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卷儿画完押,悻悻地走出来。
白芒芒在大厅等她,看着卓信书,还是觉得他有点面熟,但他们的气质又有很大的不同,试探问道:“你是不是任务广场的那位大哥?”
卓信书不说话,就在白芒芒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承认了:“是我,本来我已经接了任务打算走了,结果半路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在炼丹室放毒,刚处理完,又来人说有人去偷看男生洗澡。”
话语中貌似怨气满满。
白芒芒:“……”
陈卷儿:“……”
两个罪魁祸首不约而同地低下脑袋。
队员问道:“队长,那你的任务怎么办?”
卓信书回道:“耽搁了些时间,明天再走,五队的执法队长怎么还不来,今天是他执勤,把任务都忘到脑后了?”
卓信书临时顶过来,白打了几个时辰的工,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队员看了看队长的黑脸,道:“暂时还没有消息。”
卓信书冷笑一声:“这账我等着跟他算。”他向两个人挥挥手:“你们两个走吧。”
白芒芒和陈卷儿从善如流地离开。
就在这时,有队员进来急道:“队长,发生了一件恶性事件!”
刚觉得可以休息的卓信书:“……”
本来上班就烦,还是夜班,还是顶班,还审理了两个案子。
“难道又是新生?”他努力冷静道。
队员道:“对,就是新生。”
卓信书冷笑:“很好,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新生是不是商量好的,集体在大半夜惹事。”
白芒芒:“……”
陈卷儿:“……”
两个新生对视一眼,根本不敢说话,默默加快脚步,离开了执法堂。
等走出一段距离,白芒芒才缓过来:“呼,逃过一劫。”
陈卷儿点头:“可不是嘛,卓队长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我估计那个新生危险了。”
说着,她回头张望,确认那些男生没跟在后面,才松了口气。
白芒芒明白了,问道:“卷儿,说到这个,你为什么去男生澡堂偷看人家洗澡?”
她这个尚且情有可原,不是主观上愿意的,但是卷儿这个好像是亲自做出来的。
陈卷儿:“……”
好家伙,真正的考验来了,她在美人面前暴露了真实的形象。
倒霉催的。
陈卷儿叹气:“哎,美色误人。”
什么美色,美男出浴的美色?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真不冤。
白芒芒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嗯,你继续说。”
陈卷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沉浸地回忆道:“我们初次见面之前,我在路上捡到了一个玉牌,那个玉牌是从一个帅得过分的男子身上掉下来的,如果你见过他,你就会知道我的形容并不夸张。”
白芒芒抽了抽嘴角:“我想我有一定的感悟,因为你这个表情像是想要吃了他。”
“哎呀,没收敛住,不好意思啊。”陈卷儿抱歉道,“但是他真的秀色可餐。捡到玉牌后,我的内心挣扎了一下,没有把玉牌还给他。”
“为什么?”
“如果我当面给他,我跟他就没有交集了,但是如果我借着玉牌去男生宿舍问,我就有机会知道他的信息。”陈卷儿把自己的心机道来。
白芒芒点点头,的确,男女搭讪,还是要讲究一些推拉的。
陈卷儿突然神色认真地看向她:“我当时本来想拿着玉牌直接去找他的,但是,我遇到你之后,就不自觉地耽误了。”
白芒芒:?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想起陈卷儿见面就夸她好看,闪过一道灵光:“你对我那么热情,难道是因为?”
陈卷儿:“嗯,见色起意。”
白芒芒:“……”
面对这记直球,她转移了话题:“我觉得不太对,你去的是男生宿舍,怎么去了男生澡堂?”
陈卷儿:“因为有人告诉我玉牌的主人去了澡堂,我就去找他了。”说着她深呼吸一口:“关键的地方来了,我到澡堂的时候,门口都没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恰好没人进出,恰好她有玉牌,陈卷儿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好多男生在泡澡,倚靠在池壁上,青春的上半身在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
陈卷儿当场就傻掉了,然后被他们发现,以偷窥的罪名送进了执法堂。
“这罪名多难听啊,我明明是堂堂正正地看,顶多是个色罪,毕竟我□□熏心,才有了这一遭。”
陈卷儿叹息到扼腕:“太亏了,早知道会进执法堂,我就应该伪装一下去澡堂,多看点内容。”
白芒芒耿直道:“如果他们没有怜香惜玉的性子,我觉得你会被暴揍一顿,然后被扔出来。”
“揍就揍吧,反正我抗揍。”陈卷儿摆烂道。
白芒芒摇头道:“还是要看人决定的,我认识一个人,要是你真这么做,他会直接要你的小命。”
陈卷儿:“这么凶残?”
白芒芒:“就是这么凶残。”
陈卷儿:“什么名字?”
白芒芒:“闻人彧。”
陈卷儿:“帅吗?”
白芒芒:“……没注意。”
请问你的关注点是否偏了。
陈卷儿理直气壮道:“如果他帅的话,我还是要认识一下的,如果他不帅的话,那我就敬而远之。”
白芒芒笑了笑:“希望你到时候见到真人,还能保持这样乐观的态度,对了,那个玉牌的主人在澡堂里面吗?”
陈卷儿摊手:“不在,他发现玉牌丢了就去补办了,我手上这个已经失效了。”
白芒芒取笑:“感情白忙活一场啊。”
陈卷儿抬头望天:“我就不该鬼迷心窍地进那个澡堂,惹了一身腥。”
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半月湖宿舍,就发现整个宿舍区一片光亮。
“什么情况,大半夜的,大家都不睡觉?”白芒芒诧异道,“难道他们全是夜猫子?”
“不不不,我觉得他们应该是第一天到学院,没熟悉环境,就失眠了。”陈卷儿煞有其事地推测。
白芒芒和陈卷儿胡侃了一句,但是她们都清楚,事实绝对不是她们所说的那样,极有可能是,执法堂说的那件恶性事件发生了,所以大家都睡不着。
“陈卷儿!”
身后,有人喊道。
白芒芒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俊俏的少年,神色不虞,好像是来干架的,她低头掂了掂自己的细胳膊,没有底气道:“卷儿,你仇家?”
陈卷儿侧头低声道:“不是仇家,是男澡堂受害者。”
白芒芒:“……”这跟结仇没啥区别了。
“陈卷儿,你溜得倒是快,我们这账还没算清楚。”少年不快地说道。
陈卷儿讪讪一笑:“哥哥,你兄弟呢,他们都没来,你不要这么紧追不舍了吧,况且执法堂已经罚我了。”
“谁是你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色魔妹妹,你胆大妄为,行事鬼祟,同我打一架,输赢勿论!”少年不肯罢休。
色魔……
白芒芒瞅了卷儿一眼,不道德地笑了。
陈卷儿尴尬地擦擦鼻尖:“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还记得卓信书的话,获得受害者的谅解才会取消惩罚。
少年冷声道:“废话少说,同我打一架,赢了我就既往不咎。”
“大好人,谢谢您嘞。”陈卷儿双手合十拜了拜。
少年抬着下巴道:“你谢得太早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陈卷儿笑道:“但是我看出了你有一颗原谅我的心,是吧,兄弟。”
二人放完赛前狠话,作势便要开打。
这时,白芒芒的声音冒了出来:“等一下,如果你们不想向学院支付天价赔偿的话,我建议你们换个地方打。”
白芒芒指了指四周的东西:“学院手册上说,这些都是很贵的。”
少年和陈卷儿纷纷一愣。
陈卷儿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白天还有个学生因为撞坏了灵器被执法队抓走了,我们不能在这打。”
少年缓了缓神:“好,那换个地方。”
白芒芒探了探脑袋,建议道:“要不,你们改日再打,今天已经很晚了。”
少年固执地看着陈卷儿。
陈卷儿抻了抻胳膊,搭在白芒芒的肩膀上:“没事,芒芒你先回去,我和他痛快地打一架。”
她在白芒芒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借口拖延,不过你放心,他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白芒芒点头,目送他们两个离开视线,好歹是一对一,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半月湖宿舍,灯光依旧亮着大部分,小路上聚集着一堆人。
“我耳朵还是难受,传说中的魔音贯耳,也不过如此吧。”
“幸好我们距离远,跑得快,那些人比我们更惨,都被震聋了,送到了医堂去治疗。”
“到底是哪个音院的新生,大半夜丧心病狂地弹琴,还是有杀伤力的琴音。”
“不,他不是音师,他是法师。”
“你认识?”
“羊子修,我之前和他念的同一个中级灵师学院,他是出了名的帅气,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有病,而且入学前一天就发病了。”
“……你说的倒也没错,执法堂已经把人带走了,不知道会怎么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