢，因为出来要开车啊！”三人一起来得停车场，看着橙子长腿潇洒一跨，帅气的骑上了摩托车，司空飞羡慕的开口道。
文澄澄：“……”
这脑回路，没毛病。
橙子戴上了安全头盔，将车调了个头，在两人面前停下。
代驾还没到，时间不早了，文澄澄也不想让对方干等她们，反正目的地也不一样，于是朝他挥了挥手，大声道：“你先回去吧！晚上慢点骑，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们发个消息！”
司空飞也道：“嗯，你先走吧，拜拜了兄弟！下次再约啊！”
戴着黑色机车头盔的脑袋微微点了点头，最后朝他们看了眼，转动把手，伴随着嗡嗡声，摩托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目送橙子离开，司空飞才“啧”了一声，手臂随意搭上文澄澄的肩膀，“橙子还是更喜欢澄子。”
语气酸溜溜。
文澄澄转头看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司空飞：“你没注意吗？最后橙子走的时候，他就看了你，都没看我！”
文澄澄：“……你想多了吧。”
临走前，她确实是和对方眼神对上了。
但这也只是离别前很随意的一眼吧？
加上她之前站位又更靠近橙子一点，橙子看他们时，自然而然会先看到她，这没什么问题。
反倒是司空飞这酸溜溜又观察格外仔细的架势，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文澄澄上下打量了眼司空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