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不见仙踪/文

第52章

四周顿时除了咀嚼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

姚弃吃得很开心很满足。

大猫就那么茫然无措地奓毛站在不远处,再张口“嗷呜”叫时似乎是想要制止姚弃继续吃污染物。

可姚弃是不会听的。

“他……干嘛呢?”一根长长的树枝用圆润的顶端轻轻戳了戳姚凌舟的胳膊。

纪寻在后面三米的地方伸长脖子,不敢靠近,眸子里满是讶异。

姚凌舟垂眸扫树枝,抬手把它抽过来掰断了。

“咔嚓!”

刺耳的声响乍现,在空旷的四周很是突兀,纪寻以为姚凌舟要打自己,立马松手挡脸,姿势非常熟练迅速。

但片刻后没察觉到树枝落在脸上,他便挪开手悄悄去看,就见姚凌舟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姚弃本来还在开心吃饭,动静一响赶忙受到惊吓似的回头,蝴蝶污染物的生肉“啪嗒”掉在地上。

他吓得打了个嗝。

“嗝……”

而大猫看见他们,反应更是激烈,直接原地跳起“喵呜”一声直直冲向姚凌舟,支棱着毛发先是蹿到他身后躲起来,对着他疯狂叫唤。

而后又用前爪奋力地扒拉姚凌舟的大腿,边扒拉边看姚弃。

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它在告状,更准确地说是在表达这个人很危险。

“嗷呜,嗷呜嗷呜——”大猫仰着头,平日里总是睥睨天下的兽瞳里此时各种情绪融合,很是复杂。

但姚凌舟大概看懂了。

如果大猫是人,这时眼里表达的意思是:“爸爸你不是说不能吃这东西吗,吃了污染物就被会感染,那为什么他能吃?!”

姚凌舟摸它脑袋,淡定地宽慰:“他不是人。”

大猫震惊:“喵。”

姚凌舟知道姚弃一定会有保命的必杀技,但实在没想到这个必杀技会这么……恶心。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很合理,他没有任何同伴,没有子弹枪|支,从出现便是独自一人,武力值又菜得连猫都打不过,在污染物横行的世界里,他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手段只能简单粗暴。

比如眼下。

得到两双眼睛的打量,姚弃忙捂住嘴,像是偷吃糖果的小孩儿遇到家长,惊恐又慌乱。

但他手太小了,连一半脸都没捂住,腮帮子便在这样的姿势里火速动了动,非常贫嘴地把剩下的肉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姚凌舟眉头没忍住跳了跳,心底最先觉出的那股意外刚被压下去,就似乎又有要重新涌出来的趋势。

眼前的小孩儿太过让人不忍直视,姚凌舟嫌弃地别开眼,指使纪寻:“把他丢湖里洗洗。洗干净再捞出来。”

纪寻也非常嫌弃,但他更听话:“好。”

闻言姚弃惊恐,站起来“噔噔噔”后退几步靠在树上:“你想让他淹洗我?!”

“我都保护你的大猫没有让它被蝴蝶伤害到了,”他不可思议地眼泪汪汪,“你竟然还要让他淹洗我呜呜呜呜……早知道我就吃了你的大猫!”

“。”姚凌舟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道,“闭嘴。”

“嗝……”姚弃吓得继续打嗝,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愤恨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姚弃被洗干净了——主要是他自己洗,纪寻只要确定他不会被淹死就好了,才不会亲自动手。

姚弃被丢进湖里的时候,根本不相信纪寻会真的做到会让他不被淹死,所以便一下让体型变成了十八岁的模样。成年的他会游泳。

他边洗边骂骂咧咧:“无情的人类。恩将仇报真是醉了。小人!”

除了眼睛颜色,那张脸和姚凌舟长得完全相同,只是要略显稚嫩。

姚凌舟便在湖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继而盯上他的右手手腕。全被水打湿了。

看起来纤细却并不失力量的腕骨旁,严丝合缝地戴着一个金属环。没有花纹,但在冷白的皮肤上被衬托的很漂亮。

正是帕尔德想要用在姚凌舟身上的金属环。

“这是什么?”姚凌舟下巴轻抬,特指他的右手手腕。

姚弃察觉垂眸看去,而后他害怕姚凌舟看不清楚似的,大咧咧地把胳膊从水里伸出,靠在湖岸上用以支撑身体。

他嗤笑道:“是什么你还需要问我吗?这可是研究所为你量身打造的,装什么不知道。”

姚凌舟蹙眉,思忖片刻他蹲下身,不再那么的居高临下,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话落,姚弃像是真的不解且惊讶了,狐疑侧首。两个人顿时跟照镜子似的互相对视,只有眼睛与神采不同。

“你失忆了?”姚弃音色低下来,确认道。

姚凌舟直言不讳:“对。”

“怎么失忆的?”

“不知道。我没有失去记忆的那段记忆。”姚凌舟目不斜视就这么盯进姚弃的眼睛,不错过他脸上以及眼底的任何东西。

姚弃在蹙眉,眼底也逐渐在冷却。

“我想,在某个时间段里,我一定是遇到了熟人,”姚凌舟说,“无论这个人是敌人还是朋友,我肯定都跟他很熟,然后我的记忆就被清除了,而这个人很谨慎,只清除了我身为实验体时的记忆。”

如果不是熟人的话,那他完全没必要只清除他在研究所时的一切。

这个人不仅很熟,而且一定足够了解姚凌舟。

姚凌舟问:“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半晌,姚弃紧蹙的眉头忽而舒展,理解了什么似的,不屑地嗤笑一声:“姚凌舟,你不会以为是我吧?”

姚凌舟没说话。

姚弃脸上的那股不屑便换成讥讽,戾气与恨意并存:“姚凌舟我告诉你,除了你自己,剩下的九个金乌都要杀你,因为他们是计划里的一环,他们明明不是救世主,却要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而我连计划里的一环都不是,却要被你舍弃,我更什么都没有做错。我清除掉你身为实验体时的记忆做什么?让你无忧无虑地在人类社会里生活,和你的那个小傻逼爱人步入结婚殿堂、白头偕老吗?”

姚弃站起身,线条弧度完美的上半身顿时在几乎大亮的天色里露出,他像是被激怒了,很生气,也很冲动:“你看我像是那么善良的人吗?”

“那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肩膀忽而被按住,姚弃侧首垂眸看自己肩上那只手,有些怔愣。

姚凌舟面上没丝毫波动,只是把他开始往湖里按,说:“下去,我的小狗在那边呢。你要是不守男德,让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我就淹死你。”

姚弃立马条件反射地把身体往下缩。

姚弃:……

靠,想骂人。怎么他妈这么怂啊!

在姚弃变回十八岁的样子后姚凌舟就把纪寻赶走了,纪寻更是非常识相,知道不该看,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一个。

此时就在三米外的地方背对湖边盘腿坐着,跟大猫在一起玩儿你拍一我拍一。

怕姚凌舟有什么危险,纪寻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猝不及防听见那句“我的小狗”他当场愣住,刚伸出的右手被大猫的左爪碰了一下,便想不起来伸左手了。

耳朵在晨光中似是燃烧起火焰,热得慌。

“……你是不是有病啊?难道他以前就没去过公共澡堂?就算没去过,那还能没去过公共厕所?”姚弃不可思议,“难道他看了谁你就要把谁淹死吗?”

“那不一样,”姚凌舟眉梢轻挑,没有被他绕进去,眼神视线从水面向下延伸,看透一切似的,“你顶着的是我的脸,身体也是。”

姚弃更有话说了:“那看我不就是看你?你生什么气?”

闻言,姚凌舟轻扯嘴角,友好却很无所谓的语气:“醒醒吧小朋友,你就是个赝品。”

姚弃脸色垮下来,非常不开心地瞪姚凌舟。

姚凌舟便勾唇轻笑:“某个熟人清除掉了我的记忆,我又没说是你,你激动什么?”

他拿开按着人肩膀的手,甩了甩手上沾染的水珠:“但我知道你肯定能说出谁——这个人的名字。”

刚刚才被怼过,姚弃没什么好脸色,冷笑着问:“你不知道这个人?”

看表情竟然还有些倨傲,已经明确表达出了“一会儿你不求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意思。

“我的记忆被清除了,我的熟人也就那么一些,怎么可能不知道,”姚凌舟声音很淡,还染着丝游刃有余的笑意,“但我得确定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他起抬异样的眸子,紧盯着姚弃的眼睛,很认真,“那你就一定不会是‘我’。”

“真主们的记忆共享,他们是被谁杀掉的你明显都很清楚,不然你也不会那么愤慨。既然你还说你是我生出来的,那你能不知道一些事情吗?”

这就是要他投诚的意思。如果姚弃连一个清除掉姚凌舟记忆的人的名字都说不出来,那他就不能说自己是姚凌舟。

其实姚弃没怎么理解这里面的道理,为什么他说自己是姚凌舟,就一定要知道姚凌舟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他再怎么是姚凌舟,他和真正的姚凌舟也是两个人啊。

他们的出生地点不同,人生经历不同,成长年龄不同,所处的环境与人际关系都不相同,这样的逻辑关系完全无法成立啊。

可姚凌舟的表情太过认真且太过严肃,让姚弃下意识觉得他就是对的,他的逻辑是完美的闭环。

为了让自己投诚成功,在姚凌舟等的逐渐不耐烦时,姚弃自豪地说:“是唐数啊。”

“和你的答案对上了吧?一样吧?我就是你。”

话落,姚凌舟脸上的不耐转瞬消失,点头:“嗯,我现在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唐数已经死了,没什么再纠结的必要,他站起身无声叹息,没了继续询问的兴趣,不知道是不是嘲讽地出声:“我十八的时候没这么蠢。”

姚弃迷茫:……

姚弃瞪大眼睛:???

姚弃破口大骂:“玛德姚凌舟,你套我话!”

……

因为被摆了这么一道,姚弃虽然生气,但也毫无办法,只能无能狂怒什么都做不了。

他除了只会吃东西,谁都打不过。

他倒是想把眼前的两个人和一头豹子都吃进肚子里,但深知自己还没动手大概率就要先被弄死,不值当。

姚凌舟可不会看在他拥有这样一张脸的份儿上就放过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连“爸爸”“爹地”都叫了,有什么过不去的。

姚弃越想越气,匆匆洗完就从水里爬出来,又重新变成了三岁小朋友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人类幼崽还是有更多活命的机会。

他要跟着姚凌舟,还不能闹脾气单方面冷战,不然姚凌舟肯定就不带他了。

……姚弃捏紧小拳头,身为小朋友不能骂人说脏话,只好在心里叨叨叨,做人好难世界早日毁灭吧,我好可爱我不能生气。

几次三番的心里建设后,几乎要成为河豚的饭团儿捏着小拳头就“咣咣咣”走向了姚凌舟。

因为还在生气,他闷声开口的时候都像要吐火:“爸爸!”

话落姚凌舟直接没绷住,笑了。他硬忍着才将那点想要从齿间泄露出的愉悦音色压回去,勾了勾手指:“来,抱抱。”

姚弃心情这才好了点,最起码姚凌舟肯主动抱他了,这就是质的飞跃!

他眼睛亮起,高兴地展开胳膊就要扑过去。

但姚凌舟的手刚要触碰到他又小又软的胳膊,手腕就被一只大手从中间截住了。

纪寻捞过姚凌舟的手握在手心,低声却不容置疑道:“还是别抱了吧,姚。”他低眉顺目似的商量,“这时候抱了,一会儿往基地走就得抱他一路,这都是小孩子的把戏,不能惯着。他自己能走。”

姚弃麻木:“……”

“有道理,”姚凌舟从纪寻手心抽出自己的手,同时踹了他一脚让他离自己远点儿,转身就走,“那就不抱了吧。”

姚弃微笑:呵呵。

几人——主要是纪寻和姚凌舟——商量过后,就开始往已经不远的F1基地方向出发。步行四个小时应该能到。

姚凌舟倒是想开装甲车,但帕尔德当日送来的三辆装甲车都被他用“箭磁+血液”给烧成了灰烬,什么代步的都没有。

只能靠双腿。

“你们要回基地?回国家安全基地?”两个成年男性的身形都很修长,姚弃目前只有三岁,身高刚到纪寻膝盖,快速地换着步子追着两个人的大长腿,累得直喘气的奶音语气震惊,“你们系……呼呼疯了吗?你们明明都不是人啦,竟然……还敢去国家安全基地嘛?”

“你们会被……呼呼呼会被鲨掉哒!”

“扑通!”

由于跑太快,换腿速度跟不上,饭团儿左脚绊右脚,猛地朝前栽倒。在脸和大地即将来个亲密接触时,他的后衣领当即被人狠狠抓住。

紧接着那只手便把他拎了起来。

姚凌舟把他提到眼前,眉宇轻蹙:“变回去走路。”

“我不要,呼呼……”饭团儿还在喘气,但拒绝的话说得很利索,他伸长胳膊用小手摸姚凌舟的脸,说,“你看看你,这样一点都不阔爱,我要是变回去了他……”

姚弃察觉到纪寻正在盯着他的手,就像在盯什么可以随时埋了的垃圾,连忙悻悻地把手收回来,弱弱表达:“爹地就会鲨掉我!”

姚凌舟不明显地挑眉:“我不让他杀你。”

“我才不要相信你,”姚弃小脸立马苦下来,“你刚才还在驴……骗我呜呜呜呜。”

“那是你笨,这怪我?”

“我不管呜呜呜呜……”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自己三岁的脸确实挺可爱,姚凌舟想打他都有点下不去手。

最后无法,他只好大发慈悲地把饭团儿放到了大猫背上。让他骑大猫。

姚弃变成小孩子的样子,心性似乎都不自主地会随着真正的小孩子那样走。

刚被放到大猫背上时,他的眸子就猛然亮起,小手搂住大猫的脖子,道:“驾!”

大猫抬头望姚凌舟,猫脸很不开心。

“嗷呜~”

姚凌舟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大猫便被哄好了,任劳任怨地走路,步伐非常稳定。

“但是爸爸,你身体里明明有好几种污染物的基因,爹地现在也是大蛇蛇,”饭团儿抱着大猫,几乎整张脸都埋在柔顺的毛发里,他喜欢的眼睛微微眯起,在笑,“我也不是人类,是小怪物,我们去国家基地的话都会被打洗的。”

“你怕死?”姚凌舟睨他一眼。

“怕啊,很怕的,”饭团儿不再瞳孔向上找姚凌舟的身影,开始拨弄大猫颈间的毛发,“就是怕死才能活到现在呢。我已经好——厉害啦。”

他夸张地做了个手势,胳膊大大伸开像鸟儿飞翔,以此表明自己到底有多厉害。

要不是大猫立马一颠身体,差点把他颠下去,他还不会连忙重新抱住大猫的脖子。

姚凌舟收回视线:“试试不就知道了。不到地方怎么就知道一定会死?”

“那要是就是会死呢?”

“我死不了。”

饭团儿:……

对哦,姚凌舟是不死之身。

“那爹地要是死了呢?”

姚凌舟目不斜视还没回答,便听纪寻一声轻笑:“我也死不了。”

姚弃震惊:“你又叭是不洗之身。”

“我有再生能力。”

“……”姚弃迷茫,而后颤声,“那现在能洗的……就只有我嘛?”

声线不稳真的在颤抖,也是真的在害怕。

姚凌舟稀罕地重新看他,有些话说起来已经游刃有余:“你不是我生的么?没有遗传我的不死能力?”

“我遗传了,”饭团儿苦着脸,仔细看去还有点发白,“可是我被打了折扣,多杀两次就洗了嘛。”

他低声可怜道:“不然真主也不会洗的……”

“我可以保护你。”姚凌舟忽而这么说道。

饭团儿本还难过的脑袋一下抬起,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甜甜地喊:“爸爸。”

“回答几个问题。”

“……”

就说没有那么好心。

饭团儿缩了缩脖子,在只要能够活命就什么都可以中捡起一分警惕,问:“什么呀?”

“F1基地外围污染禁区的污染物是飞在天上的,这一路上我和纪寻只遇到了一条虺蛇,没遇见过飞行污染物。”姚凌舟脚步不停,音色沉稳有力,“真主说过,污染物也懂趋利避害,纪寻手上有箭磁,虽然我目前并不知道它为什么对那条虺蛇不能一击毙命,也许是因为……”

没有温阅的血液加持,姚凌舟点到即止,很快继续说:“但它确实是污染物的天敌,所以我们没有受到飞行污染物的靠近与主动攻击。”

“但你跟了我一路,竟然可以不发出任何动静,你的动静只是因为你想要发出而已。”姚凌舟终于暂且停下了步子,侧身以正首面对姚弃,语气与表情都很平淡,“第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姚凌舟很聪明,哪怕他不这么长篇大论的说话也会让人察觉到他所释放出的压迫感。

但他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姚弃,他很不好糊弄,让他不要已经用三岁小孩儿的面貌,再动用三岁小孩儿的智商,会弄巧成拙。

姚弃眨巴了两下大眼睛,虽然还是很可爱,但也能看出来他很正色,用小朋友的声音说着大人的话:“就你跳车的时候,我发现你,才跟着你的。让你们逃出来的那座基地应该已经沦陷了吧。”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走到哪里算哪里,但没想到和你遇到了。”

“所以……”姚凌舟声音不善,平缓出声,“纪寻跳车非要跟着我,跟我打架接吻,露天做|爱,从虺蛇变回什么也没穿的人形,你全看见了。”

“什么?”纪寻当即瞪大双眼,想拿箭磁射姚弃的头。

姚弃察觉双面危险,颤抖地紧紧抱住大猫,大声道:“我没有!我都说了什么污秽的画面我才不看呢!”

“我就……我就看见爹地跟上你的时候跟你打架亲……嘴儿了,还还还立马闭上了眼睛!我还小呢,晋江不让看这些!”

说完他还真害羞似的捂住眼睛,再次自证清白:“真的木有看见,而且你们第一晚……爹地明明就发现我了,我肩膀都受伤啦,跑掉了啊!”

“难道你们还嗯嗯嗯……了第二次吗?”

话音落地,其余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在这股诡异的静默里,姚弃不可置信地抬头,小脑袋瓜上全是问号。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敢吃污染物,”姚凌舟扫了眼纪寻几乎要冒火的耳朵,眼神还四处乱瞟,他眉梢微微挑起,面不改色,“就不怕被感染吗?”

紧接他又问了最初见到姚弃时问过的问题:“你是什么?”

话落这次换姚弃沉默了。不知为何,他团子似的脸上似乎爬上了难过,和此时的面容完全不相符,但转瞬即逝。

良久,他说:

“我是一个污染物。”